第075章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單顏夕抹了抹眼淚,心里暗暗決定,要是謝熠儲追過來,她就姑且原諒他這一次。
想著,她在心里暗自數(shù)了三個數(shù),滿心歡喜的轉(zhuǎn)頭,可想而知,身后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恰好經(jīng)過的菩提寺的弟子。
那弟子微微一愣,頷首行了禮,便繞過了單顏夕離開了。
看著身后空蕩蕩的走廊,她又氣又委屈,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哭著跑開了。
五天后的清晨,阮清逐漸恢復(fù)意識,隱約間,耳邊回蕩著少女嬉笑打鬧的聲音。
這是在哪兒?
她的神志還尚未完全清醒,外頭少女的嬉笑聲戛然而止,伴隨著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著耳熟,但腦子亂成了漿糊,頭很沉,依稀聽見那人說:“還請郡主去別處放風(fēng)箏,若是擾了姑娘靜修,王爺恐會怪罪?!?p> “我不!”單顏夕倔強的很,故意扯著嗓子道:“為什么不能在這兒放?這兒又不是她的地方,這兒是太妃姑姑的住所,她要靜養(yǎng),就回她該去的地方,瞧給她嬌氣的,不就發(fā)個燒嘛,怎么,她一個人病著就要所有人都陪著她嗎?她以為她是誰?”
一旁的崔玉訕訕的閉了嘴,這小祖宗刁蠻任性,臭毛病全是寶太妃和謝熠儲慣出來,誰都不敢拿她怎么樣。
見崔玉不說話了,單顏夕滿意的一笑,轉(zhuǎn)頭招呼著帶來的侍女繼續(xù)在院子里嬉笑玩鬧著。
崔玉無奈,只能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屋內(nèi),阮清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的吵鬧聲,她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回了王府,可看著陌生的床頂,她又意識到應(yīng)該是還在寶太妃的木屋。
她覺得腦袋昏沉沉的,總覺的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很難熬的夢,夢里,她不知道從那高不見盡頭,鋪滿積雪的樓梯上滾下去了多少次,甚至摔進冰冷的湖泊里。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卻好像又被什么東西猛地從湖底拽起來,轉(zhuǎn)頭扔進火爐里烘烤,她想跑,可手腳根本就不聽使喚。
她都不知道熬了多久,腦子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活著,一定要活著!”
阮清有些恍惚,只覺得腦袋很沉,渾身癱軟無力,她有些艱難的轉(zhuǎn)頭,虛弱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著屋內(nèi)。
房間里安靜極了,緊閉的窗子少女的嬉笑聲不斷,她動了動手,才感覺到手上纏著的繃帶,緩緩舉起纏著厚厚紗布的手掌,上下看了看。
回想起當(dāng)時自己將完全凍在木棍上的手掌扯下來的場景,她勉強扯了扯嘴角,眼底帶著嘲諷的笑意。
命可真大,這都沒死。
這時,房門的方向想起開門的聲音,開門的人輕手輕腳,很是小心的樣子,阮清將舉起的手放下,聞聲望去,就見玉殊端著盆子走進屋內(nèi)。
她似乎還沒發(fā)現(xiàn)阮清已經(jīng)醒了,自顧自的將盆子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擰好了毛巾走到床邊要給阮清擦拭。
緊皺著眉頭一抬眼,就見阮清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玉殊腳步一頓,手里握著帕子,就這么愣子在了原地,仿佛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主仆兩就這么四目相對,片刻后,玉殊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她激動的大叫一聲,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也不撿,直奔床前。
看著眼前面色依舊蒼白的阮清,玉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確定燒已經(jīng)退了,她才輕輕的握著阮清的手,喜極而泣:“姑娘你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還以為……”
說話間,她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可現(xiàn)在的阮清虛弱的沒有辦法開口安慰她,只能看著她哭。
哭了一會兒,她才猛地想起什么,忙擦了擦眼淚,道:“我這就去告訴王爺,姑娘,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馬上!”
說著,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往門外跑,經(jīng)過院子時,卻正好被單顏夕注意到了。
她看著玉殊跑過,心里有些納悶兒:這不是照顧阮清的小丫頭嗎?怎么又哭又笑的?
想著,單顏夕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開了一條縫的窗子,思量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幾個正放風(fēng)箏的侍女,猶豫片刻,帶著心頭的疑惑,她走到了沒有關(guān)嚴(yán)實的房門前。
單顏夕往里頭看了一眼,房門虛掩著,卻看不見人,隱隱能感覺到從門縫里面透出來的熱氣。
她本來想走的,可猶豫了片刻,看了看四周,四下無人,自己只是進去看看,又不會怎么樣。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她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隨著“咯吱”一聲,她踏進了屋內(nèi),順著房間進去,看見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阮清,她瞬間感覺寒毛直豎。
此時的阮清已經(jīng)再一次昏睡過去了,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看上去有些嚇人,這么多天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
她是死了嗎?
單顏夕咽了咽口水,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似得,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壯著膽子挪過去,顫抖著手緩緩伸過去,想探一探她的鼻息。
還沒等她挨到,門口傳來熟悉且冷漠的聲音:“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單顏夕一跳,她忙收回手,退到一旁,轉(zhuǎn)頭便看見謝熠儲帶著玉殊站在門口。
“我……我沒有……”
不等單顏夕解釋完,謝熠儲快步上前,坐到床前,看著已經(jīng)再次陷入昏迷的阮清,眼神更加冷漠了。
玉殊站在一旁,神色開始擔(dān)憂起來:“剛才明明醒了……”
謝熠儲伸手,探了探她脖間的脈搏,皺著眉頭道:“去請先生過來?!?p> “是?!?p> 玉殊應(yīng)答著,忙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單顏夕站在一旁,顯然已經(jīng)嚇傻了,看著謝熠儲緊張的神色,她著急的快要哭了,慌忙解釋道:“表哥,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我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這樣了,我剛才就是、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表哥你相信我……”
說著,她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個被冤枉的孩子一樣。
謝熠儲沒有看她,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不必解釋,有沒有關(guān)系,等大夫來了便可知曉?!?p> 單顏夕站在一旁抽泣,顯然是嚇得不輕。
不多時,玉殊帶著老大夫走進房間,謝熠儲起身給老夫讓出位置,老大夫號了脈,看了瞳孔。
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然后一手摸著胡子,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姑娘恢復(fù)的不錯,昏睡是正?,F(xiàn)象,她現(xiàn)在需要將靜養(yǎng),按照這般體質(zhì),一個月以內(nèi),應(yīng)該可以下床?!?p> 謝熠儲暗暗松了口氣,看著床上的阮清,他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玉殊將大夫領(lǐng)了下去,單顏夕站在一旁,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阮清,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緊盯著阮清看的謝熠儲,還想開口解釋什么,卻挺謝熠儲冷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