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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即將被反派刀了的老婆

第四十八章 荒唐透頂

穿成即將被反派刀了的老婆 月裹鴻聲 3284 2022-08-20 12:43:45

  我跟凌青云上了船,那船上有三五名漁夫,為首的謙恭地過來,給我們倒了兩碗茶水。

  我正逛得有點渴,咕嚕嚕都喝干了。

  漁夫拔起船錨,慢慢離開港口,打魚的地點離港口不近,要一點點搖過去,不過我們不在乎,正好欣賞途中景色。

  船慢慢地在湖面行駛,將水面劃開柔順的波紋,船頭燈火照耀下,像暖色的綿密奶油。

  往遠方看去,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點點星光,全在水中,朵朵漁火,欲浮天際。

  月亮掛在天邊,雖然還不滿,但有種明亮的金黃。

  凌青云側(cè)臥在船艙里,他腰很細,衣衫便在腰窩處塌下去,形成一條曲線,臉上畫著油彩,像京戲里的旦角,頗有幾分美艷張揚。

  他之前總愛瞇著眼睛,尤其是晚上,掩飾那一點可能惹麻煩的夜血,搞得年紀輕輕眼尾都有了笑紋。然而今天,他終于能放心張開眼了,這種條件下,他眼中的暗金燃燒得最為猛烈,像月色在眸子里跳舞。卻不知他自己是否知曉。

  我默默看著他,像欣賞一張美人畫。

  經(jīng)過自我調(diào)節(jié),我的感情已經(jīng)冷卻下來。

  我之前的失落,來自對他動了心,但他卻實際并沒有喜歡我。

  但說到底,不喜歡我也不犯法。

  人終歸是不能指望別人對你有回應(yīng)的。我現(xiàn)在換了這種看畫的心情去看他,感覺就好了很多。

  美人能多看幾眼,總是賞心悅目。

  將來等我回了現(xiàn)代,他也不過是一粒灰塵,任我拂去便拂去了,不必在意。

  不過就這樣一直對坐,好像也有些沉悶,我看他在摸耳朵,上頭單邊一個耳飾,碧綠的,在暗處有種安靜的光芒。

  于是我隨口問:“我看你一直帶著這個,是你娘給你留的?”

  根據(jù)我后來了解到的,凌國特有的風(fēng)俗,如果孩子體弱,做父母的就會盡量找機會,讓孩子在廟會,或者大戶人家酬神時扮一次羽凰神,以求沾一沾神仙的光。男女不限,而且據(jù)說對男孩子效果還更好。為了扮的像,一般是要打耳洞的,有時父母也會把當(dāng)時穿戴的行頭留存起來,以期保佑長長久久。

  凌青云意識到我在問他耳飾,笑了下,說“是”,然后還特地摘下來,遞給我瞧了瞧。

  我接過來看看,別看玉飾小小的,掂量起來還挺沉,做工也頗精細,不由疑問:“你別嫌我多嘴,你娘當(dāng)時的情形,怎么會有這么值錢的首飾?”

  “啊,因為是禮物。那位畫舫主人送的?!绷枨嘣坡唤?jīng)心地啜著茶水,放松地道。

  “蓬萊境的畫舫主人?”

  這些日子,我多少也聽過小道消息,說凌青云幾歲前,住過那畫舫。

  凌青云點頭:“這事說來機密,不過跟你也沒什么好瞞的,當(dāng)年正是她憐惜我娘是同族,又受人拋棄,給我娘接生的。自我記事,我娘就在她畫舫做雜役,后來我爹再遇上我娘,也是她牽線?!?p>  “這種王族血統(tǒng)的問題,我爹開始自然也有疑慮,”凌青云側(cè)躺著,半闔著眼道,“不過她跟船上人都力證,我娘一向安分清白,只是雜役。后來,還搞了個什么滴血驗親,我當(dāng)時還小,不過也記得,刺了手指取血,超痛的,血滴跟我爹的融合在一起,才讓他終于信了,把我接了回去?!?p>  “這樣說,倒是于你有大恩了?”我驚訝道,“可沒怎么聽你提過?!?p>  “大恩不言謝,”凌青云笑道,“她好像也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事。畢竟風(fēng)月場所,對我娘名聲不好,我登位之前又有幾年日子過的艱辛,若出了什么事,反而連累人家?!?p>  我心中暗想,看不出那畫舫主人深藏不露,難怪凌青云和原版安可心常去捧場,這下我知道了,有機會也是要盡量去表達感謝的。

  不過,我又想起什么,撓頭問道:“可是,耳墜不應(yīng)該都是一對嗎?為什么你只有一只?”

  我們之間的氣氛本來一直非常隨和松弛,然而,問出這句,我發(fā)現(xiàn)凌青云臉色瞬間凝滯了一下,片刻,才又笑起來:“沒什么,另一只丟了而已。”

  說著,他拿回去,掛回耳朵上。

  我不知哪里惹了他,有些沒趣,悻悻然摸摸鼻子,往船艙外看去。

  一看之下,我發(fā)現(xiàn)有一點點不對,夜?jié)O,大家自然都要找魚群密集的地方,可是我們腳下這船,怎么越搖越不像有魚的樣子。

  之前凌青云其實也問過一句,那漁夫大哥說,跟大伙兒一起搶,沒什么好收成,所以我們特意要往深里走些。

  但是,現(xiàn)在也走得太遠了吧?我們旁邊都看不見其他的船只了,就算在這里捕到了魚,等劃回岸邊,早市只怕都下市了。

  于是我去喊那漁夫大叔,問他這個問題。

  凌青云在我身邊站起來,我看他本來閑散的姿態(tài)突然收緊了,然后猛地又一歪,倒在船艙里,口中低低罵了一聲“艸”。

  我心臟突然鼓點一樣跳起來了,望向漁夫大叔。

  漁夫看回來,身形遠不像起初那樣卑躬屈膝,猛然站直了的他顯得很魁梧,背著光,神情隱沒在陰影里,但說出很明確的一句話:“怎樣,老子的軟筋散好吃嗎?”

  我這才意識到,大意失荊州,凰神祭上大家都太放松了,先前那杯水,竟然一點都沒引起懷疑。

  一個看起來神神叨叨,十分興奮的瘦子跑過來,一把捏起凌青云的下巴,看著眼睛,喊道:“老大,咱們發(fā)了!這么純的色,少說好幾百兩!”

  我:“……”

  事情荒唐得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凌青云扮了個女相,居然真被人認成女生了。我們不是在追查“夜女”綁架案嗎,好么,這會兒,自己撞槍口上了。

  “漁夫”的幾個隨從上來,把我和凌青云手綁到身后。綁我的人還算正常,去綁他的瘦子則過于猥瑣,一直想往他身上摸。

  “皮猴,少把腦子夾下三路!”那為首匪徒呵斥道,“賣個夜女,夠你在窯子里住一個月的?!?p>  “哎呀,摸兩把,又不會少塊肉,”那被稱為“皮猴”的瘦子,嬉皮笑臉,到底伸手在凌青云胸前一擰。

  我很難形容我的心情,一方面因他們沒有騷擾我而慶幸,另一方面,又因他們居然騷擾了一個男人而沒有騷擾我而有點自卑……

  然后我就聽那“皮猴”怪叫起來了……

  “男,男的?!”

  凌青云有氣無力地回答:“我有說過我是女的么?”

  皮猴發(fā)怒,踹了他一腳,指著耳墜道:“誰踏馬男的帶這個?”

  從他這句話,我激靈了一下:說明這幫匪徒,很可能不是凌國人。

  那匪首聽說抓住的是男子,也一驚,過來自己確認了兩把,站起來罵了句粗話:“白抓了,艸!”

  “怎么辦,大哥?”一個從匪問他。

  “我看,”皮猴眼中閃出厲光,“他們也看見咱們的臉了,不然,就這兒給他們?nèi)酉氯?,神不知鬼不覺,怎么樣?”

  “啊大哥們,別別別!”凌青云中了軟筋散,方才一直沒啥反抗,聽了這一句,倒一下精神起來了,笑道,“你們也知道,這世上也有人喜歡男人的嘛……”

  我在旁邊一口口水差點噴出來……凌青云,好歹你在這邊也是我老公,能不能要點臉……

  那匪首居然也被他逗樂了,哈哈大笑半天才道:“可惜,人家不收,我們幾個不喜歡呀。”

  “所以你們才得趁天黑快點賣不是?”凌青云道,“你們能認錯,那邊說不定也能認錯,對不對?你們只要錢袋子到手,撒丫子一跑,就算后面再被發(fā)現(xiàn),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匪首聽得這話,眼珠一轉(zhuǎn),竟也是轉(zhuǎn)怒為喜,在掌中一錘:“說的是啊!”

  說著,他們竟然手動給凌青云換裝,往領(lǐng)口里硬塞了兩個饅頭,又從不知哪兒拖來一條興許是船妓留下的、俗的不忍直視的艷粉色裙子,跟套麻袋似的把人套在里頭。

  凌青云一臉抗拒,我在旁邊想,死了死了……看到他這副樣子,如果能活下來,只怕也要被他滅口了……

  然后剛才綁我那匪徒拎了拎我的領(lǐng)子,道:“這個倒是個真女人,可惜不是夜血。要不揚了?”

  他這話說得我一激靈,后背唰一下冒出冷汗。

  我一時還沒組織好語言,好在,在匪首還沒答話前,凌青云又笑瞇瞇開了口:“大哥,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妹妹,她也有夜血的。”

  “扯淡,那她為什么眼睛不顯?”

  “這也很正常,現(xiàn)在中原哪里還有純的夜血,都是混的嘛,我這眼睛,在十六七的時候也還不顯,后來就顯出來了?!?p>  凌青云明顯在現(xiàn)場直編,但我怕我一說話,跟他邏輯對不上,便閉了嘴,讓他發(fā)揮。

  “各位兄臺,你們回想一下,從剛才上船,我跟她一直有一尺左右距離,手都沒牽過一下,對吧?”凌青云接著道,“我們?nèi)羰欠蚱?,或者情人,肯定要比這親昵的,但要不是夫妻或情人,又能一男一女這樣單獨出來,那一定就是兄妹或姐弟才說的過去,是不是?”

  他這話說得有理,我從匪首的眼神中看出,應(yīng)該是有些被說動了。

  “再說啦,大哥,你買過菜伐?”凌青云繼續(xù)笑道,“你去買菜,也不能光買菜不買蔥姜對不對?就算你們那買家不承認她是夜女,當(dāng)個普通美人兒賣,也是一份錢吶?!?p>  我知道他是想保我,但還是忍不住怨恨地盯著他:你才蔥。

  那匪首聽罷,果然打消了想揚了我的想法,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他臉上捻了一把:“這張小嘴真厲害,要不是老子不喜歡男人,還真想去光顧你一回!”

  我沒眼看地低下了頭,這家伙,也過于能屈能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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