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苒跟著江淮宴回到辦公室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他之前緘默和懊惱的原因。
因為沒有案子跑外勤,兩人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何關(guān)幾人都整齊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個不少。
聽到開門的動靜,守在門口的何關(guān)先抬起頭,朝著江淮宴吹了聲口哨,然后又對著喬苒笑:“喬苒妹妹回來啦?”
另一邊的祝子堯夸張地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故作嚴(yán)肅地說道:“能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喬苒妹妹也是你能喊的?”
韓慕升也從一旁插嘴道:“這題我會,得叫嫂子?!?p> 何關(guān)抓過桌上的筆帽扔過去:“用你說?我也會!”然后就轉(zhuǎn)過頭看著喬苒嘿嘿一笑:“嫂子?!?p> 喬苒心頭一蕩,視線掃過在座的幾個男人,除了江淮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以外,其他幾人都笑的得意且揶揄,目光也不停的在她和江淮宴之間徘徊閃爍。
顯然,整個辦公室都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羞赧的同時喬苒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她的視線略一停頓看向笑容最歡的何關(guān),語氣篤定:“是應(yīng)瑜。”
江淮宴不是主動宣揚這種事情的人,看何關(guān)幾人興奮未褪的樣子明顯是剛知道這件事情不久,而不久前她和江淮宴唯一見過的人就只有應(yīng)瑜。
何關(guān)狠狠點了點頭,然后略帶感慨的嘆道:“一猜一個準(zhǔn),這智商,般配啊!”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就連江淮宴的眼中也滿含笑意。
喬苒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應(yīng)瑜吃完飯跑那么快,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看江淮宴的樣子應(yīng)該是早就預(yù)知了結(jié)果,喬苒知道何關(guān)幾個人沒有惡意,正準(zhǔn)備把矛頭對準(zhǔn)不知道提前給她打針預(yù)防的江淮宴,就聽見走廊里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接著,門被人從外面猛的推開,江淮宴反應(yīng)很快,當(dāng)即就走到喬苒身前擋住了門口盛怒的視線,何關(guān)韓慕升幾人也立刻站起身,看向出現(xiàn)在門口的兩人。
站得靠前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壯,腮骨橫突,剃著個光頭,此刻橫眉冷豎,使本來就有些兇的樣貌顯得更加駭人,手里還握著一把瑞士軍刀。他身后跟著的是一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女人,眼眶還有些微紅,看起來剛才哭過。
身后的走廊里站著的警察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整理了下皺巴巴的警服。
喬苒站在江淮宴身后視線掃過兩人,這個時候找上刑偵組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兩位少年犯的家長,沖在前面的男人高壯的像是一堵墻,身上隱隱帶著戾氣,倒是和像孫超有十分相像。
顯然江淮宴也認(rèn)出來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嗓音淡淡:“你是孫超的——”
“別過來!”男人朝他厲聲呵止,猛的舉起手里的刀在半空胡亂揮了揮,江淮宴果然停住了腳步,也不再說話,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半空中的刀刃。
何關(guān)就站在門邊,一個箭步?jīng)_到男人身后,正準(zhǔn)備扣住對方的手腕,卻不想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忽然貼在男人身邊將他隔開,然后伸手推了一把何關(guān),力氣不大但足以對何關(guān)的行動造成干擾。
她又開始掉眼淚,聲音又尖又細(xì):“你們要干什么,警察要打人是不是!”
江淮宴皺了皺眉,又聽見男人粗聲道:“小孩子之間說幾句玩笑話也犯法嗎?你們他~媽憑什么一聲不響的就抓我兒子!”
身后的女人也跟著搭腔,大概是看著房間里的人不多,聲音底氣十足:“憑什么抓我兒子,那個小孩明明就是自己承受能力差!如果我跟他爸今天死在你們這,就是你逼死我們的!你是不是也得坐牢?。 ?p> 她話音一落,男人還真配合的將刀尖對準(zhǔn)自己,只是并沒往下使力,眼里充滿威脅的意味。
江淮宴皺在一起的眉頭緩緩松開,還知道怕死就好說。
他給何關(guān)使了個眼色,瞅準(zhǔn)時機跨到男人身側(cè),猛然抓住他的手腕暗暗使力,何關(guān)攔住后面的女人,反剪過手臂推給外面的警員。
滿臉戾氣男人忽然感覺到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心里驚了一下,擔(dān)心真的傷到自己,下意識的掙扎著將刀遞到另一只手,對準(zhǔn)江淮宴鉗住自己的手就是一刺,江淮宴擒住他腕間的手紋絲沒動,冷著臉第一時間看向刺過來的刀尖,眼中寒意迫人,這個角度他不好使力,旁邊又有何關(guān)的桌子阻礙使他的身體難以運轉(zhuǎn)自如,只能隨機應(yīng)變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
一切發(fā)生的措手不及,只有離得最近的喬苒看的比較清楚,她心里一顫,動作極快地箭步上前扣住男人揚刀的手腕,對方的力氣比她想象中還要大的多,喬苒又添了一只手咬牙跟他較著勁,兩個人的手微微顫抖著滯在半空,江淮宴抓住這個時機調(diào)整姿勢,握住他的雙腕將他雙手反剪,按在地上。
何關(guān)幾人連忙一擁而上按住地上掙扎的男人。
江淮宴直起身,看著落在地上的瑞士軍刀,面無表情的問道:“知道襲警什么后果嗎?”
男人還在地上掙扎,表情十分猙獰:“明明是警察打人!我現(xiàn)在他~媽不想計較這個事,你們先放了我兒子!他還小他懂什么!”
喬苒活動了下酸軟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猙獰而兇狠的表情,見他非但對孫超所犯下的過錯渾然不覺,反而還在想當(dāng)然地推諉因由,心頭起火,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和老師,這樣缺失的教育和道德表率,難免會教出孫超這樣惡劣的性格。
孫超的父母被帶到了旁邊留置室,但依舊在哭訴吵鬧,即便關(guān)著門,也絲毫不能減低他們的存在感。
雖然孫超父母的忽然出現(xiàn),辦公室里和諧輕松的氛圍被打斷,但好在沒有人受傷,大家的心情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坐回座位繼續(xù)開著喬苒跟江淮宴的玩笑。
不一會兒,何關(guān)搬著凳子坐到喬苒對面,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嫂子,這屋里除了老大就咱倆關(guān)系最好,我告訴你件事,你別著急?!?p> 喬苒以為是有關(guān)江淮宴的事,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何關(guān)微微一笑,低頭打開微信朋友圈遞給她,喬苒一眼就認(rèn)出來照片里挨坐在一起的背影是自己跟江淮宴,背景是在食堂,想也知道是誰拍攝的。
上面的配字是:江哥和江哥家屬
何關(guān)笑的十分得志:“小嫂子,估計現(xiàn)在全局上下都知道老大名花有主了?!?p> 喬苒這會兒已經(jīng)對何關(guān)的揶揄免疫了,撇了撇嘴將手機扔回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