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燕國公聶氏?”
文會,這樣的事情,穆瑜自然不會陌生,且不說前身修行入學(xué),時常參與這樣的聚會;便是他自己,也曾看過不少文會的橋段,當然那些橋段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無外乎吃豬伴虎,文抄古今云云。
對此穆瑜興致倒是不大,但是這封請柬的來源,穆瑜卻無法忽視。
“這封信,確認是先生送來的?”
“是,送信來的人,便是此前數(shù)次代表嚴府來此運送物資的人,還出示了嚴府信物,我已核對無誤?!背z應(yīng)答道。
這些時日他除了處理金光堡日常事務(wù),其次便是梳理北境局勢,這封請柬的來源,聶氏一脈,楚遺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看到過。
“看來真的是老師,但是為何……”穆瑜疑惑不解。
嚴玄暢為燕冀城守備,統(tǒng)領(lǐng)燕冀城三大營之一,而在大夏,坐鎮(zhèn)于燕冀城這座北境防線重鎮(zhèn)的,不是別人,正是燕國公聶氏一脈。
燕國公聶傳猛,燕冀城城主,大夏北境首屈一指的封疆大吏。與靖安侯一脈不同,燕國公這一爵位在大夏已傳承數(shù)代,而現(xiàn)今的燕國公聶傳猛,在當年北境之戰(zhàn)中立下大功,硬生生拼出的封公的功勞,將原本的定遠侯進爵成了燕國公,此后常鎮(zhèn)燕冀城,成為敵國軍將口中聞風喪膽的“聶王”。
但真正令穆瑜在意的,卻是這位燕國公的立場……
這封請柬,無論如何也不該發(fā)到自己手里來……
論身份,自己一無功名,二無爵位,三更是一介侯爵的養(yǎng)子。區(qū)區(qū)一介軍堡的守備,穆瑜閉上眼都能想到,論身份地位自己必然是文會上最低的那一個。
難道是因為凱旋侯,還是說“鉤沉”兩個殺手的事,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對自己產(chǎn)生了興趣?
“前輩以為如何?”
“汝心中已有定見,何須詢問我。”
燕國公府的文會請柬,可不是那么好拒絕的,現(xiàn)在的穆瑜,還沒有拒絕的資本。
更何況,這次還是嚴玄暢送來的。便是再不滿,自家老師的面子還是要給。
“既然如此,唯有走上一趟了?!蹦妈た戳艘谎蹌P旋侯,“此次,能否勞煩前輩,坐鎮(zhèn)金光堡?!?p> 按理說,將凱旋侯帶上隨行無疑是最為妥帖的對策,但封狼山脈異變未除,僅有弓弧名家?guī)兹俗?zhèn),穆瑜擔心會有意外發(fā)生。
相對的,此次燕國公一脈的邀請雖說是來的莫名,但是有嚴玄暢在,穆瑜倒是并不為自身安危擔憂。
“可以。”凱旋侯點了點頭,“那便讓楚遺隨行吧?!?p> “楚遺,那就有勞了。”
“分內(nèi)之事?!背z點了點頭道,“那我這便下去安排?!?p> 楚遺轉(zhuǎn)身離去,穆瑜這才又看向凱旋侯說到:“此次外出,我有意再往呂黃金處一行,感覺對于封狼山脈的變故,他或許知道一些內(nèi)情。”
“哦?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在我來到金光堡之前,詳情如此……”
關(guān)于呂黃金所言的“詭異”,穆瑜起初雖然在意了,但也沒有特別掛心,在他心內(nèi),凱旋侯足可應(yīng)對相當?shù)穆闊?。卻不曾想到封狼山脈一行,不僅空手而歸,更添不少傷亡。
這便由不得穆瑜不去在意呂黃金所說的。
待聽完穆瑜敘述之后,凱旋侯神情不改,只是淡淡說道:“你此去可去探聽一些口風,但若他無意在此上面多談,也可不必追問?!?p> “嗯,我明白?!?p> 無論山脈深處的東西是什么,從目前的交手的結(jié)果來看,并不簡單。
穆瑜心內(nèi)早已想好,再積累足夠多的實力之前,絕不再輕啟探查之事。
“今日之課業(yè),尚未完成?!彬嚾唬瑒P旋侯話風一轉(zhuǎn),“雖是需要往燕冀城而行,但雜事自有楚遺安排,先將課業(yè)完成,至于離去幾日的,吾會另做安排,分攤到其它幾天上補足。”
呵……前輩,你這種方式叫調(diào)休對吧。
穆瑜無聲的抽了抽嘴角,什么都沒說,畢竟這也是他所求,片刻后,庭院之內(nèi),再次響起了獵獵風聲。
……
……
通逵鎮(zhèn)內(nèi)的風氣,不管過去多少時節(jié)都是一樣,便是負責看顧警戒的鎮(zhèn)口的士卒,也都是懶洋洋的,甚至連對過路商賈盤剝的興趣都無。
能到這的,多少都有些關(guān)系,一動手,要不了多久消息就得傳出去,一群再普通不過的大頭兵,又能惹得其誰。
無聊也是無聊,一群人便開始閑聊起來,起初無外乎是些家長理短,哪家的小娘活好,哪家的婦人豐碩,再或者誰又給誰戴了頂極好看的帽子。
捕風捉影的事,說了便說了。而不知不覺間,話題便引到了封狼山脈前些日子的亂象上。
“頭兒,你說封狼山脈那到底是什么個情況,不是說衛(wèi)所里派了人去看,只看到大戰(zhàn)的痕跡么,據(jù)說都夷平了好幾里地,要不是山脈夠大,估計連山頭都給削過去。”
“不該你問的,別問。”伍長磕著瓜子,拖了個椅子,悠哉悠哉的說著,“這事兒是絕密,別說咱們衛(wèi)所了,燕冀城都有大人物來了,只不過沒走官面上的程序而已。”
“嚯,這么熱鬧?!笔孔溲劬Φ傻酶罅诵?。
這么一說,他的興致反倒是更見的高了。
只是那伍長著實是對講這些事有些膽怯,連連搖頭,“得得得,我話就說到這,你可別再問了,安安心心守著,有些事兒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管的?!?p> “哎呀,頭兒,誰不知道你是所里出了名兒的消息靈通,你還知道些啥,再說說?!?p> “別鬧,啊?!蔽殚L擺了擺手,“說了有些事情別嚇打聽,數(shù)里之地夷為平地,你想想那會是什么人,涉及到這些人的事兒,是我們能知道的?!?p> “這……”
就在此時,一隊人出現(xiàn)在道路的盡頭,正緩緩得朝著通逵鎮(zhèn)前行。
那伍長微微瞇起了眼,腦海中的記憶翻滾著,隨即立刻就站了起來。
這一群人他可是不陌生,當日進入通逵鎮(zhèn)時,他就已經(jīng)聽到了消息。
靖安侯養(yǎng)子,身邊有先天高人。
而根據(jù)他聽到的一些瑣碎的消息,似乎,封狼山脈的動靜,和這位靖安侯的公子,脫不出干系。
嘶,都說這位去了山里就安安心心駐扎了,今兒怎么親自來了,那尊大佛不會也來了吧……
孤憤半生擊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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