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安就帶同李瑩一起再次來到思盟公司。
思盟公司的高層料想警方也會在這一兩天過來取證或訪談什么的,于是都提前作好了事前的通知。包括6個職能部門的經理,以及一部分上周與艾妮有過聯(lián)系和接觸的相關人等都被要求在本周內不得請假,并且需要配合警方完成調查。
而王安本來打算先找到郭易進行訪談的,但不巧的是,郭易在上周就出差去了,要到下周才能回來。如是這樣。王安和李瑩則只好先跟6位職能部門經理進行了訪談。
然而有趣的是,在訪談第一個人,也就是培訓部經理陳燕的時候,陳燕說她覺得兇手很有可能是董強,因為董強是上任領導的大紅人,本來上任領導離任,他是最有可能接替他職位的人,但沒曾想公司竟然從運營部空降了艾妮過來。所以她認為董強因此懷恨在心,才動了殺心。并且還說當晚吃飯的時候,她看到董強顯得并不是很愉快,尤其是在最后大家離開時,董強是最后一個打車離開的。所以,她懷疑董強很有可能一路跟蹤艾妮,并且最后在酒店把人殺死。陳燕幾乎是無話不說,東扯扯西扯扯,王安和李瑩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陳燕有不在場的證明,因為當晚她回到家之后肚子痛得不行,家人陪同去了醫(yī)院就醫(yī)。
其后依次分別訪談了排班部經理張俊、招聘部經理麥玲和數(shù)字賦能部經理喬麗,基本上三人給到的信息,都是對于艾妮遭人殺害表示非常的意外,并且三個人都表示當晚和艾妮分開之后,就各自回家,家人及小區(qū)的保安都可以證明。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打心底里服這位新來的領導。至于提及艾妮在這里是否與人結怨,他們都表示不太可能,尤其提及董強時,他們都表示,董強雖對這次未能晉升有一定的失落,但不至于要殺人。而到訪談數(shù)據(jù)支持部經理董強時,董強卻無法證明自己的行蹤,并且他自己也坦白確實不太接受艾妮的領導,但僅限于工作上,他雖心有不甘,但不至于殺人。
最后,他們要訪談的人是質檢部經理米可。米可剛好早上有客戶會議,所以安排到最后才進行面談。米可表示她現(xiàn)在負責幾個項目的質檢工作,其中一個就是公司最大的項目----愛果項目。而艾妮之前就是愛果項目的總監(jiān),因此,她與艾妮是相識已久,感情也特別好,好到幾乎是無話不說的那種。然后,米可提及艾妮在愛果項目逗留的時間挺長的,不過曾經項目發(fā)生過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并且艾妮當時也跟她表示,這件事就如同她人生的一個污點,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事情就是在2019年那年年初,愛果客戶方準備落地一個新流程,并且要求項目所有面向客戶的人員都要完成一項技能測試。由于技能測試相對比較復雜,難度也大,加上相當一部分管理崗人員已經長時間沒有直接面向客戶,因此當時有相當一部分管理人員直接安排自己的團隊成員代考。這一造假的情況,剛好被別有用心的人發(fā)現(xiàn),并且當時發(fā)現(xiàn)的人估計跟某位管理者有積怨,因此,那位發(fā)現(xiàn)造假行為的人就進行了匿名舉報,并且還要挾項目,如果不處置懲罰該位管理者,他就會繼而直接舉報到愛果客戶方那里。王安和李瑩當時聽到這里,感覺米可說的與郭易之前提及的解雇風波的事情非常相似,于是進一步提問,才知道原來米可說的和郭易之前講的正是同一件事。
那位被舉報的管理者正是之前死去的陳霄。然而當時因為郭易與陳霄的關系,郭易向他當時的直屬經理路智極力求情,而路智也進而向當時的項目總監(jiān)艾妮極力求情,希望從輕處理陳霄的過錯。艾妮當時雖然認為這是非常嚴重的誠信問題,本來不想給陳霄網開一面,但礙于兩位管理者都極力求情,不好違了他們的意,于是答應了可以暫留陳霄在公司,但必須發(fā)信通報全員,并且不得留其在愛果項目。
然而事實上,路智和郭易沒有完全按照艾妮的指示去做。他們也就簡單地發(fā)了個全員郵件,進行了通報批評,郵件里甚至連陳霄的名字也沒寫上,只隱晦地說了某項目客服副經理。另外,郭易也壓根沒讓陳霄離開愛果項目,陳霄依然每天進進出出愛果項目室。
后來,匿名舉報者知道了公司并未按照零容忍的原則對陳霄進行開除處理,他于是把事情鬧大了,直接向愛果客戶方進行了匿名舉報。而愛果客戶方收到舉報后,勒令艾妮徹查整個事件及對違規(guī)人員作出相應處罰。至此,艾妮才如夢初醒,才得知她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決策。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聽路智和郭易的求情,而應該狠下心來處理掉陳霄,畢竟她本來就是舉報者的眼中釘。而后,在客戶方的要求下,整個項目針對這次的造假行為做了徹底的調查,結果連同陳霄在內,一共十四名管理人員在此次事件中最后被解雇。
過程中,艾妮有提及,有幾個管理人員都私下向她求情,希望公司能夠讓他們留下來,畢竟當時項目沒有充分考慮他們的實際情況,而讓他們直接去參加一個他們幾乎沒可能通過的測試,并且他們的這一造假行為并未給客戶方帶來任何經濟上或名譽上的損失。艾妮當時迫于客戶方的要求,為了維系與客戶方往后的關系,她不得不一刀切,將所有違規(guī)的十四名人員全部解雇了。
王安和李瑩聽完米可關于這次事件的分享之后,回想起當初郭易提供過的十三名被辭退的名單,并且記得當時也拍照留底了。于是趕緊掏出手機,找到那份名單,并且遞給了米可進行確認。米可看了看那份名單,不斷點頭并說就是這十三個名單。米可補充說明道,當中除了缺少陳霄之外,里面的十三個名單,其中一位和陳霄一樣的職務,也是項目的客服副經理,叫做祝娜,另外十位都是項目的主管,另外兩位則是質檢人員。
王安和李瑩認真看著這十三人的名單。突然王安驚奇地叫了一聲,“是他!”米可被王安的這一聲驚叫嚇了一跳,但感覺王安似乎從名單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似的。
李瑩此時也發(fā)現(xiàn)名單上有一個熟悉的名字----“潘林”?!班培?,這不就是酒店的那個迎賓員嗎?”
“是的,如果不是湊巧同名同姓的話,那這個叫潘林的迎賓員很可能就是殺害艾妮的兇手了?!蓖醢膊唤f道。
王安說完,就示意他要先出去打個電話,暫停了和米可的訪談。王安迅速撥通了老黃的電話,并且跟他交代說趕緊對酒店的迎賓員潘林展開調查,確認他以前是否在思盟公司擔任主管一職。老黃昨晚被分配今天繼續(xù)對酒店進行詳細的調查取證及與相關人員進行訪談,因此剛好此刻就在酒店現(xiàn)場,收到指示后,他于是立刻帶同伙計去進行調查了。
王安回到會議室,繼續(xù)和米可進行訪談。米可后面繼續(xù)補充說明了這些被解雇的人的去向。其中陳霄一開始去了信聯(lián)科技服務有限公司,但在那里不到半年就去了百代集團。另外一位叫祝娜的,當時也是私下里有聯(lián)系艾妮求情的,因為她本來年紀頗大,不好找工作,不過后來她成功入職了一家互聯(lián)網企業(yè),在里面擔任客服經理,并且工資對比在思盟時翻了一倍,算是因禍得福。而那十位主管,都陸續(xù)再就業(yè),除了叫潘林的那位,求職方面確實遇到了一些挑戰(zhàn),失業(yè)了好幾個月,最后去擺地攤,卻又不幸虧了幾萬塊,后來聽說又去找工作,什么房地產銷售、證券從業(yè)員、保險員等工作都做過,但每份工作都做不長久,后來也漸漸沒聽說他的任何消息了。
王安和李瑩一開始聽到米可說陳霄去了信聯(lián)科技服務有限公司,也就是何健所在的那家公司,他們心里進一步認定這三起命案是有聯(lián)系的了。而后,聽米可講完潘林的際遇,他們也都猜想,這個潘林或許就是艾妮這起命案的重要突破口了。
米可的訪談結束后,王安和李瑩在米可的帶領下,進入了思盟公司的辦公區(qū)域,在現(xiàn)場看了一下艾妮當時辦公的地方。不過因為她只是過來出差,事實上她辦公的房間除了桌椅之外空空如也。而后,王安和李瑩又隨機和部分現(xiàn)場的人員進行了訪談。大部分人都表示不認識艾妮,個別認識的人也只是知道艾妮的職位,其他情況都一概不知。
王安想起剛剛米可提及的那位郭易的直屬上司路智,本想找他進行面談,不過他剛好和郭易一起出差在外,也是要下周才能回來。王安和李瑩于是只好提前結束思盟公司的此次調查。剛好此時老黃那邊打來,表示潘林之前確實在思盟公司擔任過客服主管一職。王安于是告訴老黃讓他先把潘林安排到單獨的會議室,他和李瑩現(xiàn)在過去一起對他進行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