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加加道：“這樣吧，你可以自由外出，但出了規(guī)定區(qū)域必須配備一個警員隨從監(jiān)視?！?p> 鐘奇道：“我需要我的手術刀，你們不能把它拿走，我的診所也必須開下去。還有別想給我植入那個監(jiān)測芯片。”
王加加果斷地拒絕道：“不可能，我們總得有個監(jiān)控你的手段?！?p> 鐘奇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傻到讓別人在自己的后腦勺上安個炸彈嗎？我不是傻子，前不久我還給別人做過這樁手術，警官?！?p> 老黃回答道：“常規(guī)的電子手銬，不要再拒絕，這已經(jīng)是底線了?！?p> ……
三人就協(xié)議一事簡單商議了一下，最終得到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結果。
鐘奇方面，他必須帶上特制的電子手銬，全天都至少得有一名監(jiān)視的警員，外出時必須有警員陪同。并且還要無條件地實施被要求的醫(yī)療協(xié)助，和履行被下達的任務。
作為交換的是，他的罪行并不會被公開上報，也不用被關進大牢。根據(jù)表現(xiàn)，還有機會減輕對他的限制，直到確認他是對社會無害的。
診所還能繼續(xù)開，生活還能繼續(xù)，只是被上了一根無形的枷鎖。
“還沒問怎么稱呼，兩位警官，我們以后勉強算是同事了?！睅狭穗娮邮咒D，走出狹窄的審訊室，鐘奇問道。
“我姓黃，這位王加加警官以后是你的負責人，你的一切都得經(jīng)她的手，有什么事聯(lián)系她就行?！崩宵S介紹道?！巴蹙?，你送這位我們的新朋友回去吧，我還得去醫(yī)院看看，可憐的田七，希望我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正常的?！?p> 晚上22時整，整座城最活躍的時候。
現(xiàn)在的中心區(qū)燈火通明，霓虹燈制造的夜景，在寬闊的視野下，迷幻而綺麗。車流飛馳在大道上，留下了一束束光痕。
鐘奇跟著王加加上了車，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于是開口問道：
“王小姐，我還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組織，我的意思是，既然我都加入了，那么我應該能夠知道自己在哪工作。”
“異化及其相關事項處理部門，不過我們有著一個更加簡短的官方名稱——鉗。算是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特殊事項處理部門?！?p> “異化？”
王加加搖下了車窗，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說道：“被靈性影響的事物我們一般成為異化，你馴服了那把手術刀也是異化。我們就是專門干這活計的?！?p> “來一根？”
“我不抽煙?！辩娖婢芙^了她的肺癌邀請。“能跟我多講講嗎？靈性還有異化?！?p> “你想知道些什么？”
“最基礎的就足夠了?！?p> 她吸煙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一條。
“讓我想想……靈性。老實說，如果誰知道這玩意是怎么來的，我們也不至于為它那么頭疼。我看過你的研究報告，很多事跟你發(fā)現(xiàn)的相差不大，只不過我們有專業(yè)的名詞表達罷了。比如我們將馴服靈性物品的人稱為百相?！?p> “鉗的人都是百相，在確立這個名字之前，我們被稱為瘋子預備役，受到靈性影響的人精神都不穩(wěn)定，他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話。聽著，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但我還是得說一句，這里可不比監(jiān)獄好太多，歡迎加入精神病院?！?p> 靈性醫(yī)療技術記憶附贈了一些靈性相關知識。鐘奇知道，像今天這個患者的侵蝕情況，如果拉不回來，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
實驗日志
2770年9月15日
對患者001實施的首次靈性剔除手術失敗，從他身上我見識到了該技術的可行性，然而這位患者并沒有挺到手術成功。在001死亡后，他的身體發(fā)生了沙化，所有組織開始崩解，逸散，直至整具尸體消失不見，該過程持續(xù)五分鐘。隨后空氣中傳來了尖銳的誦讀聲，大致內(nèi)容如下：
我將我的心獻于鐵母
祈求遇到不公而不憤懣
我將我的心獻于鐵母
祈求它能收到公正的對待
這可能與001曾經(jīng)的教徒身份有關。
聲音的持續(xù)時間不長，但我在聽的時候無法失去了對時間尺度的把握。在聽到尖叫聲之后五天，我經(jīng)常會聽不到近在咫尺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公里外商城的聲音，兩條街以外孩童的嬉戲聲。于此同時，我的耳朵開始長起了鱗片。
2770年9月16日
我通過紀錄儀發(fā)現(xiàn)半夜時我會夢游，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這種病癥。并在夢游時我會手持鐵母經(jīng)朗誦尖銳聲音所朗誦的內(nèi)容。該死！我得給自己做手術了。
……
王加加說的還是輕了一點，被靈性沾染可不止變精神病那么簡單。她又點燃了一根香煙，或許是在上班時憋壞了，她現(xiàn)在要補回來。
“明天我會給你拿一本書，你想知道的都在那上面?！?p> 車窗外的高樓隨著他們進了小道以后消失不見，只剩下穿上了油污和灰塵，不知道還能不能被稱為白色的金屬板。
來到新世界的新奇感，解決危機的慶幸感并未持續(xù)多久，因為鐘奇知道現(xiàn)在的他算是跳進了一個深淵。這個世界太過詭異和危險了，他的穿越并不是一件好事兒。
人無助時難免想家，看著外面的景象，他想起了今天以前的日子。雖然不是很富裕，但也算幸福。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喜歡的事物。
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是很適合他悲傷，于是他只好罵了一句：“真是個c蛋的世界?！?p> 旁邊的王加加聽到，也罵了一句：“是啊，真他*c蛋?！背槠鹆讼乱桓鶡?。
車緩緩地停在了診所前，今晚是由王加加監(jiān)管他，就住在診所對面的旅館里，也省得開回去了。
她警告他不要耍小聰明，如果出了診所電子手銬就會立刻報警。而如果想強行拆卸，手銬也會釋放強電流將他電暈。真要敢這樣，那鐘奇就一輩子別想出來了。
跟美麗的女警官禮貌性地道了個別，回到診所并沒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在加上里邊還有這冰柜這種靈性物品在，多少有點瘆人。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情總歸算告一段落，得好好地休息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