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梁家姑娘的敵意
回到席上,離大典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伴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失,大婚終于開始。
身為宗親,程慕清夫妻倆站的必較靠前。
稍稍一抬眼,程慕清便瞧見林硯頭戴冠,著冕服,與陶雨珊緩緩而來。兩人踩著大紅色的地毯,昂首挺胸,伴隨著有司一句句美好祝福,走過人群。
程慕清本以為自己與王爺?shù)某苫橐呀?jīng)夠麻煩的了,沒想到太子成親更加麻煩。婚禮大致與常人無異,也是按照六禮進(jìn)行,但就是比普通人家更復(fù)雜。
兩人到太廟行過一番禮,又回奉天殿。
殿上,皇帝身著絳紗袍,頭帶通天冠,坐在紗幔內(nèi),背對眾人。今日的大婚似乎與他無關(guān),完全沒有一個父親看兒子成家的喜悅,仿佛就是來走個流程。
殿下,百官嚴(yán)肅,侍立于兩側(cè)。
就在程慕清感覺無聊時,林硯滿面春光,走上祭臺。他臉上的笑容與以往不同,十分燦爛,不帶一絲心機。
這家伙,居然也有發(fā)自內(nèi)心笑的時候。程慕清莫名有種老母親看兒子出嫁的情緒。
她看到林硯與陶雨珊牽著手,走上祭臺,念誦著夫妻恩愛的話。
話音一落,四周便響起了歡快喜慶又不失莊重的樂聲。
兩人轉(zhuǎn)身,站在高高的祭臺上,俯視天下。
眾臣子齊齊叩拜,高聲祝福當(dāng)今的太子與太子妃。
他們的婚姻,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p> 一系列繁瑣的流程走下來,程慕清吃上席的時候,已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大晉席間提倡事不過三,程慕清覺得烤鴨不錯,結(jié)果就能吃上三筷子。
在場皆是皇親國戚,她時刻都要端著些。一席下來,程慕清吃的不痛快,沒吃飽,心情很不美麗。
酒席分為男席、女席。
女席這邊無非嘮些家常,或者互相諷刺一兩句。程慕清對這些都沒興趣,便開始神游。
直到感覺有人踢自己一腳,她的魂才回歸本體。
她有些迷茫看向踢自己的人。
“梁家姑娘同妹妹你說話呢。”禹王妃笑著看她。
梁家姑娘?誰?。砍棠角逍π?,放眼尋人,很快便鎖定了正盯著自己的少女。
少女五官端正,著一身嬌艷的嫩粉色長裙,頭上帶著一枚翡翠步搖。不知是不是程慕清的錯覺,這姑娘好像……對她有敵意啊。
“梁姑娘?!背棠角鍖λh首。
“想來臣女身份卑微,其王妃娘娘不屑與臣女說話?!绷汗媚飮@氣。
“哪里?我只是走神了?!背棠角逍?,“再說,我也不認(rèn)識你,不知道你身份,哪里會覺得你身份卑微?而且,你放心。我一向親和,哪怕你是九品小官庶出的姑娘,我也會同你說話。”
“齊王妃娘娘可真溫柔啊,怪不得被那么多人惦記?!?p> “被誰惦記了?”程慕清挑眉,“說來聽聽?!?p> “此事……臣女說不出口?!绷汗媚锎怪^,心道此人臉皮怎這般厚?
“說不出口,還是不知道?。俊背棠角宥似鸩瑁p呷一口,“梁妹妹尚未出閣,就胡亂說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呵~”她嗤笑一聲,也沒繼續(xù)往下說。
“你!”梁姑娘有些惱怒,剛想說什么,便被一旁的人按下了。
“這酒吃的有些醉,我出去透透氣?!背棠角迤鹕黼x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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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祝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兵部尚書起身,舉著酒杯敬酒。
“多謝?!绷殖幣c他對飲,“梁尚書最愛喝酒,今兒這酒可是宮中特意釀的,不易醉,你可要多喝些。”
“多謝太子殿下。”梁尚書客套一番,便坐下了。
席間,不斷有臣子恭維,林硯也是來者不拒,痛快飲酒。
梁尚書正喝著酒,忽聽一旁有人喊自己。一抬眼,見是一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思索片刻,笑道,“戶部的曹侍郎?”
“正是在下?!辈苓_(dá)拱手,看了眼他身邊的位置。
“請坐請坐?!绷荷袝闯鏊男乃?,立馬引其落坐。
“多謝?!辈苓_(dá)坐在他身邊,“聽說令愛與徐大人婚期已定?”
“是啊。”梁尚書點點頭,“小女已及笄,這親事便也跟著定下來了?!?p> “不知尚書還有姑娘沒……”曹達(dá)說著,“實不相瞞,在下家中有一子,今年十四還未定親。”
一聽此話,梁尚書就明白了,他這是要跟自己攀親戚。他眼睛一眨,嘿嘿一笑,“那可惜了,本官至今只有一位姑娘……唉,你喝這酒了嗎?味道不錯,很是香醇?!?p> 曹達(dá)面上一窘,還是保持著笑,“說起酒,我這也有?!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葫蘆。
“嗯……”梁尚書眼神不屑,面上依舊是客套的笑。
“我給大人倒點?!辈苓_(dá)拿起一個干凈的酒杯,倒酒,“這酒名為溶月,是在下特意找來的好酒?!?p> 清徹的酒水如清泉般落入酒盞。
他倒的很流暢,未灑出半滴。
梁尚書嗅了嗅,心道,這味聞著不錯。
他端起酒盞,抿了一口,“嗯……”
“怎么樣?”曹達(dá)笑瞇瞇的問道。
“不錯?!绷荷袝c頭。
曹達(dá)一笑,轉(zhuǎn)身,又看向一旁的刑部尚書,“柳大人,要不要來點?”
“哼,在下不喝酒?!绷袝鴽]給他好臉。
曹達(dá)僵了僵。
“呵~曹侍郎,你不懂,有些人,不懂酒香,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喝多誤事?!毙滩可袝P下巴,“梁尚書也少喝些為妙?!?p> “這就是在下的事了?!绷荷袝浜?,大口灌下,“不錯!不錯!”
“喝這么多,別等會又犯糊涂,打傷了誰?!毙滩苛袝表?,面色陰沉。
“放心,我誰都不會打。”梁尚書一笑,手上一抖,那酒盞直直的飛了過去。
酒盞準(zhǔn)確打在柳尚書額頭,他一拍桌子,“你!”
席間頓時安靜一片,眾人紛紛朝兩人看去。
“哎呀,對不住,都怪我手滑。”梁尚書陪笑。
“哼!”柳尚書氣的渾身發(fā)抖,但眼下太子大婚,他也不好發(fā)作,只能拂袖離去。
席間眾人有些唏噓,但多年的官場經(jīng)驗告訴他們,不能亂說話。于是,又開始了一番虛偽的相互恭維。
“唉?徐大人呢?”梁尚書左右瞧了瞧,“讓徐大人來陪我喝兩杯!”
此刻他口中的徐大人已然離席?!?
鞠華
梁尚書:就你這小樣,還想跟我攀親戚?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