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海邊,每個人都沉默著。
畢竟他們放棄了幾百條人命,心里不可能一點壓力都沒有。
“我覺得,我們之前至少應(yīng)該嘗試一下的……”白玉風緩緩開口,手一揮,冰船融化成水融入進了大海中。
鐘燕搖了搖頭:“沒用的,畢竟他們當時那種基本上全員傷殘的狀態(tài),你要是拿不出確切的證據(jù),他們不可能會聽你的緊急撤退?!?p> “我當然明白,但至少該試試……”
“夠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倍四捐€回頭看向島的方向,眼中有對守衛(wèi)者的愧疚,也有對無能自己的痛恨。
蘇清戴上了剛剛被她改良成眼鏡的偵測儀,故作輕松地笑道:“人都會犯錯的,與其想犯錯的原因,倒不如思考如何彌補過錯?!?p> “嗯,你說得有道理?!卑子耧L點了點頭,肯定道。
端木鑰的拳頭越攥越緊,骨骼噼啪作響,最后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我們畢竟不是英雄,我們只是……”
“賞金獵人。”
【端木哥,英雄的擔子過于沉重,你沒有義務(wù)去背負?!考t子安慰道。
端木鑰嘆了口氣,向遠處的碼頭走去:“罷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這一趟算是走完了。”
蘇清打開手機,默默地將接到的委托取消。
她找到了島的真相,卻未能找到那位特級的尸首,這個任務(wù)是交付不了了。
戰(zhàn)勝一只古魔級[現(xiàn)實],本來是值得記錄在人類歷史上的事情,但眾人卻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紅子和蘇清默默跟上了端木鑰的腳步,白玉風站在海邊打著電話,鐘燕則是朝著與端木鑰相反的方向走去。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鵝毛大雪中,一個身著皮衣,戴著一副方框眼鏡的男子緩緩來到了雪山腳下。
此人正是【罪徒】第六席,代號[怪醫(yī)]。
怪醫(yī)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來到了一塊巨大的山石前。
“狀如槍尖的巨石……說得就是這里了吧?!惫轴t(yī)推了推眼鏡,順帶拍掉了身上的積雪?!昂貌蝗菀资煜ち伺f總部的位置,又換地方了……真會折騰?!?p> 怪醫(yī)向著那塊巨石走去,令人驚異的是,他的身體居然穿過了那塊石頭,進入了雪山的內(nèi)部。
在結(jié)構(gòu)極其復(fù)雜的走廊中繞了好幾圈,怪醫(yī)這才找到了會議廳。
看著大廳中的另外九人,怪醫(yī)無奈苦笑。
“看來,我遲到了?!?p> 會議廳內(nèi)的裝修十分簡潔,以灰黑色為主色調(diào),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一個穿著淡藍色漢服的女子輕聲笑道:“怪醫(yī)每次都會來晚呢,我可是已經(jīng)習慣了?!?p> 那女人面容清麗,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淡雅與高貴,一顰一笑中卻又盡顯魅惑之感。
“[花魁],不要在調(diào)侃他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說。”一個氣質(zhì)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低聲說道。
花魁瞇眼微笑,沒有再說話。
這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人正是【罪徒】的首領(lǐng),第一席[暴君]。
暴君看著面前形象各異的九人,開口道:“那就先從尋找古魔級[現(xiàn)實]蹤跡一事上開始吧,可有新的發(fā)現(xiàn)了?”
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紅發(fā)男子說道:“根據(jù)我安插在【守衛(wèi)者】中的間諜帶回的消息,那只在永恒島上的古魔級[現(xiàn)實]已經(jīng)被殺死了。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疑似渡鴉的蹤跡?!?p> “渡鴉?”暴君皺眉,“[小丑],消息屬實嗎?”
“絕無半句假話?!?p> “渡鴉…她又偷走了什么東西呢……”暴君喃喃自語,但很快他又說道:“你說那只古魔已經(jīng)被殺死了,可知道是被什么人殺的?”
小丑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說道:“是一個身上有銀色紋路的獵魔人小子,而且他還帶走了幻核。”
“多注意一下他,[斷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p> “我明白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團黑影沉聲說道。
“你不推脫一下?”小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斷筆說道:“最近靈感有些匱乏,讓我觀察這位能夠殺死古魔級[現(xiàn)實]的‘英雄’,也許能給我?guī)硇碌膯l(fā)?!?p> “……”
守衛(wèi)者總部。
萍梵看著手上的檔案直發(fā)愁。
“【罪徒】啊……又打算干什么呢?!?p> 本來聽到有守衛(wèi)者找到了【罪徒】總部的時候,萍梵還挺高興的。
但【星空】特殊小隊深入后給他帶來的消息卻是:人已經(jīng)跑了。
更換總部…要么是【罪徒】察覺到了那個地點被發(fā)現(xiàn)了,要么是【罪徒】有新的計劃,那個地點不方便行事。
可按照【罪徒】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若是前者,他們應(yīng)該會在那地方留下一些埋伏,或是趁著大軍壓境,反手來偷守衛(wèi)者的總部。
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證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暴君啊暴君,真讓人頭疼……”萍梵揉了揉太陽穴,抱怨著:“什么時候我才能有條件摸魚呢?”
端木鑰家中。
蘇清坐在電腦桌前看書,紅子則躺在原本蘇清躺的那張床上。
紅子有個習慣,那就是睡覺的時候喜歡把手放在枕頭下面壓著,感覺這樣會讓她安心一些。
雖然在變成[現(xiàn)實]后睡眠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但一躺在柔軟的床上,她的手就下意識往枕頭下面伸。
【嗯?這是什么?】紅子似乎摸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好像是一本漫畫。
“給我!”
聽到響動,蘇清飛快地從椅子上站起,撲了過來,一把搶走了紅子拿到的那本漫畫。
【嗯?怎么了嗎?】單純的紅子還沒有意識到那本漫畫上的是什么內(nèi)容。
“總之…這個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能看?!碧K清老臉一紅,干咳了兩聲,隨后把漫畫放進了一個帶密碼鎖的箱子里。
紅子眨了眨眼睛,雖然好奇,但她并沒有追問。
這時,端木鑰開門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咦?這么晚了,他要出門嗎?】
紅子跳下床,打開房門探出頭去,卻險些一頭撞在端木鑰的腹部。
端木鑰拿著兩份外賣,站在她面前,似乎是正要敲她們的房門。
“呃,這是蘇清的晚飯。家里沒菜了,時間又太晚,所以我訂了外賣。”端木鑰有些尷尬地說道。
【有我的份嘛?】紅子壞笑了一下,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眸中盡是狡黠。
“這個……”端木鑰一時間有些難堪起來。
【逗你的,我又不靠吃這個活著?!考t子見他窘迫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端木鑰松了一口氣,將蘇清的外賣遞給她,見門被關(guān)上,轉(zhuǎn)頭走進了客廳。
蘇清占用了他原本的房間,他只好睡客廳,反正家里的沙發(fā)是折疊的,鋪平了和床也沒區(qū)別。
至于一起睡……
還是別了吧。
想到紅子那把藏著短刀的折扇,端木鑰打了一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