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做好心理準備

　　“張拐子，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方寧倏地看向張拐子，吐字如冰。

　　張拐子遍體生寒，卻還硬撐：“小的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不明白？”方寧目沉如水，“看來，本官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交代的了。來人，把按住他，給本官打十個板子再說?！?p>　　“是?！彼驹骗Z和晉翊東立刻動手，將張拐子按在地上，撈了條棍子就使勁打下去。

　　張拐子的慘叫響徹石西村。

　　村民們見狀，心驚膽戰(zhàn)，卻不知道方寧為何突然對張拐子動刑。

　　村長鼓起勇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人，這張拐子是犯了什么事嗎？為何……”

　　“村長，對你來說，村子出了命案很丟臉，寧愿包庇兇手也不愿意給死者一個公道是不是？”方寧冷冷注視著村長，臉上滿是寒冰，“又或者說，這件事你也有份？”

　　“大人冤枉啊，請大人明察，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贝彘L聞言，立刻跪下去砰砰磕頭。

　　“呵……”方寧嗤笑。

　　司云璟這會兒說道：“先前你想給張拐子通風報信不是？”

　　“公子，小的什么也沒做?！贝彘L此時渾身發(fā)冷，止不住地發(fā)抖。

　　李婆子顫聲詢問：“大人，我兒子他們……”

　　后面的話，她怎么都問不出來。

　　旁邊的婦人見狀，趕緊扶住眼看著要倒下去的李婆子。

　　方寧面色沉重：“老人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p>　　“我兒子他們在哪兒？是不是張拐子殺了的？”李婆子猛地抓住方寧的手，力氣大得讓方寧都覺得疼。

　　方寧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如何將那個殘酷的真相告訴李婆子。

　　她的兒子兒媳不止被害了，而且連全尸都沒有留下！

　　“大人，你說啊?！崩钇抛雍芗印?p>　　“爹?！狈綄幙聪蚍睫o年。

　　方辭年會意，立即上前，他猜到方寧要說的可能會擊潰李婆子的意志。

　　方寧看著李婆子，一字一頓，“他們……應該都在那兩頭豬的肚子里了?！?p>　　“你說什么？”李婆子不敢相信。

　　方寧說：“一會兒殺了那兩頭豬便知曉了。”

　　古人對尸體是很敬畏的，認為人死了只有留著全尸，才能去投胎做人，所以“死無全尸”對古人來說，絕對是最惡毒的詛咒。

　　“不可能的，豬怎么會吃人？”李婆子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眼看李婆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方辭年馬上動手，扎了她幾針，讓李婆子徹底暈過去。

　　不止是李婆子，村民也都不相信方寧所言：

　　“豬都是吃豬草的，怎么可能會吃人呢？”

　　“方大人，你是在嚇唬人的吧？”

　　“要不我們再繼續(xù)找找，說不定他們是在山上遇到什么意外，沒辦法回來?；钌娜?，怎么可能被豬吃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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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寧卻望著已經(jīng)趴在地上的張拐子，張拐子被打得皮開肉綻，這會兒滿眼都是驚恐。

　　“豬不僅僅吃草，它是雜食的，什么都吃，李大夫妻都已經(jīng)死了……”方寧解釋的同時，將自己推斷出來的在村民面前說了一遍，隨后她指向豬圈左邊角落里，“仔細看看，那是什么？”

　　司云璟和晉翊東走近一看，愣在原地，那不是一截手指頭嗎？

　　“把豬殺了，剖開豬的肚子就知道了?！?p>　　方寧說著的同時，親自動手，一棍子掄死了豬圈的兩頭豬，命村里的屠夫?qū)⑺鼈冮_膛破肚，里面還殘余著不少的骨頭，其中還有幾縷頭發(fā)，不是人的能是什么？

　　村民們毛骨悚然。

　　只有方寧神色沒有變，“在你們印象中，張拐子是個愛干凈的人嗎？”

　　“不是，他屋里頭沒有女人，一直都很邋遢?！蹦懽哟蟮拇迕窕卮疬@話，“大人，為什么這么問？”

　　方寧道：“本官查看過這屋子，除了堂屋非常干凈之外，其他地方都又臟又亂，而且堂屋里還有一陣用來遮掩血腥味的香味?？墒?，但凡做過的壞事，都會留下痕跡。

　　“張拐子很努力想將屋子打掃干凈，但很多角落里并沒有清理好，還留下不少血跡。你們的堂屋會好端端留下血跡嗎？而且還濺得到處都是？”

　　村民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脊背股都在發(fā)涼。

　　方寧這才看向張拐子：“張拐子，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張拐子很不甘心，他以為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殊不知方寧一來，就將一切都推斷得八九不離十。

　　“人是我殺的，他們該死！”張拐子惡狠狠地道，“就這么讓他們死了，太便宜他們……”

　　方寧一腳踹得張拐子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殺人了還這么理直氣壯，將大梁律法當擺設(shè)是不是？一五一十將這件事都交代了，若是敢有所隱瞞，縣衙的刑具正好能派上用場！”

　　張拐子還想嘴硬，可當他見識到方寧的手段時，屁滾尿流求饒，將一切都交代了。

　　方寧冷笑，是不是她太久沒出任務，人都看上去好欺負？

　　張拐子之所以能殺了李大，是因為李大他們那天上山遇到了野豬，夫妻二人都受傷了，等他們回到村里的時候，天都黑了。

　　張拐子趁這個機會，將李大夫妻給殺了，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想了個天衣無縫的處理辦法，就是將李大夫妻喂豬。

　　更令人發(fā)指的是，他對李大媳婦的尸體做了那惡心的事！

　　在張拐子處理李大夫妻尸體的時候，正好村長來他家見到了。

　　村長被張拐子嚇住，居然替張拐子隱瞞起來，甚至還糊弄李婆子。

　　要不是李婆子偷偷離開石西村要報官，李大夫妻的死只怕是永無見天之日。

　　村長渾身發(fā)抖。

　　方寧冷笑，讓人將村長也綁了起來。

　　身為村長不維護村民，反而還向兇手低頭，成為幫兇，方寧怎么可能輕饒。

　　大年初一發(fā)生這樣的事，方寧怒火很盛，就連方辭年都不敢去惹她。

　　張拐子沒辦法馬上處理掉尸體，還剩下一部分被他埋在了柴房那。

　　方寧命人挖出來，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是方辭年將那些殘余的部位收殮了。

　　自己治下出了這樣的慘絕人寰的命案，方寧震怒不已。

　　李婆子一把年紀，還要面對這么殘忍的現(xiàn)實，方寧心情很難平復。

　　“謝謝大人還我爹娘清白?！边@時候，李大十二歲的兒子來了，滿眼通紅，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冷靜，他在方寧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狈綄帉⑺銎饋?，“我已經(jīng)讓人安葬你爹娘，你要節(jié)哀?！?p>　　李平張張嘴想說點什么，最終化成一句話，“我知道，謝謝大人。大人，張拐子會被砍頭嗎？”

　　“會。”

　　“那我可以去看嗎？”

　　只有親眼看到那惡人的腦袋落地，才能告慰他父母在天之靈。

　　“好?！?p>　　方寧沒有拒絕他。

　　李平已經(jīng)不能單純拿他當一個孩子看了。

　　“我不怕的?！崩钇秸f，“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他去死?！?p>　　方寧摸摸李平的頭，“對不住，本官的失職，讓你父母為此無辜喪命。”

　　“大人做得已經(jīng)夠多了，這件事不是大人的錯。”李平搖搖頭。

　　他雖然還小，可他也知道沒有方寧，曹龍那伙悍匪依然會在清安縣作惡。

　　方寧上任縣令沒多久，已經(jīng)讓清安縣變了很多，至少不會再有打家劫舍的悍匪。

　　看著李平這么懂事，方寧心里更堵。

　　如果不是張拐子，李平不必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

　　“你奶奶年紀大了，你要照顧好她?！狈綄幗淮?，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偷偷塞了二十多兩的碎銀給李平，“本官能做的只有這些，好好活下去?！?p>　　李平?jīng)]有推辭，因為父母的后事也需要銀子。

　　“大人，我可以進防衛(wèi)隊嗎？這些銀子，我會還給你的?！?p>　　“可以，但是要經(jīng)過考核，等開春之后，防衛(wèi)隊會招募更小的成員的，到時候你可以去看看?！?p>　　“好?！?p>　　李平拿了銀子便回家去。

　　看著他挺直的腰桿和小小的背影，方寧也不由得有些心疼他。

　　李婆子醒來后，聽說了真相后，差點就氣急攻心丟了命，還是方辭年在邊上守著，搶救及時，才保住了李婆子的性命。

　　但李婆子的身體是徹底垮掉了，往后湯藥都不能斷。

　　方寧跟李婆子說了許久，一直在聽李婆子哭訴，讓她發(fā)泄自己的痛苦。

　　雖然無法讓李婆子馬上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但至少可以讓她好受那么一些。

　　“李平還小，老人家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李平真的無依無靠了。其他好聽的話我也說不出來，但我會保證，不出三年，清安縣的百姓都會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你和李平不會過不下去的?！?p>　　“大人的好意我知道，放心吧，就算是為了我孫子，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不然以后他怎么娶媳婦？”李婆子說到這又哽咽，“我那苦命的兒子啊……”

　　“張拐子和村長都會受到懲罰的，惡人一個都逃不掉，定會讓你兒子在天之靈得到公道?！?p>　　“謝謝大人?！?p>　　李婆子作勢要起來跪謝方寧，被方寧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