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輩子’三個字的含意。
甚至心中還隱隱有些痛恨張南,就是因為他的一己私怨,放著袁熙這么強大的靠山不要,卻偏偏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不斷地埋怨袁熙。
你也不想想,要是袁熙真的想殺你,又怎么會把你放到邊關這么重要的地方?
難道他就不怕你引狼入室嗎?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既然你選擇自尋死路,那就別怪妾身無情了。
整整一天,劉氏總算是收拾好了行李,等到第二天天一亮,自己便早早起床,只是跟劉氏想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張南準備的隊伍不過就一百多人而已,充其量能護衛(wèi)自己,至于她想像中張南會點齊全部人馬殺回幽州的事情暫時并就沒有發(fā)生。
此時沒有發(fā)生,并不代表永遠都不會發(fā)生。
就在他們這支隊伍離開上谷之后,一支足有數(shù)千軍馬的軍隊突然出現(xiàn)在隊伍的后面,臨午時的時候又與從范陽出發(fā)的隊伍匯合到一起,形成一支近萬人的強大力量,默默地朝著幽州進發(fā)。
從上谷到幽州,不過兩百里地的距離,若是快馬加鞭,只需一天就能從上谷趕回幽州,可是偏偏張南卻沒有著急趕路的意思,一邊走一邊回頭,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磨磨蹭蹭在路上一直走了三天,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幽州。
遠遠眺望著幽州那高大的城墻,張南心中久久未能平靜,自從當年攻下幽州之后,自己在這里待了近十年的時間,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如今袁熙只是一句話,就讓一個新人爬到了自己的頭頂上作威作福,哪有人會受得了這種屈辱?
既然他要自己死,那自己為何不能反抗一番?
心里默默地做著打算,張南一行終于來到幽州的門外,當守城的士兵看到張南與張顗居然并肩而來時,臉上立刻露出興奮的表情,連忙笑著迎了上來,恭恭敬敬道:“二位將軍,刺史已經盼望你們多時,讓你們一進城,便去刺史府見他?!?p> “知道了?!眱蓚€人點了點頭,彼此對視了一眼,似乎就在不經意間,伸手握了下腰間的刀柄。
看著城中的繁華,張南與張顗二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曾經這里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在守衛(wèi),對這里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只是用不了多久,看到的這樣或許都將不復存在了吧。
等到二人來到刺史門前,剛一下馬,大門里立刻有人迎了上來,連忙一施禮,恭維道:“二位將軍一路辛苦,二公子在府中早已經等候多時,二位將軍快快請進?!?p> 張南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手往后一招,示意身后的親兵們跟上。
可就在此時,把門的門子突然一伸手,把張南張顗二人攔了下來,笑瞇瞇地說道:“二位張將軍,公子有吩咐,只允許你們二個人進府,其余人只能在外面等候?!?p> “你說什么?”張南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
面對張南的質疑,門子卻露出一付疑惑的表情,眨著眼睛不解地問道:“張將軍,這可是刺史府,難道是誰都能進的地方嗎?二公子只是讓你們二人進去而已,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對,對,沒什么問題,是我們差點壞了規(guī)矩。”一旁的張顗連忙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張南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有任何過激的舉動,這才又扭頭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著?!?p> “是?!?p> 說完,張顗硬生生把張南推了進去。
兩人進到府中,看到左右無人時,張南面色一沉,低聲埋怨道:“兄弟是不是太托大了?萬一袁熙突然翻臉,咱們二人可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呀?!?p> “賢弟放心,袁熙未必會這么快跟咱們翻臉,咱們進里面之后,走一步算一步?!睆堫壱膊淮_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不過要是自己一味地要帶人進府,袁熙肯定會產生懷疑。
自己本打算帶人突然抓住袁熙的計劃肯定是破滅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盡量爭取不讓袁熙懷疑到自己就是。
兩個人往前走了沒多久,就看到袁熙跟幾個人已經站到大殿的門前等著自己,看到兩個人從外面走進來時,袁熙哈哈一笑,張開雙臂迎了過來:“二位張將軍好久不見?!?p> “張南、張顗見過二公子?!?p> 該有的禮節(jié)絕不可少,至少從表面上看,彼此之間的關系還是極為融洽的。
而張顗也趁著這個機會偷偷地掃了一眼站在袁熙身后的這些人,只是讓自己有些意外,似乎除了牽招與鐵牛之外,還有四張陌生的面孔,尤其是其中一個居然是員女將。
此時,袁熙已經笑著把兩人攙扶了起來,轉身介紹道:“在座的還有不認識二位將軍的,我給你們介紹一番?!?p> 說完,袁熙招呼道:“子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可是我麾下兩員猛將,這位是張南,這位是張顗?!?p> 子龍?
張南心里突然一懔,總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但猛的卻又想不起來了,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趙云主動抱拳招呼道:“常山趙子龍見過二位張將軍?!?p> 常山趙子龍?
聽到這,張南猛然想起一個人來,吃驚道:“你,你莫非就是當年公孫將軍麾下的白馬將軍?”
趙云臉上露出一線愧色,緩緩地點了點頭:“當年年少,只是浪得虛名而已?!?p> 果然是他。
張南心中又是一懔,到是有些慶幸剛剛沒有直接帶人沖進來,常山趙子龍的名頭自己可是聽說過的,想當年在公孫贊手下可是常勝將軍。
自從公孫贊死后就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袁熙給帶回來了。
面色復雜地抱了抱拳,就算是回過禮了,張南又看了看其它三人,試探地問道:“這三位是……?”
“阿四?!痹跖牧伺陌⑺牡募绨?,笑道:“這是我不打不成交的好兄弟,力氣驚人,改天二位將軍可試試他的力氣?!?p> 有了一個鐵牛已經讓張南感到頭痛,沒想到突然又多了一個棘手的家伙。
“這位姑娘來頭就更大了。”袁熙揶揄道:“首先,她是子龍將軍的未婚妻,另外……”
頓了頓,袁熙一字一句道:“她還是西涼馬將軍的女兒?!?p> 當世敢稱西涼馬將軍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號稱西涼王的馬騰,如果這位姑娘是她的女兒,豈不是說袁熙已經攀上了馬騰這棵大樹?
還沒等張南、張顗震驚完,袁熙來到最后一個人的身邊,笑道:“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做馬休,你們以后多多親近一下?!?p> 袁熙并沒有說馬休的來歷,但張南、張顗卻敏銳地覺察到了什么。
如果說那姑娘是馬騰的女兒,那這馬休豈不就是馬騰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