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似乎過于突然,甄宓臉上的表情一下滯住了。
自己不是不相信紀青瀾的話,只是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這個年代男尊女卑的時代中,女子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更別說袁熙貴為一州刺史,他想訥妾根本用不著擔心自己的態(tài)度,哪怕就算娶上十個八個,自己都沒有阻止的理由,甚至……還要故做大度的笑臉相迎。
就連自己娘家,父親、三哥,哪一個身邊沒有三妻四妾。
哪像是袁熙,唯一的妾室環(huán)夫人是自己硬塞給他的,好不容易多了個紀青瀾,跟他這么久,他居然也能忍住。
一滴感動的淚水悄悄流了出來,甄宓連忙借著轉(zhuǎn)身的機會把淚水快速地抹掉,等她再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臉上故意露出一絲調(diào)皮,伸手把紀青瀾給拉了過來,調(diào)笑道:“夫君叫得那么甜,還有什么客氣的,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你們還是早點歇息吧。”
“???”紀青瀾頓時大囧,小臉瞬間漲得通紅,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甄宓一把推倒在袁熙懷里。
“姐姐,這怎么能行。”紀青瀾掙扎著還要起來,卻被甄宓瞪了一眼,瞬間老實了許多。
甄宓笑道:“你們趕了那么久的路,還是早點休息吧,日子還長著呢,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我先走……”
話還沒說完,甄宓的皓腕便被袁熙給抓住,一股大力傳來,一下就被袁熙給拽到了床上,不由分說道:“今晚誰都不許走,躺下,睡覺。”
夜深了,書房里的動靜很快便小了下去,似乎連天上的月亮也不忍心打擾到三個人之間剛建立起來的溫馨,悄悄地躲到了云層中。
奔波勞累了近三個月,袁熙總算是能睡了一個即安穩(wěn)又舒適的覺,等到他從夢中醒來慢慢睜開眼睛時,外面早已經(jīng)天色大亮,陽光透過窗紙照射到書房中,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只是扭頭看看左右,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若不是還有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恐怕袁熙還以為昨晚只是做了一個美麗的春夢。
房門‘吱呀’的一聲被人推開,紀青瀾端著一盆水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袁熙已經(jīng)醒過來時,小臉瞬間變得通紅,輕咬嘴唇走了過來,柔聲道:“妾身伺候夫君穿衣。”
該死的舊社會,看看都把女人欺負成什么樣子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袁熙倒是隱隱很快喜歡上這種感覺,在紀青瀾伺候下把衣裳穿好,洗過臉之后,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站在桌邊的甄宓眼神中流露著一絲春情,似乎還在為著昨晚上的荒唐感到一絲羞澀,偏偏在這時,肩膀上突然落下一雙大手,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我呢?”
甄宓的小臉刷的一下就漲得通紅,回身輕輕地錘了袁熙一下,低聲道:“莫要作怪,還有人在呢?!弊约哼€不太習慣在眾人面前與袁熙這般親密,哪怕這些都是自己隨身的小丫鬟。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害羞的?!痹鹾敛辉谝馑闹苄邼哪抗?,卻也知趣地松開了甄宓的肩膀坐下,隨手招呼道:“愣著干什么,一起吃吧?!?p> 甄宓已經(jīng)習慣了袁熙的規(guī)矩,直接便坐下,倒是紀青瀾有些驚訝地張開眼睛,在外面的時候自己倒是跟袁熙一起吃飯,可是回到了家中,怎么還是這樣的規(guī)矩?自己可是親眼見過,家中吃飯的時候都是父親先吃,等他吃完之后,才是母親跟眾妾室上桌,桌子上哪里有女人的位置。
“愣著干嘛?還不坐下吃飯。”甄宓呆呆地看著紀青瀾,接著便反應(yīng)過來,笑道:“咱們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平時都是一起吃飯的。”
紀青瀾這才扭捏地坐了下來,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碗筷,小心地看了甄宓一眼,這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看到紀青瀾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猶如看到自己進袁家時一樣,現(xiàn)在解釋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要時間一長,自然就會習慣袁家的規(guī)矩。
剛吃了幾口,甄宓突然想起一件事,輕聲道:“差點忘了,剛剛?cè)缗扇诉^來,說晚上要安排家宴替你接風洗塵?!?p> 這么快就被三哥甄堯找上門,袁熙并不覺得有什么突然,點了點頭道:“三哥那里還是要去一趟才行,離開許都之后我就不知道商隊的下落,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許都落下腳,對了……”
袁熙突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連忙問道:“寶力德可有消息傳回來?”
搖了搖頭,甄宓有些擔心道:“他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我也派人回幽州問過,他也沒回到幽州,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猶豫了一下,袁熙緩緩點了點頭,輕嘆了口氣道:“草原上勢力眾多,指不定被誰給盯上,他過些日子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去親自走一趟?!?p> 聽到袁熙的話,甄宓心中雖然有些擔心,可是也清楚自己沒辦法勸住袁熙,就連吃飯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看到甄宓心事重重的樣子,袁熙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只是去救人而已,不會有什么危險的,說不定過幾天寶力德他們就回來了,也省得我走這一趟了?!?p> 就算不去草原,也會有其它的事情在等著袁熙,甄宓心里早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道理,勉強地笑著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筷子。
就在這時,袁熙剛剛抓起來的筷子重新又放了下去,突然問道:“對了,昨天走得急,忘了問清楚,吳先生可說過父親的病到底如何?”
袁紹身體的情況是袁熙最擔心的,眼下自己羽翼未豐,根基尚淺,尚不能逐鹿中原,若是離了父親這棵大樹的庇護,恐怕接下來的日子就該難過了。
甄宓擔心地嘆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吳先生說父親的病乃是心病,心病自然要由心藥來醫(yī),可眼下大哥跟三弟鬧得不可開交,父親的病又怎么能好?”
的確,心病自然要由心藥來醫(yī),父親的心病就在大哥跟三弟的身上,自己要是把他們兩個勸好了,父親的病豈不會無藥自解?
可是該怎么把兩個人勸好呢?畢竟這大將軍的位置只有一個,總有一個人什么都得不到的。
就在這時,一個頗為大膽的想法突然在腦海里產(chǎn)生,接著便不可抑制地發(fā)酵起來。
袁熙突然起身,來到門前喊道:“司昂?!?p> “師傅,你找我?”聽到袁熙的召喚,司昂匆匆地跑了過來
“去,拿我的貼子往我大哥跟三弟的家中都送一張,告訴他們,未時一刻,我在城中大校場等候,誰要是敢不來,我就會幫著另一邊對付他,讓他們自己掂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