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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烏龜王八蛋才上人家里告狀!有本事放了爺,咱們一對一的比試比試,要是爺輸了,定然低頭認(rèn)罰!”
莫淺還沒趕到,便聽見白良姜的喊聲,隨即是白芨的附和,“就是啊,有本事放了小爺!”
聽見這聲音,她不由得加快腳步。
楓林一角的空地上,數(shù)叢野菊開的正艷。
便是這菊花叢中,擺放了不少蒲團(tuán)小幾。桌上原本放置的杯盤略顯狼藉,白良姜與白芨主仆二人鼻青臉腫的被人捆了起來,一群身著儒衫的書生環(huán)侍四周,滿目怒色。
莫淺見狀一時(shí)鬧不清情況,見身側(cè)恰好有一知客僧,忙作揖問道,“請問師父,這是怎么了?”
那知客僧雙手合十,對她行了一禮,這才娓娓道來。
一群書生正在這楓林中飲宴,眾人飲到興起時(shí),不免吟詩作賦,以應(yīng)此情此景。
孰料,正是此時(shí)從天飛降許多鳥屎,不少人皆是躲避不及,鬧了個(gè)灰頭土臉。正是惱火之際,卻是聽得一陣大笑聲,眾人仰頭一看,樹梢上爬了兩個(gè)小子。
接下來的場面,就不言而喻了。
莫淺聞言不由得一陣又好氣又好笑,見主仆二人還能神采奕奕的跟人對罵,想到這兩人上山就把她給忘了,便耐住性子在一邊看他們吃苦頭。
人群之中,一寬袍廣袖的書生正就著清水潔面,只將面上的水漬擦凈,他才抬起頭來,笑看那主仆二人道,
“你欲與我等比試什么?”
他一開口,周圍原本鼓噪的眾人便安靜下來。
莫淺聽聲音才認(rèn)出正是那日下逐客令的那位,不由得定睛看去,孰料,那書生也恰好瞥了她一眼,一時(shí)間四目交接,莫淺整個(gè)人都愣住了。
這人約莫三十余歲,并不如她所料想的那般年輕。他面容溫和,那雙眼清凈透徹,浩瀚若海,仿若能洞察一切??粗@雙眼,他的相貌反倒是不重要了。
待到他挪開視線,莫淺才察覺到自己竟然一直怔怔的盯著人家看,不禁有些面色訕訕。
這邊,白良姜正道,“比什么?總不能比詩詞歌賦,我也不欺負(fù)你讓你跟我比治病救人!咱們撿一樣你我都會的來比!”
“住口!”旁邊的書生聞聲紛紛怒斥,“不得對先生無禮!”
白良姜可不買賬,嗤笑道,“他是你們的先生,可不是我的先生!少拿你們讀書人那套來約束我?!?p> 眾書生正要說話,男子卻是微微擺手道,“無妨,放開他們,讓他們走吧?!?p> 眾人雖不太樂意,卻也不得不依言行事。白良姜卻是不樂意了,他揉揉被捏的發(fā)青的手腕,嗤笑道,“怎么,怕比不過少爺我,還是琢磨著想當(dāng)烏龜王八蛋上我家告狀?”
“放肆!”眾人聞言皆是被氣的面色通紅。
“先生好意放你走,你卻是血口噴人!”
“無恥之尤!”
……
大多書生遇上無賴大多都就只有吃癟的份兒,引經(jīng)據(jù)典人聽不懂,還會耍些下流手段,稍有不慎便會被激的跳腳。
偏偏白三少爺性子里就有無賴的成分,聞言他也不惱,嘴一歪笑道,“可不是少爺污蔑你們,告狀這事兒你們不是駕輕就熟的么?”他瞥向人群中一書生,笑問,“可查出來是誰告的密了?你若是求求少爺,少爺就告訴你。”
那書生頓時(shí)窘迫的以袖掩面,竟是無顏見人。
原來這位就是那日跪在庭院中的那人,想來是白三少這些日子查出了什么,莫淺不由得一陣無語。
這人對人好起來的時(shí)候讓人感激涕零,犯上了脾氣,要折騰人的時(shí)候簡直能氣活死人,難怪打小就被揍到大了。
眼見著那群書生被氣的吹胡子瞪眼,莫淺只提起心,隨時(shí)準(zhǔn)備上去救人了,卻是聽得那男子輕笑道,“罷了,既是如此,你只說你想比什么吧?我所學(xué)不多,不過君子六藝,閑暇時(shí)多看了幾本書?!?p> 莫淺微微驚訝,這人不是很討厭白良姜嗎?只是年紀(jì)他就要比白良姜長上差不多一倍,出手欺負(fù)小孩子這種沒品的事真的大丈夫?
白良姜倒不覺得對方在欺負(fù)他,猶自滿臉傲氣的道,“少爺也不欺負(fù)你,不若對弈。”
那人雖言辭謙虛,身邊那些書生卻是滿臉傲然,想來怕是精通此道,才會讓身邊的人也與有榮焉,偏偏白良姜還要跟人比六藝之一。
她不禁搖頭,這倒霉孩子……不過,誰家少年不曾年少輕狂過?她才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shí)候,不也曾拍領(lǐng)導(dǎo)的桌子自以為聰明絕頂。
眾書生雖是不解先生為何要自降身份親自出手收拾一無知小子,卻不乏有人自告奮勇,“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勞?!?p> 男子卻是微微搖頭,只讓人收拾小幾,布上棋具。
諸人動手,只是須臾,便收拾停當(dāng)。
男子問道,“可要我讓子?”
“猜先!”白良姜好不思索的道。
桐梓冷哼一聲,“就憑你!”
“那是你不知咱們家少爺?shù)谋臼??!卑总膏托Φ馈?p> 兩人誰也不肯相讓,怒目相視。
“桐梓?!蹦凶拥蛦疽宦?,桐梓閉嘴退到他身后,白芨卻是一臉洋洋得意。
白良姜見狀面色一沉,惱火的道,“跟個(gè)屁大的孩子你也吵得起來,別丟少爺?shù)哪樍?。?p> 白芨訕訕后退,這話卻是引的周圍的書生面露憤然,顯是懷疑少年是在指桑罵槐,莫淺見狀心中暗暗搖頭,白良姜說者無心,這群書生卻是聽者有意,本不過是一時(shí)意氣,這梁子不會越結(jié)越大吧?
男子的動作打斷了眾人的心思,他面容平靜的自棋盒中抓出一把黑子置于棋盤上,微微抬手示意白良姜。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個(gè)手勢,一番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卻愣是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觸,隨著長袖拂過棋盤,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白良姜倒是沒對上下手這事兒提出異議,他隨意的從棋盒中拿了兩顆白子出來,一手揉了揉面上的紅腫處,啪的一聲將棋子拍在盤上,喝道,“小爺猜是雙數(shù)!”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里香。
棋局布置于菊花叢中,秋菊花香宜人,一干儒服書生斂目沉靜的站在男子身后,男子面容整潔的正襟危坐于棋盤前。
原本宜人的畫面中卻是加入了個(gè)臉鼻紅腫沒什么坐像的少年,他那拍棋子的動作倒像是只皮猴,作為一個(gè)顏控黨,莫淺瞬間只覺得這場景簡直慘不忍睹,有種生生將白良姜自這畫面中摳下來的沖動。
不過,棋局好歹是開始了。白良姜運(yùn)氣不錯,猜到了先,棋局伊始便執(zhí)白先行。
莫淺的父親酷愛圍棋,偏偏是個(gè)臭棋簍子,找不到人陪他下棋,就拉自家閨女兒湊數(shù)。莫淺被他禍害的多了,對圍棋不算精通,卻也能看的分明。
布局時(shí),白良姜吃了不少的虧,整個(gè)棋盤有大半都被黑子占據(jù),在那時(shí),大多人都以為他輸?shù)舨贿^遲早的事。
誰知道,棋局到了中盤,才突然生出變故來。
棋入中盤,白良姜棋盤上的數(shù)條大龍,竟沒有一條是活干凈的,全是在苦苦求生。
便是此刻,他先于三路邊線黑棋拆三處下出一手碰,待到對手扳住后,卻并不處理,而是直接點(diǎn)進(jìn)了角空二二。
這兩手一下出,周圍一片嘩然。
“胡鬧!”一書生憤然摔袖,“毫無棋形便罷了,竟是將數(shù)條大龍的生死置之不理,這棋局分明就已經(jīng)輸了,卻還在胡攪蠻纏!真是豈有此理!”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莫淺卻是正在品味方才那兩招,正算出白棋下一手必是跨斷,黑棋一塊活棋就會被分割開來,左右兩邊難以兼顧,白棋便能盤活盤上的三塊孤棋。孤棋變厚勢,接下來的中盤戰(zhàn)斗,自然是白良姜更有利,只要他能在攻擊黑棋切割下的那塊孤棋的同時(shí),將其中一條大龍聯(lián)絡(luò),加上這時(shí)代的圍棋先手無需貼目,只還棋頭,局面竟是非常細(xì)微。
聽得眾人的聲音方才回過神來,不免有些詫異。
片刻后,她才恍然,古今圍棋的差異之處可不僅僅是座子,以及黑白誰先行的問題。
古人圍棋注重棋形,傳到日本的圍棋到了現(xiàn)代甚至有人說過,棋形不正,寧愿輸這樣的話。
她卻是僵尸流、地溝流的棋譜不知道看了多少,白良姜這兩招一出,她只覺得眼睛一亮,誰知道眾人會是這種反應(yīng)。
莫淺環(huán)視眾人一眼,輕笑道,“觀棋不語。”
她聲音不大,卻是恰好能讓周圍幾人聽到,眾書生聞聲一愣,其中有幾人被這話刺激的面紅耳赤,卻有一書生惱羞成怒道,
“汝可知三從四德?”
莫淺被罵的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這會兒是古代。
這是……在罵她多口舌?
她雖對女戒一類的東西不感興趣,也不知道多少典故,好歹對荼毒了女同胞上千年的三從四德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她瞬間浮上來的念頭竟然不是惱怒,而是略感新奇。相較于現(xiàn)代人吵架的直接,這時(shí)代的人罵人都是如是委婉。
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該生氣的。
這書生一句三從四德就想剝奪她的話語權(quán)!
她不過說了句觀棋不語,還沒加上后三個(gè)字呢!這酸儒就開罵了。
莫淺頓時(shí)怒上心頭,人生自由被剝奪了她就忍了,這會兒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再接著是不是要讓她不會思考不會動?想到這些日子她受的憋屈全來自于這見鬼的三從四德,那股邪火一冒上來,便無法再壓住。(小說《富甲天下》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nèi)容哦,同時(shí)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xiàn)在就開啟微信,點(diǎn)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guān)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