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楚府
楚容是做瓷器的商人,經(jīng)常外面十天半個月。大夫人倩雯有專門的丫頭伺候。這個楚家現(xiàn)在由一個小妾掌家。
白水仙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楚一諾十歲,性格內(nèi)向,不愛說話,見到生人就躲。二女兒楚子嫣八歲,乖巧懂事,討白水仙喜愛。只有小女兒楚桑桑六歲了,調(diào)皮搗蛋,上樹掏鳥蛋,摸魚,什么危險她做什么!只有一個叫月娘的奶媽真心待她。
楚一諾和楚子嫣正乖乖聽寒潭清講課。楚桑桑早已將論語背得滾瓜爛熟,她被飛來的蝴蝶吸引,起身去撲蝴蝶?!俺I?!”寒潭清叫住她。“寒先生!什么事?”楚桑桑明知故問。
楚子嫣替妹妹桑桑求情:“寒先生!桑桑不是有意的!您不要生氣!”大姐楚一諾點頭表示贊同楚子嫣的話。“楚桑桑,罰寫論語五十遍,寫不完不準吃飯!”寒潭清把筆墨紙硯準備好。
楚桑桑委屈求情:“寒先生!我知道錯了!少抄一點吧!”寒潭清勾起嘴角:“再嘍啰!就加二十遍!”“不要啊!寒先生!”楚桑桑忙乖乖聽話。
楚子嫣和楚一諾都進去休息吃飯去了,獨留楚桑桑一人在抄寫論語??春肚宕蚱痤?,楚桑桑悄咪咪躡手躡腳走遠?!白ヴ~去嘍!”順著后門的狗洞鉆出去,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清澈見底的小溪盡現(xiàn)眼前。
楚桑桑歡快的拍打著水面,她根本不是抓魚,只是單純玩水罷了。寒潭清跟在遠處,看著一臉笑意的楚桑桑,原來她還是喜歡小溪。
傍晚,月娘到處尋楚桑桑:“小小姐!我的祖宗!你怎么弄成這樣。”楚桑桑濕噠噠的走近,臉上還帶著泥土。月娘只好帶著楚桑桑去洗澡,重新穿上干凈的衣服。
“月娘!我論語還沒抄完,不能睡覺!”楚桑桑推門跑出去,寒潭清攔住她:“又要去哪?”“寒先生!我去抄論語!”楚桑桑要走?!安挥昧?!今日天色已晚,你明日再抄吧!這個拿去吃吧!”寒潭清準備了吃食?!爸x謝寒先生!”楚桑桑接過寒潭清送來的晚飯,他特意熱了一下。
翌日,“大姐!二姐!我沒騙你們,上面真的有鳥蛋!不信我爬上去拿給你們看!”楚桑桑四肢協(xié)調(diào),一下爬到樹之上,她踮起腳,伸直手去掏鳥窩里的鳥蛋!二姐楚子嫣咳嗽一聲,提醒楚桑桑寒潭清來了。楚桑桑雙腳盤踞在樹枝上,向地上的兩個姐姐展示掌心的鳥蛋。
“楚桑桑!”寒潭清沒想到她還真敢上樹。楚桑桑將鳥蛋放回鳥窩,慢慢順著樹干滑下來:“寒先生!嘿嘿!”她試圖賣萌蒙混過關(guān)。
“你既然有力氣爬樹,那就干點體力勞動吧!”寒潭清將自己的外衣脫下:“去把衣服洗了!”楚桑桑接過來:“是!”
寒潭清給兩個姐姐上課,楚桑桑把衣服丟給月娘洗,自己從狗洞溜出去?!疤昧耍∮挚梢猿鋈ネ媪?。”
楚桑桑一出門,就看到拐角處兩個大人用麻袋裝走了兩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人販子!”她膽子大一路留下記號,跟到了人販子的大本營。
“大大大大大哥!那邊草叢里好像有動靜!”一個結(jié)巴說話道?!白呖纯慈?!”獨眼龍領頭走向草叢。他們警惕的扒開草叢:“嗨!原來是只小野兔!”
“大大大大哥!今天有野兔,肉吃吃吃吃了!”結(jié)巴說著,拎起兔子耳朵走向廚房。楚桑桑已經(jīng)爬到關(guān)押小孩子的屋檐上,她打開瓦片朝里看:“十五個小孩!不知道寒先生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五角星標記!”
她趴的太久,腳有些麻了,撐直一下右腿時,一片瓦片框當一聲?!巴炅?!”楚桑桑順勢打開一片瓦,自己跳進房子里面。
等幾人上屋頂時,只看見一只野貓在屋頂睡覺,楚桑桑跳前還把瓦片放回原位。其他的小孩一片沸騰:“你是誰?為什么會來這?”“噓!別說話!我是來救你們的!”楚桑桑表明來意?!熬任覀?!你自己都被關(guān)進來了怎么救我們!”一個小男孩質(zhì)疑她!
“你等著看吧!寒先生會來救我的!”楚桑桑很自信寒潭清能發(fā)現(xiàn)她畫下的五角星標記。“吹牛!大家別聽她的!”那小男孩繼續(xù)質(zhì)疑她。
夜已經(jīng)深了,月光從窗戶里照進來,楚桑桑還是沒有等來寒潭清!那小男孩嘲諷道:“我說了吧!根本沒人來救她!根本沒有關(guān)心她!”“你閉嘴!”楚桑桑被小男孩言中傷心事,她有些怨寒潭清,竟然不懂她的五角星標記。
門被推開,寒潭清及時出現(xiàn):“楚桑桑!跟我回家!”“太好了!我們得救了!”小孩們紛紛四散而去。楚桑桑轉(zhuǎn)身擦去眼角淌下得兩行淚,微笑著埋怨:“寒先生!你好慢??!”
“我在外面待了半天了!不然你以為,那些人販子為什么還不販賣了你們!”寒潭清解釋道。楚桑桑撲倒他懷里,小小一只,與他的體型形成鮮明對比?!昂壬?!謝謝你!”寒潭清一下感覺桑南枝回歸了,她剛才的神態(tài)表情語氣簡直一模一樣。
寒潭清抱起楚桑桑要走,那質(zhì)疑她的小男孩在門外等她:“你是誰家的小姐?”楚桑桑淡然道:“不用謝我!寒先生教過我,做好事不留名!”寒潭清徑直走回家。
“寒先生!你已經(jīng)制服了壞人!為什么晚上才來開門?”楚桑桑好奇?!拔乙嬖V你!如果我沒能看懂你的五角星記號,你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你一個小孩,怎么斗得過壞人,救人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別人??!”寒潭清耐心分析給她聽?!昂壬?!可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楚桑桑說完,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這天以后,楚桑桑收斂起性子,不在課上開小差,她對寒潭清的信任又多了幾分。寒先生是除月娘外對自己最好的人。
_十二年后
寒潭清住在楚府,與三姐妹朝夕相處。楚桑桑今年十八歲,已經(jīng)出落的楚楚動人。她對寒潭清的喜歡一直埋在心底,因為他說過他已經(jīng)成親。
大姐楚一諾二十二歲,明日就要出嫁給李家二公子李玉。聽說那李玉是當朝的新科狀元,他爹是戶部尚書。李玉人如其名,五官端正,品行也好。
二姐楚子嫣二十歲,白水仙也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就在楚一諾出嫁的十天后,是做布料生意的唐家小公子唐奉。唐奉精通心算,生意興隆,楚子嫣自然也不會吃虧。
只有楚桑桑待字閨中,楚容好像沒這個女兒一樣,母親白水仙只關(guān)心楚一諾和楚子嫣的婚事,根本不管她。
“小小姐!外面有個公子找你!”月娘頭發(fā)花白,弓著身子喊道?!罢l找我?”楚桑桑打開門,一位風度翩翩少年公子站在門口:“楚桑桑!終于找到你了!”“你是誰?找我做什么?”楚桑桑一臉懵逼?!笆俏遥⌒r候被人販子綁架,是你救了我,當時我問你的名字,你不肯告訴我!”少年介紹自己是陳家公子。
“這么久遠的事,你還記得!”楚桑桑迷惑著。結(jié)果這陳公子開始長篇大論起來:“楚桑桑,我父陳晨是刑部尚書,我現(xiàn)在任刑部士郎,官雖然小了些,可家里還有十幾個藥鋪!我今日要求娶楚家三小姐楚桑桑!你放心,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照顧你,不讓你受委屈,父親買了一套新居做為我們的婚房。這些都是我?guī)淼钠付Y!”
“你回去吧!”楚桑桑無情的關(guān)上門!“楚桑桑!明日我還來!直到你答應我為止!”陳公子知道楚桑桑在楚府不受待見,所以直接帶著聘禮來找她。雖然預想過她可能會拒絕,但陳公子不會輕言放棄的!
“小小姐!你別怪月娘多嘴!其實這陳公子人長的端正,家里又不錯!你可以考慮考慮!”月娘勸她。
楚桑桑低頭不語,她心里只有寒潭清的位子,這個寒先生,他的妻子究竟是怎么樣的人??!好羨慕她妻子?。?p> “楚桑桑!跟我來!”寒潭清叫她。“噢!來了!”楚桑桑快步跟上他。寒潭清拿出一份禮物:“明日你大姐大婚,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拿著這個送給你大姐!也算不是禮數(shù)!”“是什么?”楚桑桑忍不住打開:“好漂亮的珠子!”南海自從統(tǒng)一四海后,其他三海送來的珍寶數(shù)不勝數(shù),寒潭清隨便拿顆海里的珠子,都是凡間少見的珍品。
“你二姐的賀禮我也提早備好,十日后你親手交過她!”寒潭清有拿出一個?!安粫质侵樽影?!”楚桑桑沒看就猜出盒子里是什么東西。
“寒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出嫁了!你會準備什么賀禮?”楚桑桑試探著問?!澳阌邢矚g的人了!”寒潭清竟不知楚桑桑心儀的人是誰?
“沒有!”楚桑??粗肚逍南耄骸拔蚁矚g的人就是你??!寒先生!”“楚桑桑!明日你雖然不能在前廳觀看婚禮,但我會陪你一起!”寒潭清安慰她?!爸x謝寒先生!”楚桑桑心里暖意融融。
熱熱鬧鬧的前廳,大家歡歡喜喜送楚一諾出嫁,楚桑桑偷偷看了一眼:“李玉果然如傳聞那般,配得上我家大姐!”寒潭清脫口而出:“也就一般吧!”楚桑桑把寒潭清與李玉做了對比:“這樣再看是挺一般的!”
寒潭清看人群中一個男子向后院走來:“桑桑!又見面了!”來者正是陳公子?!拔艺f的事你考慮清楚了嘛!明日我們也來這么一場婚禮如何?”
“陳公子,我不喜歡你!”楚桑桑直接了當?!澳悄阆矚g誰?是他嗎?”陳公子指著寒潭清。楚桑桑抱住寒潭清:“我就是喜歡他!你看不出來嘛!”
“我不信!他不是你府上的教書先生嘛!你一定再騙我!”陳公子看穿楚桑桑的伎倆。楚桑桑踮起腳對著寒潭清,溫柔一吻。
“你,你們!”陳公子負氣而走。寒潭清卻感覺到,雖然是桑南枝的轉(zhuǎn)世,但她也是楚桑桑。親密的接觸并沒有讓寒潭清感到開心,因為楚桑桑是全新的她,沒有帶著桑南枝的記憶。他對她好像沒有動心的感覺。
“寒先生!對不起!我只是要趕他走!”楚桑桑連忙解釋,她感覺他也有些不悅。“今天的事你就當被蚊子叮了一下,別放在心上!”
“我先回房了!”寒潭清思緒有些混亂,為什么她親我時,我一點也不開心,同一張臉,我怎么會沒感覺。
楚桑桑回房躲在被子里哭了起來,她親他時,感覺他的身體緊繃,也沒有什么反應。明顯是不喜歡自己,他心里只有他的夫人。
“我不如答應陳公子的求婚!”楚桑桑想通,寒潭清的反應擊碎她所有幻想,她認清現(xiàn)實,決心嫁給陳公子。
“桑桑!我好開心!你說的是真的嗎?”陳公子握住楚桑桑的手!“不可以!”寒潭清追上來阻擾兩人。
“寒先生!我已經(jīng)決定了!”楚桑桑冷冷的說!“你不喜歡他,為什么要嫁給他!你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寒潭清娓娓道來?!拔也幌矚g他,可他喜歡我!”楚桑桑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在里面。
寒潭清見楚桑桑如此固執(zhí)己見,就一把抱起她回楚府?!拔?!你放開桑桑!”陳公子氣喘吁吁也沒追上寒潭清。
“我要嫁給誰?全憑我自己做主!你憑什么管我!放我下來!”楚桑桑鬧起脾氣?!皯{你喜歡我!而我在試著接受全新的你!”寒潭清放下楚桑桑,吻上她喋喋不休的粉唇。
“你,你干什么!”楚桑桑感覺受到羞辱,什么叫全新的你,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得,我決心放下他,他又來撩撥我!雙手推也推不開他。難道他忘了他已經(jīng)成親了嘛!他的妻子如果知道他這樣會怎么想。我好恨!我恨我自己,為什么他給一點甜頭,我就放棄反抗了。
“桑桑!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寒潭清擁她入懷。楚桑桑實在不解,聽不懂他再說些什么!只以為他把自己當成了別的什么人。
“寒先生!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楚桑桑一臉惆悵。她不知寒潭清為什么前后變化這么大,一下冷的像冰,一下熱的像火!總之她盡量保持距離,不讓自己陷進去就行。
寒潭清一下想通,不管是南枝,還是桑桑,無論換多少名字很身份,她就是她,沒什么好感覺別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