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東風雨等人將秦燕背到一戶農(nóng)戶家住下,治病養(yǎng)傷。過了半月,秦燕的傷才逐漸痊愈。
秦燕告訴三人,她見紫云沒回來,便到鎮(zhèn)上去找,到黃仁堂時,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紫云的佩劍。她當即把掌柜和伙計控制住,問出紫云的情況,一怒之下將掌柜和伙計都殺了。然后就趕到三峽堂,并沒有注意到紫云留下的線索。她去三峽堂時,曾看見這有一片竹林,便想到了救人后如何撤退。只是沒想到人還沒見著,就中了胖天尊的偷襲,撤退變逃命,還差點沒命了。說完又問紫云是怎么被抓的?
紫云說她到黃仁堂后,正在要準備抓藥,忽然外面進來一個人,將兩幅畫像拿給掌柜,說是三峽送來的,她還以為是三俠鎮(zhèn)送來的。掌柜的打開畫像一看,驚得趕緊把畫收起來,不想讓她看到,但她已經(jīng)看到,那畫上畫的就是她。掌柜的見已瞞不住,馬上梟叫起來,并帶上面具。那伙計也都戴上面具。她見勢不妙,便想搶出門外,卻被門外又沖進兩個鬼臉人給擋了回來,并關上店門。她一看對方人多,恐難脫身,便搶攻掌柜的,同時乘隙在藥屜上留下線索,以便師伯找來時能看到。這五個人并不能拿下她,是后來又來了一個胖子才將她拿住了。被抓到三峽堂時,便有一個女人過來跟她吃住一起,后來易容成她的模樣,當時不知道要去騙誰?,F(xiàn)在知道是準備騙裘良才的。
紫霞也將她如何與東風雨循著紫云的線索找到三峽堂,如何救人之事敘說一遍。她為人較為感性,過程不免說得跌宕起伏、驚心動魄。說完還心有余悸,說道:“咱們怕是斗不過他們的。就這一個月內(nèi),先后東風雨重傷,紫云被抓,師伯重傷。幸好你們最終都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活?可誰能保管每次都能走運呢。我這心,怕是再也承受不起這般驚嚇了。萬一……不管是誰……再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
秦燕問道:“丫頭,你有什么想法?”
紫霞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咱們都好好的,必須都好好的。若是能像這些村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都這樣無憂無慮就好了。”
紫云道:“這怎么可能!安石家族不滅,你休想能過安穩(wěn)日子。那是個什么家族,你不是沒領教過。咱倆招他惹他啦,竟要咱倆去配陰婚。還有風雨哥哥,別說他殺了安石家族那么多人,就算一個沒殺,僅憑他這一身的功夫,安石家族便不會放過他。還有時風哥,跟安石家族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你能讓他一個人去報仇?”
紫霞嘆口氣,說道:“人要是沒有記憶,該有多好!那便不再有仇恨,也沒有傷心,沒有憂愁……”
東風雨道:“紫霞姐,我一想起那個什么都記不起來的假紫云,就全身都不好了?!?p> 紫云笑道:“對啊,要是時風哥沒了記憶,不知道他還認得哪個是姐姐不?!?p> 紫霞秀眉直豎,嗔道:“去去去,你倆滾遠點,不想跟你倆說話了!”
秦燕微微一笑,說道:“霞丫頭,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吧。”
紫霞猶豫一下,才說道:“我就是想,咱們要是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誰也找不到,安石家族也找不到,便可以跟這些村民一樣,天天都能在一起,不用再擔驚受怕。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時風哥和安石家族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我也就那么一想,你們不必當真?!?p> 秦燕道:“誰說不可能,我覺得你說的很好,要是風雨和云丫頭也愿意,咱們這就去找塊地,把日子過起來!”三人聽秦燕這么說,均十分驚訝,還道是她傷到心脈,偶犯迷糊之語。哪里知道秦燕經(jīng)此一事后,心態(tài)確已轉變。她先前之所以處心積慮帶著秦時風去復仇,是出于對鄔云的愛。在東風雨被圍攻巫山頂后,出于天然的母愛,她便萌生退意,行動上也變得十分謹慎。待到如今強如東風雨仍不免身受重傷,四人更是幾乎便全軍覆沒,使得她不得不擔心秦時風。如今也給了安石家族沉重一擊,也殺了安石家族一些人,這也算是報了仇,當見好就收。
紫云道:“師伯說的是真的嗎?時風哥能愿意嗎?”
秦燕點頭道:“時風這邊我來跟他說吧,算下來,也殺了不少安石家的人,當見好就收。你和傻小子怎么想?”
紫云道:“我沒什么,正好靜下心來練一練巫山派的功夫,做個名副其實的巫山雨妖。他嘛,都是他惹的安石家族,安石家族可沒惹過他?!闭f著便問東風雨道:“姐姐、師伯打算隱居了,咱們要不要跟她們一起,還是回你的三俠鎮(zhèn)?”
東風雨道:“當然是在一起,回三俠鎮(zhèn)也不能住家里。只是暗夜派要滅那些上過巫山頂?shù)娜?,咱們就不管了嗎?”紫霞道:“那些人是上巫山頂殺你的,你還管他們干什么,他們被殺活該!”東風雨嘆氣不語。紫云知道若是那些人被暗夜派殺了,東風雨會為見死不救內(nèi)疚一輩子。好在她已打聽到一些雖說是不好的消息,但這些消息此刻對打消東風雨的心結卻大有裨益,便說道:“風雨哥哥,這些人都是老江湖的,他們自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巢幫被滅,鏡湖派被滅,他們肯定已經(jīng)知道這背后是誰在指使。咱們揚言刺殺石天佑和裘良才,無形中也為他們爭取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安石家族已經(jīng)錯過靠殺戮來阻止傳言的機會,但他們的誅心行動卻取得了很好的結果?!?p> 東風雨問:“何謂誅心行動?”
紫云道:“那便是他們啟用潛伏在各派的細作,將你所說的話,全部解讀為陰謀。譬如你說他們屠滅了玉石山部落。他們便將各派的派志文獻全部用他們重編的替換,增加玉山石部落為巫山派所滅的記載,不由得各派弟子不信。他們是謊言帝國,當年他們可以模仿巫山派掌門的筆跡騙過鄔前輩,造這種假就更是易如反掌。替換假派志后,又讓細作組織全派重讀派志,正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你的那番肺腑之言,便全都成了污蔑安石家族的陰謀。這就叫誅心,厲害吧!想來定是那裘良才想出來的,此人十分工于心計?!?p> 東風雨聽紫云說完,并不沮喪,反而如釋重負,說道:“只要不殺人,隨便他們好了?!弊源?,他便安心跟隨紫云等人歸隱。
四個人一路南下,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開了一塊荒地,結廬在小溪旁,起名紫風居。四人或練功,或耕種,或捕魚,或做小買賣,倒也能豐衣足食,果然有些無憂無慮。不久,秦燕又到武當,將秦時風連扯帶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勸”了回來。春節(jié)到來時,五個人便過了一個開心之年。更一致決定,要把更多的親人接過來一起住。東風雨打算開春后便去魏家村接哥哥嫂嫂和李大娘過來,紫云和紫霞打算接爹娘、哥哥和杏姨過來。此后,正值嚴冬,一些流浪的人,看到此處有人家,也是外地人建的,便也在這居住下來,時常也能得到這一戶人家的一些資助。
冬去春來,草長鶯飛。這日,東風雨和紫云去收貨,被一個情場老公子盯上。那貨見紫云雖蒙著臉,但身形婀娜,美目流盼,又透著體香,想必是位美人,又見能說會道,聰穎靈巧,打心里便癢癢的。再看東風雨老實巴交,沉默寡言,便覺得一朵鮮花插牛糞,紫云這風情萬種的女人,更需要他這樣能解風情的男人來滿足。于是便時而討好紫云,時而擠眉弄眼,時而裝出風流倜儻。但紫云對此卻無動于衷。這位公子并不氣餒,反而信心十足。他覺得愈是表面冷艷的女人,內(nèi)里愈是悶騷,這樣的女人他可沒少見。他叫兩個潑皮跟著紫云,務必打聽到美人的住處。論偷情,他是專業(yè)的。
兩個潑皮好不容易跟蹤到紫云的住處。借著上門討水喝之機,忽瞥見沒有蒙臉的紫霞,驚為天人。兩人趕緊回去,跟那公子又添油加醋一番,把個老情種撩的是心如蟻走,癢極難耐。當即叫來他的鎏金寶馬香車,備上厚禮,登門拜訪。開門的是秦燕,滿臉疑惑地問:“公子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那公子作揖道:“在下唐州武狀元、文舉人唐雙全,文武雙全之雙全,特來求見一位收貨的娘子!”秦燕驚訝道:“媽呀,這么大的官來我家,好嚇人啊,快請進吧!”邊將唐雙全讓進來邊朝屋里喊道:“阿云,有位官爺找你,快給大人看茶?!蔽堇镒显茟艘宦暋?p> 唐雙全坐定后,紫云端著茶出來了。只見她兩腮通紅,滿頰雀斑,卻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原來遮住的,全是沒眼看的。他的興趣一下全無,馬上便覺得自己堂堂一文武雙全貴公子,竟來這種地方,好不掉份,提起禮物,一言不發(fā)便走了。紫云和秦燕在后相視而笑。
唐雙全回去后,將兩個潑皮找來,暴揍一頓,大罵兩人是餓貓嗅到魚腥味,是個女人就說美。兩潑皮不服,找來本地最大戶尤員外來為他倆正名。這尤員外家里有三妻四妾,個個被公認的貌美如花。兩潑皮心想要是尤員外見了都說美,那便不是餓貓說的,那唐公子便不能不信,得乖乖地支付酬金,賠禮道歉。
那尤員外雖愛好廣泛,但最愛的還是女人。一聽說有比家妻還美的女人,豈能錯過。當即隨兩個潑皮來到紫風居附近。尤員外推斷這女人是有意不露真容,若是直接上門,必定見不著真面目。他叫兩個潑皮先回去,之后拿出他那套行頭,扮成算命的,一路喊著:“一面判姻緣,不準不收錢?!?p> 果然,紫霞出來把他叫進院子來。紫霞給他看座,又倒上茶,然后說道:“先生幫我算一算吧?!闭f著伸出手掌來。尤員外一看這雪白的肌膚,便已心旌蕩漾。他搖頭道:“敝人不看手相,只看面相?!弊舷加行┆q豫,遲疑一會,還是將面紗摘了下來。尤員外見到紫霞面容的剎那,被驚艷到了,恨不得上去就親她一口。他色瞇瞇地盯著紫霞看,紫霞還以為他在看面相,見他好一會都沒說話,便問道:“先生可看得出來?”連說了三次,尤員外才回過神來,啊嗚一下,旋即故作高深道:“雨后曉寒輕,花外早鶯啼歇。愁聽隔溪殘漏,正一聲凄咽?!弊舷疾唤猓瑔柕溃骸跋壬我??”尤員外道:“姑娘好事將近,不日便有得意郎君上門求親。”紫霞還道他說的是秦時風要求親了,十分高興,正要打賞,忽聽紫云叫道:“姐姐,誰來啦?”
究竟此事會有何影響,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