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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雨成箭

第四十九章 半夜梟叫

蕩雨成箭 歲閱如歌 3925 2022-07-19 10:11:54

  上章說到東風(fēng)雨和紫云碰巧在長江上遇到山鷹教教主石西木,石西木看到紫云容顏靚麗,便想恃強(qiáng)凌弱,硬上霸王弓,不想正撞到死對頭手里,被追殺于無名崗上。

  紫云對東風(fēng)雨道:“風(fēng)雨哥哥,這個事情一定會震動整個武林。他們的慶功大會怕是開不成了。大批高手必會趕到這兒來,這也應(yīng)該間接給秦師伯她們傳遞了咱們的消息。咱們便不必到三俠鎮(zhèn)了,就在此地候著,見機(jī)行事?!睎|風(fēng)雨點頭道:“要是他們能將我的劍也帶來便好了!”

  紫云所料不差,山鷹教教主被殺的消息傳到三俠鎮(zhèn)時,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一位武林中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一個手下高手如云的武林泰斗的領(lǐng)導(dǎo)者,怎會死得這般不明不白、頗為狼狽呢?誰能殺他呢?誰又敢殺他呢?幾個問題似乎都只能有一個答案,那便是巫山雨妖??蓜傁麥缌艘粋€巫山雨妖,難道又出來一個巫山雨妖?這還有完沒完了!眾人心中隱隱不安,這幾日的興奮之情,一掃而光。為了探聽消息,幾乎所有武林高手,不是已到這個無名崗,便是在來的路上。他們也沒別的事,就是焦慮,都希望第一時間能探聽到好消息,于是每日便在無名崗附近轉(zhuǎn)悠。這便苦了附近村莊的村民,他們的家禽家畜,被買的買,偷的偷,最后連打更的雞都沒剩一只,嚴(yán)重影響了農(nóng)事。

  紫云和東風(fēng)雨盤下一家茶店,便在這荒野郊路邊賣起了茶。在武林人士看來,這條小路雖然崎嶇,卻是峨眉派到長江幫石門堂的最佳路線。而作為第一批響應(yīng)山鷹教主求援的幫派,峨眉派和長江幫是少不了要被武林人士頻繁光顧的。是以他倆的生意,近期一定會不錯的。為了不被人認(rèn)出來,兩人隔天便熬一小鍋藥水,往身上涂抹,那皮膚便黑黝黝,擦都擦不掉,再換上當(dāng)?shù)剜l(xiāng)民的裝束,就算是熟人相見,也未必能認(rèn)出來了。

  幾日以來,他們倆明顯感覺到過往喝茶的武林人士逐日增多,半夜雞叫聲卻逐日減少,直至沒有,害的他們好幾日都睡到天大亮才醒。聽過往的武林人士交談,說得最多的當(dāng)然是山鷹教主被殺的事。許多人都說是只有巫山雨妖敢做這種事,但手法又不像是巫山雨妖干的,因為相關(guān)死者的身上,有箭傷,有劍傷,有刀傷,還有鐵扇傷,暗器傷,搞得什么神探都看不明白,都只能說殺手忒狠了,一個活口都沒留。卻不知這是山鷹教為了教主的隱私安全,把目擊者全殺之故,否則,東風(fēng)雨和紫云怎會濫殺無辜?這可真是作繭自縛。

  這日,店里來了一個特別的人,一坐下來便時不時地打量東風(fēng)雨和紫云。等到紫云過來倒茶時,那人便問道:“老板娘一直在這兒賣茶嗎?”紫云笑道:“倒也不是,上月才剛剛盤下來的?!蹦侨艘馕渡铋L道:“在這條路上賣茶,若非武林人士光顧,只怕是要吃西北風(fēng)呢。老板娘可真有先見之明!”紫云早已料到有人會這么問,自然已準(zhǔn)備好答案,便依舊笑道:“客官說對了,這個季節(jié),本身也沒什么人。聽韓掌柜的說,夏季和中秋之前,會有些人,但花費也不大。我們主要還是靠峨眉派和長江幫的好漢幫襯。他們出手可比鄉(xiāng)民們闊綽?!蹦侨擞謫柕溃骸袄习迥镆彩俏淞种腥税??”紫云道:“學(xué)過一陣子,交不起學(xué)費,荒了?!蹦侨宋⑽⒁恍?,不再說話,只是每次東風(fēng)雨出來時,他都要盯著看一會。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楊三封。自巫山雨妖出現(xiàn),一直堅持不是雨妖作案的他,便被裘莊主冷落了。為了挽回信任,他這次是自費來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店主人嫌疑非常大,就算不是兇手,也必與兇手有某種撇不開的關(guān)系。他打算暗暗調(diào)查。只是天不遂人愿,一件更大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

  又過幾日,過往的武林人士臉上都像被霜打一般,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借著倒茶之機(jī),紫云問一桌客人道:“幾位客官,如今正是四海升平,繁榮昌盛之世,哥幾個為何愁眉不展哪?”有一人驚訝道:“咦喲,老板娘聲音可比長相好得太多了!”另一人說道:“老板娘,四海升平但咱江湖不平哪!我看你也是練家子的,咋沒聽說‘暗夜幽靈’越獄了呢?”紫云笑道:“好漢真有眼力,奴家是練過幾下子,卻也只夠馴得住我家那位,入不了江湖的法眼,更別說什么幽靈神靈了!不然我也早跟眾位一樣,江湖快意,豈不好過在這荒郊野嶺賣茶?”那人嘆道:“各有各的苦,江湖也不容易!雨妖沒來之時還可以,雨妖來了,也還湊乎,但‘暗夜幽靈’來,那就……唉!”說著又搖頭嘆氣。紫云還待要問,那人心事很重,擺擺手道:“老板娘,好好賣你的茶吧!”紫云回一聲“好咧”,便不敢再問。

  是夜,萬籟俱寂之時,夜空中突然劃過幾聲凄厲的夜梟叫聲。不久便聽到幾近絕跡的雞叫聲,此起彼伏,像被夜梟喚醒一般。又過幾日,過往的江湖人士開始變得越來越少。東風(fēng)雨問紫云:“看來秦前輩她們并沒有來,咱們該去哪找她們?”紫云說她們必定會來,再等等。原來她早都與秦燕確認(rèn)過眼神。

  果然,第二日,秦燕、秦時風(fēng)、紫霞三人終于來到茶店。其時已經(jīng)沒什么過往行人,紫云和東風(fēng)雨將秦燕等人迎進(jìn)門后,便關(guān)門歇業(yè)了。眾人相見后,高興之情,自不必言。紫霞又將東風(fēng)雨的劍拿給他,喜的他忙不迭地感謝!

  秦燕道:“那天時風(fēng)很興奮地來跟我們說,山鷹教教主被人殺了,可能是風(fēng)雨兄弟干的!我們一聽高興壞了,經(jīng)反復(fù)推斷,都覺得舍你倆其誰?于是一掃多日灰霾,開心得像過年。山鷹教教主,這是多大一條魚呀!我們都想知道你倆是怎么做到的?”紫云便將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復(fù)說一遍,三人聽后都是一般的感嘆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燕又說道:“山鷹教主被殺后,去三俠鎮(zhèn)的高手幾乎都轉(zhuǎn)到這里來了,時風(fēng)也跟著武當(dāng)派先過來。我和紫霞則乘虛到五木莊園,把傻小子的劍偷了出來。然后便也趕到這里,四處溜達(dá),找人閑聊,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想查清是怎么回事,但都不得頭緒。后來聽到說暗夜幽靈越獄了,這些人便無心再理會這里的事,紛紛回各家去商議如何應(yīng)對。昨夜聽到四大天尊的梟叫聲,可以確定暗夜幽靈是逃出來了。于是我趕緊叫上時風(fēng),過來跟你們商量一下,咱們下一步怎么辦?”

  東風(fēng)雨問道:“這個暗夜幽靈是個什么人物?”

  秦燕道:“暗夜幽靈是三十多年前崛起的一個大魔頭,他自稱是暗夜神靈,江湖人士為免褻瀆神靈,便都稱其為幽靈。這個魔頭集功夫與妖法于一身,手下有東南西北四大天尊,武功都極為神奇,輕功尤其好,夜晚行走起來,真如神靈一般。他的教徒,則如同僵尸,雖然武功平平,卻不怕死,殺不死,令很多高手都十分害怕被其圍攻。他們上下級之間的聯(lián)系,是用梟叫和雞鳴,所以有時也被戲稱為鳥雞派。那時各派與巫山派血拼還沒幾年,元氣尚未恢復(fù)。暗夜派的出現(xiàn),很快便拿下了半壁武林江山。比當(dāng)時的山鷹教拿下的還多。山鷹教也跟暗夜派拼斗過,不是暗夜的對手,又丟了不少地盤。鄔云目睹了暗夜派多次濫殺無辜后,曾找到暗夜幽靈比拼,大戰(zhàn)三天三夜,終不敵對手,被安石族長石通天所救。鄔云和石通天都曾同在巫山派,之前關(guān)系雖不熟,面相卻是熟的。石通天見鄔云武功了得,便定下聯(lián)手擒拿暗夜幽靈的計策。鄔云的武功本來與暗夜幽靈相差不大,再加安石家族的高手,拿下暗夜幽靈自然不是問題。問題是擒拿之后,鄔云想殺了暗夜幽靈,永除后患,但石通天堅持只將其囚禁,打的自然是想套取其武功和蠱毒秘笈的算盤。擒住暗夜幽靈后,江湖都認(rèn)為是山鷹教的功勞,這都是石通天的暗自操弄,山鷹教因此而聲名大盛,成了人人敬仰的武林泰斗。石通天后來又設(shè)毒計害鄔云身敗名裂后,安石家族就此坐穩(wěn)了武林霸權(quán)。”

  紫霞道:“安石家族真是可惡,既然一個囚犯都看不住,何不早點殺了,免除后患!”

  秦時風(fēng)道:“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表面上是山鷹教主被殺后,山鷹教疏于防范,才讓暗夜幽靈被救走。實際上是被人故意釋放,也未可知?!?p>  秦燕道:“不可能。山鷹教囚他那么久,敢釋放他第一個不會放過山鷹教。”

  秦時風(fēng)道:“可事實是到現(xiàn)在為止,只聽說巢幫被暗夜派滅了,沒聽說山鷹教有哪個堂口被攻擊?!?p>  秦燕道:“這倒也是。難道說暗夜幽靈已被山鷹教降服?”

  紫云道:“我同意時風(fēng)哥哥的看法,暗夜幽靈被山鷹教釋放的嫌疑很大。只是,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暗夜幽靈出來,就算不與安石家族為難,難道也不會為難其他的幫派?巢派被滅就是一個信號,否則那些武林人士也不會憂心忡忡了。作為武林霸主的山鷹教,難道會任由暗夜幽靈損害自己的聲譽(yù)?”

  秦時風(fēng)道:“不管他怎么想了,他打他的,咱打咱的。反正安石家族現(xiàn)在已受打擊。咱們還按原計劃,乘勝追擊,不要理會暗夜幽靈。”

  秦燕道:“不,暗夜幽靈此刻出現(xiàn),我始終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石通天是個老奸巨猾,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這沒準(zhǔn)也是用來對付咱們的,不得不防!”

  紫云覺得師伯的話不無道理,思忖一番,說道:“我突然有個想法,咱們暫且放下安石家族,先對付暗夜幽靈?!?p>  東風(fēng)雨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咱們不能看著暗夜幽靈害人而不管!”

  紫云道:“我是覺得師伯的擔(dān)憂是有道理的,安石家族此時最大的敵人便是殺了山鷹教主的咱們,他敢冒武林之不韙,釋放暗夜幽靈,十之八九是為了對付咱們。那咱們不妨便以巫山雨妖之名,主動迎戰(zhàn),用事實來化解雨妖與武林正派的恩怨,也是好事。這比苦口婆心的解釋還管用。”

  秦時風(fēng)道:“狗屁正派!”

  東風(fēng)雨道:“時風(fēng)哥,我覺得紫云說的對,光用嘴說沒用!那些武林人士根本不聽。我在巫山頂越說,他們便越恨不得殺了我,一點都不想聽我講的?!?p>  紫云問:“你都說什么了?”

  東風(fēng)雨道:“我就說安石家族是強(qiáng)盜出身,惡魔轉(zhuǎn)世,又把他們?nèi)绾螠缃^部落,如何與巫山派結(jié)仇,如何設(shè)計挑起巫山派與武林各派仇殺……”

  紫云道:“你不用說了!山鷹教釋放暗夜幽靈,果然是有天大的陰謀的?!闭f著將自己所想說給其他人聽。聽得眾人都倒吸一口氣,紫霞伸了伸舌頭道:“真夠狠的!”

  秦燕道:“那就沒什么好說了,咱們盡全力幫助武林各派便是!”

  紫霞見秦時風(fēng)有些不甘心,便說道:“時風(fēng)哥,這也是給鄔云叔正名的好機(jī)會呀!”

  秦燕道:“是啊,風(fēng)兒,那些武林人士,其實大多也是無辜的。”

  秦時風(fēng)道:“你們放心,我只是心里不痛快,該怎么做,我自有分寸的?!?p>  欲知他們將如何對付暗夜幽靈,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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