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
“快跑，快跑??！”
“怪物來了！”
天空陰沉，村莊里，破舊的曬谷場上，清瘦的小男孩心急如焚的大聲呼喊。
他的咽喉就像被人掐住，明明已經(jīng)脖子通紅，用盡全力，發(fā)出來的聲音仍是微若蚊吶。
他目光注視的那頭，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穿著花裙子，綁著馬尾辮，捧著一本書，肩膀依著黃泥磚的墻壁，專心致志的看書。
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一只猙獰恐怖的巨獸在無聲無息地走來。
那是一只長滿長毛的巨猿，好像傳說中的野人，足足有一個半大人那么高，手臂長得快要摸到腳掌。那么大一頭巨獸，走起路來卻無聲無息，如同鬼魅。
“快跑啊姐姐！”
那姑娘看得是那么專心，完全察覺不到怪物正從身后逼近，也聽不到曬谷場那頭小男孩的拼命呼喊。
巨猿走到姑娘身后。
嘴巴突然張開，夸張如開口的麻袋。
一下子吃掉那顆如花似玉的腦袋。
無頭的少女保持著捧書的姿勢。
小男孩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躲進旁邊的墻洞里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
以前，鄉(xiāng)村的小學上學很早，七點就開始早讀。
很多家離學校的學生，凌晨5點就得起床。
吃背著書包出門時，天甚至還沒亮，有時月黑風高就跟三更半夜一樣。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背著大大的書包，獨自走在通往學校的羊腸小道。
路邊就是農(nóng)田和曠野，樹木，竹林在風中張牙舞爪，像一個個發(fā)出怪叫的黑色怪物。
路邊不遠處的山坡，有幾個黑黝黝的糞堆，墳頭邊上還飄著花生米大的光點，飄忽閃爍，分不清是螢火蟲，還是鬼火。
“為什么一個人都沒有？”
男孩忐忑不安地走路，平時一起上學的小伙伴，早起務農(nóng)的叔叔嬸嬸，一個也見不到。
一路擔驚受怕，好不容易來到學校。小學的大鐵門敞開著，校園里卻黑燈瞎火，靜悄悄地，像是黑暗中靜靜張開嘴巴的怪獸。
“為什么學校沒有人？”
男孩疑問著，鼓起勇氣爬上樓，進到自己的教室。
一排桌椅靜靜地呆在教室里，像整齊排列的尸體。
男孩越來越不安，心里有種強烈而熟悉的恐懼，這樣的經(jīng)歷似曾相識，他好像經(jīng)歷過許多次。
他躲在教室的墻角里，瑟瑟發(fā)抖。
這時，窗外的月亮落下來，月光沖淡了教室里的黑暗。
男孩下意識看向窗外的月亮，剎那間感覺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咽喉——
飄在空中的月亮，分明是一個發(fā)光的人頭，披頭散發(fā)，面帶古怪的笑容看著他。
男孩嚇哭了。
哭喊著逃跑。
“走開！”
“不要追我！”
“救命啊！有人嗎？救救我！”
男孩逃到哪里，人頭月亮就飄著跟到哪里。
男孩拼命呼救，可是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一樣，沒有一個人來救他。
包括他的家人，他的父母，都消失無蹤。
最后，他崩潰了。
坐在家門口，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腳絕望地哭泣。
“為什么……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
“假的！你們都其假的！”
“我不怕你們！”
絕望到了盡頭，男孩心中涌出一股悲傷的憤怒，視死如歸地站起來朝天上的詭異大喊。
半空中的人頭月亮，始終面帶笑容看著他，沒有說話。
……
“小兄弟，你沒事吧？”
少年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
面前，一位老農(nóng)般慈眉善目的大叔，正善意關(guān)心地看著他。
看著大叔比乞丐還破爛的衣服，少年愣了一下，微笑道：“大叔，我沒事。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島。小兄弟你是新來的吧？看著眼生，身體還這么新鮮?！?p> “是啊。我剛來的。還要麻煩大叔你多多關(guān)照我，以后我必定報答你?！?p> 少年微笑著禮貌說。
“好說，好說?？蜌馍?。都是老鄉(xiāng)，應該的！”
大叔爽朗笑了笑，拍拍少年肩膀，說完帶著少年前往島中央的鎮(zhèn)子。
少年走在后面，目光平靜地看著大叔的背影。
透過只剩大叔只剩零星腐肉掛在骨架上的空蕩蕩胸腔，可以清楚看到他前面的路況。
……
校園門口方向傳來慘叫和尖叫。
學生驚慌失措地往里逃命。
“快！快封住樓梯口！”
教師指揮學生，用課桌椅堵住樓梯口。
學生們躲在教學樓上，害怕地看著喪尸在樓下肆虐，追殺捕食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同學。
生吞活剝，血肉模糊的場面，把女生們都嚇哭了。
“開門呀！”
“救救我們！”
一群學生，跑到教學樓下，祈求眾人搬來桌椅，讓他們進去避難。
可看著他們身后近在咫尺的喪尸，所有人都害怕得不敢行動。
站在后面的一個女生尖叫起來，被一只喪尸撲倒在地。
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站在五樓的一個男生，突然跨過護欄跳下來，一記天降正義把喪尸的腦袋砸爛。
砰！噗！咔嚓！
男生揮動一根鐵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下五除二把追趕學生的一群喪尸，像砸西瓜一樣砸爛。
老師和學生們都看呆了。
甩了甩剛剛從教室窗戶上拆下來的鐵條，清秀男生冷眼看著身前的尸潮，說：“打擾我學習，你們可以死了。”
…………
“哈哈哈，愚蠢的人類，你們不配擁有地球！”
城市各處的電子屏幕上，外星人首領(lǐng)的丑臉得意猖狂地大笑。
天空中，巨大的外星戰(zhàn)艦放射出千百道紅色的激光，激光劃過之處，高樓腰斬，坦克融化，人類士兵化作飛灰，天空中的戰(zhàn)斗機化作一朵朵煙花。
人類軍隊如同螳臂當車，一照面就被擊潰。
無數(shù)人在戰(zhàn)火中絕望哭泣和吶喊。
“龜——”
“派——”
“氣——”
“功！”
粗大明亮的白色光束劃破夜空，把夜幕切成兩半。
看似緩慢實質(zhì)上一瞬間就跨越數(shù)千米距離，轟在外星戰(zhàn)艦。
上千米長的外星戰(zhàn)艦，藍色的防護罩只維持了零點一秒就破碎。
光波接觸外星戰(zhàn)艦瞬間，發(fā)生巨大的爆炸，一顆白熾的太陽吞沒戰(zhàn)艦，照亮天地如同白天。
一個呼吸之后，白光緩緩消散。
外星戰(zhàn)艦不見了蹤影，只有一些灰燼從空中簌簌落下。
數(shù)千米外，站在樓頂?shù)目⌒闱嗄晟砩贤瑯拥陌坠饩従徤⑷ィ栈亓送普频淖藙荨?p> 透徹的黑眼睛冷漠地注視著外太空。
……
咚！
咚！
大地在震動。
地平線盡頭，珠峰一般雄偉的巨人一步一步朝人類的首都前進。
祂頭頂雙腳，皮膚鮮紅，模樣如同傳說中的魔神撒旦，七竅之中是熊熊的烈焰。
每走一步，地面都如同發(fā)生大地震般劇烈晃動，產(chǎn)生無數(shù)裂縫。
子彈，炮彈，導彈，能量炮。無數(shù)攻擊落在這萬丈魔神身上，卻是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吾名**，吾即是恐懼，吾即是毀滅！”
“汝等螻蟻，接受審判！”
魔神聲音如滾滾雷霆，傳來千里。
詭秘古怪的陌聲語言，卻每個人都聽得懂其中的含義。
并被聲音中神靈般浩瀚的威嚴所震懾。
萬丈魔神所經(jīng)之處，人類，動物，植物，器物，建筑，甚至連山峰河水，一切事物統(tǒng)統(tǒng)被無形的力量卷起，風暴般飛入魔神的巨口之中。
祂竟是在吞噬萬物！
每走一步體型都在增大，變高，身軀突破云層，朝著外太空伸展。
人類絕望了。
他們激活了所有核武器，對準萬丈巨人，準備殊死一搏。
就在這時。
一只帶著微微光芒的巨手，從外太空伸進來。
像抓起一只蟲子，連同一片陸地一起，把萬丈的魔神抓起來。
“是誰？！”
“竟敢冒犯偉大的黑暗破壞神！”
魔神憤怒的咆哮，渾身冒出能將大地融化成巖漿的烈焰。
然而祂的掙扎絲毫撼動不了那只遮天的巨手。
魔神被抓到外太空，看到了這只手的主人。
星球般巨大的人類外形的男子，遮擋住了太陽，銀河般的雙眼，冷漠地注視著祂。
魔神誕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神靈在這星辰巨人面前，不過是掌心的一只小蟲子。
正如前一刻祂視人類為螻蟻，此刻在此神更高級的存在面前，祂也是螻蟻。
觀察了幾秒鐘。
星辰巨人把魔神往口中送去。
巨大的嘴巴無聲裂開，露出一個無底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