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你是鴕鳥嗎?
等了半天,見時煜都沒有提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的意思,棠梨這才放下心。
輕松加愉悅地享受了她的早餐后,時煜拿起車鑰匙送她回基地。
到了地下車庫,棠梨看著那輛騷包的紅色瑪莎拉蒂,愣了一下。
她記得,昨天晚上時煜是把她塞進(jìn)出租車?yán)?,扛回來的,這輛車不應(yīng)該還在會所門口停著嗎?
見她久久不上車,時煜降下車窗問:“怎么了?”
棠梨:“沒,就是在想這輛車是不是有雙隱形的翅膀?!?p> 時煜:“……”
棠梨抬頭對上時煜無語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糟糕,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話說出去了。
棠梨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干笑兩聲,低頭繞過半個車身鉆進(jìn)副駕駛坐下。
“……”
“……”
車?yán)锏臍夥沼行┠獭?p> 棠梨偷偷瞄了眼駕駛座的時煜,見他似乎并沒有把自己剛剛那句犯蠢的話放在心上,微微松了口氣。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沉默:“昨晚的事情,謝謝了……”
說完,棠梨就后悔了。
好端端的,她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干什么!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時煜側(cè)目瞥了棠梨一眼,見她臉紅透了,一副羞憤欲死的表情,輕笑一聲:“這個呀,你不是早上已經(jīng)謝過了嗎?”
呃……好像是謝過了。
“……”
“……”
冷場。
棠梨將鬢邊的碎發(fā)挽到耳后,繼續(xù)沒話找話:“你昨天比賽表現(xiàn)的挺厲害的,我朋友說,自從你加入VTG以后,戰(zhàn)隊的整體實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挺厲害的嘛。”
“大家都很優(yōu)秀。”
棠梨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有些意外。
按照她對時煜的了解,這孩子對于這種夸他的事情,從來都是一口應(yīng)下的,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懂得謙虛和謙讓了,難得啊!
余光瞥見棠梨驚訝的小眼神,時煜挑了挑眉,語氣似乎有些認(rèn)真:“不是一個人的王者,而是團(tuán)隊的榮耀,團(tuán)隊游戲嘛,一個人強(qiáng)不是真的強(qiáng),大家都強(qiáng)才是王道。”
棠梨撇了撇嘴。
心說,你跟我一起打游戲,搶隊友人頭的時候也沒見你說這是個團(tuán)隊游戲啊。
注意到棠梨的撇嘴的小動作,時煜故意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在姐姐眼里,居然是這種1形象……沒愛了?!?p> 裝,你繼續(xù)裝!
棠梨冷眼瞅他,僵持片刻,還是繃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誒,說真的,我朋友說,之前周末在VTG從來沒有過像昨天那樣亮眼的操作,她說是你的原因,真的嗎?”
“那就算是吧。”時煜并不貪功,語氣懶懶的,“周末的輔助本來就是聯(lián)盟top1,打出這樣的操作不稀奇,如果非說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大概就是我打的太虎了,他沒辦法保守著打吧?!?p> 棠梨“哦”了一聲,時煜不愿意多說,她也不再多問:“對了,F(xiàn)PT戰(zhàn)隊的打野是顧嶼。”
時煜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恰逢一個紅燈,時煜偏頭看著棠梨,毫無征兆地說:“姐姐,下個周末有雙子座流星雨。”
棠梨怔了下,低頭悶聲“嗯”了一聲。
“剛好下周末晚上我們戰(zhàn)隊要去郊外露營,姐姐,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少年清冽略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著隱隱的期盼,棠梨的睫毛顫了顫,她抬起頭,就看到時煜正歪頭看著她,眸光流轉(zhuǎn)間似有流螢閃過,蘊(yùn)含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心悸。
她低下頭,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
一方面,她的確很想看,那場據(jù)說是有史以來最盛大的雙子座流星雨。
另一方面,她又有自己的私心,想跟自己的另一半去享受這場千年難得一見的浪漫。
而時煜……
想到這里,她掀起眼皮掃了時煜一眼。
時煜只是她最好朋友的弟弟,而且還是跟戰(zhàn)隊的兄弟一起。
時煜站隊里的兄弟,她一個都不認(rèn)識,估計到時候又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一邊。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愿跟劉天琪一起去,背對背,各看各的,誰都不打擾誰。
所以她沉默了半晌,抿了抿婉拒:“不用了,你們玩吧,到時候我跟朋友一起去就可以了。”
時煜拖長嗓音“喔”了一聲,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那好吧,看來人喝醉時候說的話,果然都不能當(dāng)真?!?p> “……”
頓了頓,他又補(bǔ)充道:“果然,大人還是會騙小朋友的。”
棠梨瞪大眼睛,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呆了。
“不是,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了?你不要亂講好吧,我昨天雖然喝多了,但我沒斷片,我絕對沒說過這種話!”
棠梨十分理直氣壯,翻了個白眼,繼續(xù)說:“還有,你今年多大了?十九有了吧?都成年了,還自稱是小朋友,你要臉不要?”
時煜沒有半點兒被人拆穿的羞愧,臉不紅心不跳:“昨天不是你說,小朋友不能喝酒的嗎?”
棠梨愣住了。
——慢點兒喝,我陪你一起。
——小孩子,喝什么酒,喝這個。
回過味兒來的棠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但從小她就明白一個道理“理不直,氣更得壯”。
于是乎,她轉(zhuǎn)過頭,微笑著面對時煜:“什么時間?什么地點?都需要準(zhǔn)備什么?”
時煜揚(yáng)了揚(yáng)眉,笑著說:“下周末晚上五點,我到你基地下面等你,露營需要的東西,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準(zhǔn)備好?!?p> 好的。再見。
棠梨實在沒心情看時煜那個奸計得逞的笑容,到了基地,沒有任何遲疑的開門下車。
她暗自在心里發(fā)誓,今后她在喝酒她就是豬!
“……”
兩秒后,她又修改了誓詞。
她發(fā)誓,她以后如果再喝多,她就是豬!
棠梨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墊著腳尖,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宿舍,試圖掩飾自己“夜不歸宿”的事實。
沒想到才剛剛走到宿舍樓下,就感覺有一片陰云籠罩在頭頂上。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呢……
棠梨的五官都緊張地皺在了一起,心頭猛跳,猶豫著要不要抬頭。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一刀倒不如挨得有氣節(jié)點兒!
盡管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她還是害怕!
直到——
“你是鴕鳥嗎?”
棠霄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和藹可親,可棠梨也是控制不住地感到腿軟。
沉默片刻,她僵硬地抬起頭。
對上棠霄“慈愛”的笑容,棠梨的兩片嘴唇直哆嗦,好半天才弱弱地吐出一句話來:“教練,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