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丹聽洪蕾巴不得經(jīng)辦人是她,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湊上前:“洪經(jīng)理,我看一看是不是我簽的字?”她心知肚明,自己絕對沒有填過這樣的資金申請表。
洪蕾猛地將手中的文件塞給白信文:“你去復印兩份,這事關公司的機密,除了你和我,不要讓別人知道。”
葉小丹沒有看清文件上的內(nèi)容,聽洪蕾這樣說,更加想知道文件上的內(nèi)容,覬覦白信文手中的文件。
白信文走向復印機,看到洪蕾背對他們時,將文件飛快的向葉小丹這邊展示。
葉小丹看清簽批單上面的經(jīng)辦人的一欄寫著“尤鞏”,吃了一驚,再看到公司副總經(jīng)理石勇的簽字,思緒翻滾。
白信文在看到洪蕾轉(zhuǎn)身時,神定自若拿著文件走到復印件前復印。
洪蕾看葉小丹臉上充滿疑惑之色,暗自咬牙。沒想到這件事情真的和葉小丹沒有關系,是尤鞏在上一任部門經(jīng)理孫豪的授意下去做的,石勇副總經(jīng)理也簽了字。這就給她出了難題。
她預想到公司連夜查各部門和呂文德個人賬戶的資金情況,目的是要給各部門突然襲擊,讓公司中高層的領導來不及設防,或許這次查賬的目標不止針對呂文德的資金賬戶,還牽扯到別的利益關系。接下來,她該怎么做?要不要再站在石勇這一邊?
白信文拿著復印好的文件遞給她:“洪經(jīng)理,復印好了。”
“哦?!焙槔倩剡^神,接過文件往外走。
白信文回到工位上,四下看看沒人,輕聲問葉小丹:“小丹,你看清經(jīng)辦人和主管領導是誰簽字了吧?”
葉小丹點頭:“看到了,沒想到竟然是尤鞏填寫的資金申請表?!?p> 白信文忍不住道:“你不覺得這事情太蹊蹺了嗎?尤鞏不負責項目的具體工作,怎么突然在那個項目結(jié)算資金申請上簽字?”
葉小丹輕笑一下:“上面也有石勇副總經(jīng)理的簽字,這代表公司領導同意,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記得當時呂文德說他的公司賬戶停用,特意找石勇副總經(jīng)理商量將咱們公司撥付他公司的資金打到他的個人賬戶上。石勇副總經(jīng)理會不會特意為他網(wǎng)開一面,答應他的請求?”
“我看石副總經(jīng)理不會貿(mào)然為呂文德做那樣的事兒。石副總經(jīng)理的學歷高,應該懂得個人賬戶和一人有限公司的賬戶區(qū)別。退一萬步,他即使不清楚,也會征求法律經(jīng)理的意見,不會貿(mào)然在那種資金申請表上簽字,除非,他自己愿意?!?p> 白信文警惕地看四周,壓低聲音:“簽批單上有上一任部門經(jīng)理孫豪的簽字。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孫豪聯(lián)合石勇、尤鞏私下把錢打到呂文德的個人賬戶上?”
葉小丹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們?nèi)寺?lián)合起來組局吃公司的回扣?”
白信文慌忙擺手:“我可沒有那么說?!?p> “白主管,您怕什么?這辦公室里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交談幾句,也不會傳出去?!?p> “好吧!我跟你說說我的想法。那筆資金在三年前撥付,算日期,就在孫豪辭職的前一個月之內(nèi)。我記得孫豪辭職之前的那些天臉色特別難堪,你有印象嗎?”
葉小丹點頭:“記憶猶新,沒齒難忘,我還以為孫豪因為我拒絕給他簽字,天天給擺我臉色看呢!”
白信文驚訝:“???孫豪沖你發(fā)火了?”
“嗯。那段時間,他有空就把我叫過去,勸我在資金申請表上簽字。他說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變通,在職場上混不下去。這是能在公司證明我靈活多變的機會。我差點兒被他精神PUA,按他的指示去做?!?p> 白信文忙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孫豪怎么逼著你去干這件事情嗎?”
“孫豪開始讓我申請資金打款給呂文德的私人賬戶,我對他說那樣做有風險,最好還是將資金打到呂文德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賬戶上。孫豪說呂文德已經(jīng)找過石勇,石勇同意,讓我立刻填寫資金申請表,我建議他讓呂文德先寫一個資金撥付到個人賬戶的情況說明,并讓他和石副總經(jīng)理簽字。他不肯,我說沒有情況說明,我無法那樣做,惹得孫豪大發(fā)雷霆之怒!”
白信文豎大拇指:“幸好你沒在資金申請表上簽字,現(xiàn)在出問題了。要不然,鐵定得由你背鍋。”
葉小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你聽洪蕾剛才那個口氣,巴不得經(jīng)辦人是我呢!如果真是那樣,我現(xiàn)在或許早已被公司掃地出門。”
“洪蕾現(xiàn)在焦頭爛額。她接替孫豪的部門經(jīng)理的位置,真要是那筆資金出了問題,她這個部門經(jīng)理也得先寫檢查?!?p> “孫豪聰明,已經(jīng)辭職,倒是解脫了?!?p> 白信文輕嘆氣:“但是,尤鞏和石勇副總經(jīng)理這次遇上麻煩了,就看他們怎么應對?”
葉小丹若有所思,看來石勇要提拔尤鞏做部門主管另有深意。尤鞏今年快50歲了,學歷和工作能力都不強,即使擔任部門主管也負責不了項目,公司就算提拔他也沒法重用。石勇卻仍然堅定要提拔尤鞏?;蛟S,石勇拿尤鞏當安插在投資部的一顆棋子。
縱觀整個大地房地產(chǎn)公司,涉及資金的部門雖然多,但是只有投資部和財務部接觸大筆資金支出可以先依據(jù)概算撥付。財務部門由總經(jīng)理親自主管,石勇不會傻地觸碰老板的逆鱗,只有在投資部做文章。尤鞏作為普通員工,就能頂著壓力為石勇效勞,坐上部門主管的位置之后,肯定更能為石勇做各種事兒。這背后肯定有利益糾葛。
她相通這些,突然對坐不上部門主管的職位釋然。投資部的部門主管不是那么好當?shù)?,考察項目、做各項預算,在項目進展過程中會發(fā)生各種不可預見的事端,又涉及大筆資金,牽扯到多方的利益,處理起來勞神勞力。看白信文年紀輕輕就有了腰間盤、飛蚊眼,就知道他的工作艱辛程度。更不用說部門主管的上面還有火爆龍洪蕾天天吼叫。她還是另想事業(yè)成功的途徑吧!
白信文看葉小丹似乎若有所思,也開始思索尤鞏和石勇副總經(jīng)理的關系。三年前,他和葉小丹兩個負責項目的人都沒有答應給呂文德的個人賬戶撥款,尤鞏肯定知曉里面的風險,但是,依然按照孫豪和石勇副總經(jīng)理的命令簽字。
那份資金申請表在他交給王姐整理檔案時并不存在,所以,他才沒有印象。看來,尤鞏是偷偷在項目檔案封存之前加在檔案中,以至于他們都不知道這事。尤鞏真有心計,幾年前已經(jīng)用行動向石勇副總經(jīng)理投遞投名狀。
洪蕾如旋風般的又急匆匆回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氣呼呼的直喘粗氣。
白信文連忙給她倒杯咖啡端過來:“洪經(jīng)理,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您看起來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