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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母子

第一千五十章 不融、不合(二)

寒門母子 東方紅不敗 2069 2023-08-07 11:01:00

  這幫家伙,埋雷不止一處,不是還有人說上次楚清給沃斯人“留有余地”了嗎?

  那楚清這次就不給大宣人“留有余地”,包括皇帝,也不給。

  所以楚清才會說這幫臣子“動搖帝心”。

  領(lǐng)導和下屬,總得大目標一致,方能把事情做好。

  楚清繼續(xù)說道:“文臣倒也罷了,他們慣以舌頭開路;可武將們,你們可不該如此??!

  首先,這就不是你們擅長的事情;

  其次,你們能達到今天的地位,可是靠一戰(zhàn)之功?

  按說,楚某如今擔著云麾將軍這個散階,也是妥妥的軍人,不該對同為軍人的你們不滿,可是你們也實在令楚某失望得很!

  文以治國,武以安邦,如今你們也跟著起哄架秧子,何故?怕?lián)勇湓谀銈冾^上,把自己打成無兵之將?

  既然都是武將,總該有物傷其類的同情心吧?你們也如此對楚某……那成,楚某就問一句——今兒我若答應出戰(zhàn),你們誰愿把兵權(quán)放我這兒?!”

  其實這是楚清想質(zhì)問皇帝的,不過之前說了文官動搖帝心,已經(jīng)打臉皇帝,就不好打得太狠。

  畢竟是皇帝,萬一給人家惹毛了,直接把楚清拉出午門外砍一砍呢?

  破頭楔已經(jīng)打了,就不怕再敲幾錘子,楚清一副“大家都別想好”的架勢,開啟嘴炮:

  “楚某這幾日夜不能寐,缺覺,今兒脾氣也好不了,說話可能沖些,你們能聽就聽,不能聽……呵呵,也對付著聽吧,不然你還能甩袖子出去不成?這可是大殿之上!

  楚某睡不好,不是因為沃斯人,而是因為你們!

  沃斯人可惡,可以打可以殺,可你們,我的同胞們,該拿你們怎么辦呢?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沒有傻子,咱就別使那些歪心眼子;

  我上次是打了勝仗,無非是‘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確實是有所準備;

  你們都是熟讀兵法之人,‘善戰(zhàn)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戰(zhàn)勝不忒者是因為‘所措必勝,勝已敗者也’;

  這是你們都知道的道理,因何一定要往我頭上大肆贊譽?不就是為給你們自己找借口?

  我雖有你們所沒有的戰(zhàn)績,卻有私造武器、有謀反之嫌?

  可你們怎么不想想,我上交高爐圖紙、上交繡春刀時,就已經(jīng)私造武器了,怎么沒人說我謀反?

  若論謀反,要不要把天下鐵匠全都抓起來砍腦袋?

  ‘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善醫(yī)者無煌煌之名,赤忠者無夸夸之言,’你們是這樣相互安慰、自我安慰的吧?

  怎么到我這兒就不行了呢?

  扁鵲說他大哥二哥比他醫(yī)術(shù)好,他大哥能在人癥狀尚未顯示就能斷其癥,他二哥能在人剛出癥狀便治其病,只有扁鵲自己,非得人痛苦不堪了才能治好;

  所以雖然扁鵲是三兄弟醫(yī)術(shù)最差的,可名聲最大;

  可為何到我這里,我看出蝗災端倪,鼓勵養(yǎng)殖雞鴨,被你們誣蔑干涉地方政務;

  蝗災興起后,凡是聽我建議,很多地區(qū)因雞鴨減少災害,你們又誣我造成雞鴨瘟疫;

  因蝗災糧食漲價,我控制住糧價,你們再次誣我邀買人心;

  事前、事中、事后,我可是把扁鵲三兄弟的特點做了一個遍!

  兩年前沃斯國提出無理要求,你們不去據(jù)理力爭,卻極力把我推出去,賣我楚某人賣得那叫一個上下一心!

  然后呢,再夸我一句‘巾幗不讓須眉’就算一了百了,如今,還想再來一遍?”

  楚清最后這句,把滿殿之人全給得罪了,包括皇帝。

  場面一時死寂。

  他們發(fā)現(xiàn),與楚清引典孔孟,人家能回懟;如今人家還引典兵法,把所有人都給罵了。

  “楚清,你太過分了!”言官終于忍不住了:“你以為大宣離了你就不行了?!”

  楚清嗤笑:“呵呵,要是行,你們今天干嘛對我這么好?”

  “好”字咬得很重,大有一副“不服你來咬我啊”的架勢。

  這一次,楚清底氣足的很。

  上一次她尚且可以要挾皇帝“你封我為侯,我?guī)湍愦蛭炙埂?,這一次更可以。

  論內(nèi)憂,饑民遍地,百姓吃不飽就容易造反;論外患,沃斯人已經(jīng)叫囂邊境屯兵六十萬;論朝堂,哪個武將愿意此時出征?

  那是要頂著楚清上一次自費、還以少勝多的戰(zhàn)績?nèi)ゴ蛘?,誰能保證能獲得同樣結(jié)果?更別提超過楚清。

  只要去打,必然會花費大量軍費,損失大批兵卒,那就算贏了也是敗績,何況,能不能贏他們心里也沒譜。

  這些都是外因,內(nèi)因則是,楚清不懼被他們一擼到底。

  朝堂上大放厥詞,只要沒直接罵皇帝是昏君,那就不算是罪;他們聽不慣,那就把楚清所有官職、爵位全都革除好了,看看楚清會不會怕。

  楚清在獲得爵位之時就已經(jīng)表示要辭去所有官職,那時不怕,現(xiàn)在會怕?

  就算大宣朝堂把楚清驅(qū)逐國境,都不怕,應該說,那更好,咱海外有小島嘛。

  要說現(xiàn)在直接把楚清摁死在朝堂上,也不怕,楚清袖子里就有一包現(xiàn)成的雷酸汞粉末,大不了抱著皇帝死一死。

  當然,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xiàn),只要楚清不投奔沃斯,活著比死了有用。

  “皇上,”楚清行禮、認錯:“臣剛才錯了,臣沒那么重要,天下少了誰都還是天下,臣果真是少眠缺覺、精神不佳,臣請告退!”

  不跟你們玩了!

  天下少了誰都還是天下,但,是誰的天下、還叫不叫大宣就不一定了。

  楚清就這么晃晃悠悠、大搖大擺地走了,皇帝沒說不讓,眾臣也無法阻攔——攔下干啥,不怕那瘋女人說出更打臉的話?

  楚清是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她得回去等兩個消息:一、雷汞運回侯府;二、“雜合粉”運到災區(qū)——只運到、不下發(fā)。

  依目前局面來看,朝廷賑濟糧后繼無力,糧價已經(jīng)升至“漲停板”,這是極易爆發(fā)民亂的時候。

  楚清只要控制住“雜合粉”上市的時機,又有足夠的迫擊炮護衛(wèi)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足以起到震懾作用。

  “誰說我要當皇帝?別瞎說!”楚清照著楚元肩頭就揍了一巴掌:“那玩意兒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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