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變了
“好了?！蔽盒兄斐鍪种复亮舜粮瞪徸拥哪X袋，“這事兒既然跟咱沒關(guān)系，就不要議論了?！?p> 傅蓮子摸著被戳的發(fā)痛的額頭，“?？ね蹂€送了歉禮過來，許是因?yàn)檫@事被暴出來，怕傷了兩家和氣?！?p> 五日后，雨仍下的大，夏日的暑氣都被這接連下了小半個月的雨沖的散了許多。
程皖素和許湘葉以及眾多官宦世家的女子都被送進(jìn)了宮，個個都等著傍晚皇帝傳召。
萬俟謙側(cè)躺在承乾宮的金絲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握著竹簡，瞇著狹長的鳳眼百無聊賴的看著。
“皇上，今日可去皇后的宮里？”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太監(jiān)江宏拿了新擬的綠頭牌，小心謹(jǐn)慎的問。
萬俟謙懶懶的掃了一眼，“不去?！?p> 江宏為難的收了綠頭牌，這皇后和滿宮的妃嬪入宮也有三日了。
可頭一日，皇帝沒去皇后宮里，第二日也沒去許賢妃宮里，第三日也沒傳召其他的妃嬪侍寢。
這都第四天了，皇上要是再這樣，太后就得拿他問罪?。?p> 正在江宏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多寶進(jìn)來稟報，“皇上，皇后娘娘來了，在外面侯著?！?p> 江宏雙目一亮，心中對皇后的感激一下子滿溢出來。
皇上不去，可沒說不讓妃嬪們來??！
萬俟謙淡淡的抬眸，睨了眼外面淅瀝小雨，聲音淡漠，“讓她回去吧?！?p> 李多寶垂著頭，腳步徘徊在殿門口，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半晌才頭皮發(fā)麻的說，“陛下，皇后娘娘在外跪著，奴才覺得娘娘今日是非要見你不可……這雨下的久，地潮，奴才怕娘娘的身子受不住。”
從前皇上對程家大姑娘也算是溫柔，如今怎么會這般冷漠了。
萬俟謙像聽一件陌生又尋常的事情一般，握著竹簡的手輕輕敲了一下。
“自己選的，就該自己承著。”管他什么事兒？要知道，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
涼薄的話語透過承乾宮的門縫落入穿著一身皇后服制跪的筆直挺立的程皖素耳中。
她眼中劃過一絲戾氣，嘴角也掛在苦澀的笑意，她徑直從地上站起來，竟不顧守門侍衛(wèi)的阻攔，直接闖了進(jìn)去。
軟榻上的男子，褪去了龍袍，穿著青白相間的對襟長袍，慵懶的含眸斜倚著。
聽見動靜，只用余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程皖素看著這個近乎陌生的人，心口奇異般的涌上抽痛，畢竟……畢竟從前他是真的說過會對她好的。
“阿謙，你怎么變了？”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從他登基后，便甚少見她，即便見也只是客氣疏離，甚至現(xiàn)在還帶著輕蔑厭惡。
萬俟謙絕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萬俟謙放下竹簡，朝李多寶和江宏擺了擺手。
兩人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如釋重負(fù)的退出殿外。
程皖素明皇的宮服襯得她銳氣逼人，此刻站在萬俟謙面前，愈發(fā)顯得咄咄逼人。
“阿謙，你忘了嗎？我們青梅竹馬，你答應(yīng)過我，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萬俟謙一手撐著頭，薄唇輕啟，“朕說過嗎？”
原主說過，但他不是原主。
“朕不記得了?！比f俟謙唇角微彎，清冷至極，“你想做皇后，朕成全你了，你若還要以往日的情意逼朕靠近你，那就是不識抬舉了?！?p> 程皖素猛的朝后退了兩步，“你不是阿謙，阿謙怎么會對我說這種話?！?p> “隨你怎么認(rèn)為。”萬俟謙面無表情。
原主對程皖素確實(shí)有那么點(diǎn)情意，可程皖素卻不是單純接近原主的。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上去回顧原主和程皖素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他有理由懷疑，每一次的相逢偶遇，都是精心設(shè)計(jì)。
程皖素攥了攥放在寬袖中的手，“你讓天下人怎么看我？你讓我如何服眾？”
萬俟謙慵懶的神色驀地冷了下來，雙目猶如冰錐一般射向程皖素，“你僭越了，朕是皇帝，不是你的情郎?！?p> 程皖素?zé)o力的垂下頭，看著萬俟謙那仿佛她再多說一句就大有借著她不敬之由廢了她的架勢。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朝萬俟謙躬身行禮便退了出去。
冒著雨，她一路去向慈寧宮。
她還有太后！
次日早朝，魏行知在朝會殿外靜了腳上沾染的雨水才打著哈欠忍著困意一腳邁過了臺階。
成天上早朝，這比早八課還要折磨人。
自家祖父是起了個大早，拎著她起來打了一套拳，才神清氣爽的過來上朝。
魏行知自打朝會開始，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頭時不時的像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在衣襟上，還砸吧著嘴收斂口水。
睡得沉香沉香的。
魏老將軍站在她身側(cè)，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這丟人敗興的東西，昨個兒夜里又跟著周漢鬼混去了吧！過了子時三刻才翻了墻偷偷回來，別以為他不知道。
萬俟謙看著魏行知站著都能睡得昏昏沉沉，眼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直到豫國公臉色不悅的參了魏行知一本。
“皇上，若是南梟實(shí)行十五稅一的政策，那國庫何時能有充盈之狀？長久以往，百姓只會覺得朝廷軟弱可欺，拒絕納稅，那屆時我南梟的官員將士拿什么來養(yǎng)著?！?p> 萬俟謙挑了挑眉，見魏行知還睡著沒醒，便自顧自的問，“那豫國公有什么好主意解決當(dāng)下百姓稅務(wù)繁重，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的局面??？”
豫國公喉嚨一梗。
這十五稅一，已經(jīng)觸犯了大多數(shù)朝臣的利益。
“若是豫國公有法子，那朕就將這差事交給你?！?p> 萬俟謙似笑非笑的看著豫國公，見他半晌憋著一口氣不說話，又將矛頭落到禮部尚書身上。
“關(guān)于科考的事情，禮部準(zhǔn)備什么時候辦??？”
禮部尚書頭發(fā)都花白了一半，也算是兩朝元老級別的人物。
“陛下，臣覺得……魏大人的政策，不太妥當(dāng)……”
“有何不妥，說來聽聽?！比f俟謙背靠在龍椅上，神色自若。
禮部尚書一個勁兒的給萬俟謙使眼色，至于為什么不妥，他不是已經(jīng)在折子中寫的很明白了嗎？皇上還要讓他當(dāng)著滿朝文武大臣說，會不會不太妥當(dāng)啊！
“說?！比f俟謙隱了臉上的笑，他就是要禮部尚書當(dāng)著百官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