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Komm, süsser Tod
----出處《新世紀福音戰(zhàn)士:THE END OF EVANGELION》片尾曲,neta巴赫的鋼琴曲,日本人寫的德文標題的英文歌,,,網(wǎng)上解析很多,不過只有看過電影才能體會到那種沖擊力。
----中村悠一
洗過廚具,走出門,看見秋奈居然站在門口等我。
“一起走嗎?”
“嗯”
一前一后,我們走向?qū)W校,各懷心事。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我實在琢磨不透青春期女孩的心思,也沒興趣去琢磨。
那我對什么有興趣呢?明明說要自由地活,現(xiàn)在卻仍然循規(guī)蹈矩地上學。
金錢?權(quán)利?戀愛?那些重生小說里的種種情節(jié)浮上心頭,真可惜我一沒有記下股市起伏,二這個世界與記憶中那個有些偏差,某些或許會發(fā)生的事情也許不會發(fā)生。
想想現(xiàn)在有用的是大學專業(yè)學的一手編程,不過也沒什么大用,說不定掙的還不到父親的一半。
難不成真的只有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可是我上過的那個大學也不賴啊,我對此并沒有什么遺憾。
“那個,,,”
秋奈打斷了我的思考。終于來了,我等了這么久,甚至放慢腳步免得太快到學校,以至于大腦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終于等到你出聲了。
“怎么啦?”
“你好像很沒有精神,其實在上課的時候?qū)W習也可以吧?!?p> 你絕對不是想問這個,我心里想,嘴上還是回答道:“因為有些資料要用電腦查,比較方便。”
事實上是在用電腦上的翻譯軟件。中村記憶的殘缺也導致語言方面的缺失,再加上我本來也沒學過日語,雖然平日對話沒問題,但是國文上面繞來繞去的題目還是有些理解不能。
“哦?!?p> 秋奈隨意應付了一下,又陷入沉默,顯得沒有什么興趣,似乎對我的回答并不滿意。
廢話,你又不是想問這個,怎么可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正當我準備主動問她到底有什么心事時,秋奈忽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偏過頭看她,她一臉平靜地直視前方,沒有理會我,眼中卻流動著光澤。
我當然知道她在問什么,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拒絕回答過一次了,卻沒有想到她對此有如此深的執(zhí)念。
也許是因為她不想將我看做她的哥哥吧,不想賦予陌生的靈魂一個哥哥的名義。
也罷,我呼了口氣,“我叫,,,”
我頓時失聲,引得秋奈詫異地看過來。
“你不想說就算了?!?p> “不,”我臉色晦暗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p> 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不用找借口的。說完,秋奈意識到不對勁“抱歉,我不該懷疑你的,你還好嗎?”
我微微點頭,將她丟在原地,快步走向?qū)W校。
西谷京子——
等到中村走入校門時,我才打開車門,心里還在想剛才那一幕的緣故。
中村的臉色很差,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事實上一觸即發(fā),我常常在那些求父親辦事卻不得的人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他們往往在低聲下氣地哀求無果后馬上失望地破口大罵。
至于他后面跟著的那個神情緊張的女孩,我昨夜已經(jīng)從朋友那里得知她的名字,中村秋奈,年級前十的前學生會成員,還在圣誕晚會上獨奏過鋼琴,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會認識中村,加上姓氏,想必也就只能是家人這一種可能了。
我倒不是故意偷窺他們,只不過不想和他碰面,才在校門口等到他們都進去了,然后慢慢跟在后面。
“中村悠一,呵。”我對他產(chǎn)生了一點點興趣,同學幾年,從沒有聽說過他還有個這樣可愛的妹妹。像他這樣既無相貌,又無才華的人,怎么會有那樣平靜的眼神,又怎么敢把比自己成績不知道好多少的可愛妹妹甩在身后呢?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進教室,看見他一塵不染的桌子,再看看尾田他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課本,身體卻微微顫抖,忍不住笑起來。
中村倒是全然不知,仿佛自己的桌子一直都是這樣干凈,把書包掛著旁邊,脫下外套,似乎又要開始睡覺了。
這可不行,我還沒能確認他到底昨天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
我趕緊把包放下,捏了捏臉,回到平時那樣活潑開朗不帶心機的模樣,快步走到他身邊。
“哇,中村,尾田他們不再欺負你了嗎,真是太好啦,我就說只要和他們單獨好好談一談就可以了?!闭f罷,我還舉起拳頭在胸前揮了揮,很是高興的樣子。
恩,很好,我用余光瞥見身邊的同學也是一臉喜悅,仿佛他們自己從來沒有無視過中村的悲慘遭遇一樣。
天衣無縫,我有些滿意自己的表演,以至于正對上他的毫無波動的目光時,愣了一下。
“挺無聊的,對吧?!闭f完,中村還自嘲般笑笑。
“額,對不起,我這樣做很無聊嗎?令你不開心了,很抱歉。”我回過神,試圖讓這場演出繼續(xù)。
“他們都很無聊,對吧?!敝写逯噶酥干磉呫等坏耐瑢W們,“也包括我們。”指了一圈之后,他又指了指我,然后是他自己。
我收起了笑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中村毫不意外我的變化,他繼續(xù)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如果你喜歡這樣玩,高中去學生會當主席,去各個社團當助理吧,你可以玩?zhèn)€夠。”
“如果不呢?”我為自己的聲音的冰冷感到驚訝,在學校里塑造的形象出現(xiàn)了裂痕啊,但我已無暇顧及。
“去找柏拉圖,尼采,康德叔本華都行,他們會教你怎么玩?!?p> 我瞇起眼睛,想起姐姐手中的書,似乎也有這幾個人名,“你說的,我早就聽過了。你也只不過是故作高深罷了?!?p> 對我言語中的諷刺,中村似乎絲毫沒有在意,他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勾了勾手,示意我靠近。
我看著他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夜而暴現(xiàn)的青春痘,壓抑本能的惡心,一點點靠近。
“Komm, süsser Tod”
我迅速拉開距離,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嘴角勾起,內(nèi)心震蕩不已。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教你,畢竟只有一次嘛,應該選個最好玩的玩法。”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說完,然后趴著桌子上睡覺,全然不顧旁邊“下流,變態(tài),惡心。”的痛斥。
我有些呆呆地坐回位置上,心里還在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旁邊的閨蜜,好吧其實是用來幫我跑腿的女孩子無不擔心地詢問我的情況。
我沒心情說話,只是擺了擺手。這更是令她擔心,她站起身,想去找老師告狀。
正好數(shù)學老師抱著一大疊改好的試卷走進來,她便大聲說道:“老師,中村悠一他,”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安插什么罪名在他頭上,性騷擾?可是那番話模擬兩可,也沒有什么粗鄙的詞語出現(xiàn)。
數(shù)學老師倒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離得這么遠,你都看見了?”
有點怪怪的,不過閨蜜,實則跑腿工具人趕緊點了點頭“恩!”
“那行,”數(shù)學老師對著早就被同學戳醒的中村說,“中村,都有人看見,說吧,你為什么作弊?我教這么多年書,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在最后一次模擬考上作弊的”
“哈?”發(fā)出疑問的并不只是中村,還有我和一眾同學。
“昨天的考試?我沒作弊呀。”
“沒作弊?那平時都是剛好及格的你,這次怎么考了滿分?”
“哈?!”我忍不住發(fā)出驚呼,察覺到失態(tài)后趕緊捂上嘴巴,不過身旁的同學大都已經(jīng)失神,無論是已經(jīng)跑偏好遠的問責,還是中村莫名其妙的滿分,都令他們感到困惑。
“我沒必要吧,只不過是一次小測罷了?!?p> “你知道沒必要,還要自欺欺人?”
中村大感無語般搖搖頭,拿著幾張紙走上講臺,和老師對視。
“你要做什么?!恩?!”老師有些惶恐,他想起過去曾發(fā)生過馬上畢業(yè)的學生把看不順眼的老師痛打一頓的案例,腿有些發(fā)抖,聲音則是愈加洪亮,以維護老師的尊嚴。
“怕什么,我又不打你。我來講題罷了,這節(jié)課不是用來講這張試卷的么?”
“胡鬧!”
“嘖,”中村聳聳肩,“那你看看我的寫的草稿咯。”
“不看,拿回去!”老師一把打落中村遞過去的草稿紙,然后又擔心對方暴起,自己這把老骨頭了,可經(jīng)不起折騰。
然而中村只是慢慢蹲下,慢慢把草稿紙撿起來。無言的寂靜籠罩在頭頂,大家都沉默地看著中村彎下去的腰。
我偷偷看了一眼河間凪,她仍然是面無表情,然而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捏得緊緊。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卻令我感覺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中村終于把草稿紙整整齊地放在桌子上,他的臉色很是平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這令我想起昨天他折磨尾田時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我對你很失望,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不配被稱為老師?!?p> 教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大島老師又驚又氣,大口大口喘息著。他顫抖著指著中村,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