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終破先天
深夜，月立天頭，星辰點綴，高空千里無云，地面萬般寂靜。
李清從屋內地上爬起來，眩暈之感仍舊不退，當又看到手頭這封信，李清差一點又摔過去。
半跪著站起來，李清只感心神焦悴。
點燃蠟燭，鏡中映出一副面容，似鬼似妖，就是不似人。
李清大笑。
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什么高中，什么進士，什么此生無憾，都是一個夢罷了。
此生，也不過一場大夢！
“小昭，小昭，你在哪？”
李清如同發(fā)瘋了一般，在屋內里四處沖撞，桌椅板凳，無一不凌亂，李清眼睛通紅，如同血瞳。
在屋內沖撞完，李清又跌跌撞撞來到院內，月光之下，樹影交錯，雜草更是繁多，李清看見這些雜草，心中更為不堪，張開雙臂朝前沖去，似乎要把這雜草掃的一干二凈，絲絲不留。
“砰！”
李清似乎絆到了什么，摔了下去。
是墻？
是石塊？
不是，是一面黃土。
李清不解的站起來，朝周圍看去。院內西北角，竟有一個大坑，他就摔在了坑內。
李清此時低頭看向坑內，坑內還立著一塊木板，月光下，書寫著幾個淡淡的大字：
【小昭之墓】
木板后，一個棺木在月光下發(fā)出慘白的光。
李清猝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小昭，我就知道你在，我就知道你在，我就知道你在......”
看見小昭之墓，李清激動不已，伸手抱住棺木，嘴角喃喃不斷。
這方棺木，皆由薄薄的木板做成，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定制的棺木，恐怕是小昭自己做的，這個坑應該也是自己挖的。棺木一角已經(jīng)腐爛，露出一方白骨，但李清絲毫不顧，緊緊抱住。
月光灑下，如同流水一般撫過李清的臉龐，這讓李清想到了什么，他站起來，低頭再次看向這方棺木。
李清伸出了手：“小昭，小昭，你等我，你等著我?！?p> 棺蓋沒有上封，李清一推就開，里面小昭已化為白骨，空洞的眼眸正冷冷的看著李清，也望著這片天地。
李清也看著小昭，兩人皆不語。
恒久，李清發(fā)現(xiàn)翻開的棺蓋上，似乎留有話語，李清看去，是小昭自己寫的一首詩。
陪李清讀書這么多年，小昭胸中也有些墨水，平日喜歡作詩，不過作的都不大好，多被李清取笑。這次又留下詩，李清未看，就先不自覺的笑了。
《明月夜》
“
一道兩道三道光，點點絲光入得窗。
一寸兩寸三寸心，分分寸心為君傷。
抬頭一望月明光，此光應有千日長。
但愿此光能承載，穿過萬里，入得君窗。
”
李清大笑，這詩還真是和以往一樣拙劣，笑著笑著，李清就哭了出來。
哭的累了，李清和小昭躺在了一起。
“小昭，你可知，不要月光，也入得我窗。”
小昭不語。
李清抬頭看向月光，未流盡之淚，再度流出，一時淚水劃過干涸的臉頰，滴落在小昭白骨之上，又滑落一方。
淚水落下，白骨依舊蒼白，李清一頭白發(fā)，卻漸漸變得烏黑。
忽然之中，李清于天地之中，見得一點亮光，疑似月光，但月亮卻不在此中央。
此個亮光，純白無暇，似從心中發(fā)出，映照李清，越來越大，一時李清再也看不到月光。
一聲無聲巨響從心底傳來，李清知覺全無。
......
后天不死，先天不生！
后天已死，先天乃生！
【李清】
【82歲】
【實力：先天武者】
【修仙模擬器可開啟次數(shù)：1】
月光之下，小昭之畔，李清終破先天，時年82歲。
——————
第二日，日光熾盛，李清躺在坑中睜開雙眼，看向太陽在自己頭頂徘徊，他一時腦中空白。
此刻再看向身邊小昭，依舊是白骨蒼蒼。
而此刻的李清，卻是變了模樣。從一個白發(fā)蒼蒼，渾身褶皺的老頭，變成了一個二十一二歲青年的模樣。一頂烏黑的頭發(fā)，讓人看了心生羨慕，渾身皮膚緊繃，似乎還發(fā)著微光，舉手投足間，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82歲的人。
李清從小昭之墓中站起，目視小昭，久久不語......
站在墓外，李清跪下給小昭磕了三個頭，蓋上棺蓋，而后用手刨土蓋上了小昭的棺木。
院中，漸漸升起了一個不高的土堆。
日已正午，李清一切事畢，離開了小院，不知去向。
而在他走后，新任城主再次派來的人，卻是撲了個空。
本來，昨日城主是要邀請李清赴宴的，但李清怎么可能去。城主也知道李清家中似有變故，昨日也并未開宴。
而今天，不死心的城主又派人來邀請李清。
小院沒有門，城主派來邀請的這人，先站在院外問候了兩句，不見回答。就分開雜草又進到屋內，仍然找不見李清的蹤影，于是他出來開始向李清的鄰居打聽。
李清的鄰居，此時面對城主派來的人，是知無不言。
幾個鄰居一一說下來，讓這人心中恐慌不已。
幾個鄰居中有人說，昨夜李清發(fā)瘋了，已經(jīng)連夜跑了，不知去向。又有人說，他今天中午還看見一個人從李清的院中出來，那人一頭黑發(fā)，恐怕是李清已經(jīng)變成了鬼魂離開了。又有人說，李清怕早都死了，昨天是鬼魂回來的。
這些也就罷了，都是一些猜測，最害怕是一個鄰居，說起來有模有樣。據(jù)他說，昨日他半夜起床，無意看向李清的院中，從李清的院內飄出了一個人影，是一個十五六歲讀書人的模樣，手捧書籍身穿官服，就那樣慢悠悠的直飄向天上，還回頭看了他一眼，當時他就嚇的坐在了地上，幸虧剛尿過，不然要被嚇尿。
幾個鄰居的話，這人回去后都一五一十的帶給了新任城主。
新任城主聽到后，也是有些害怕，又差了幾個人前去探訪，除了在院中找到一個新墳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李清的蹤跡。
后來城主下令，給李清的宅院做了一個木門，封住了小院，不許進出，至于那個新墳，無人敢動。
再而后鶴鳴城又出了幾位新中進士，城內人也就漸漸忘了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