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么？這兩日山寨里來了一個挺有本事的小輩?！?p> “就是那個叫張煌的小鬼？怎么沒聽說？據(jù)我所知，咱徐大首領(lǐng)十分欣賞那個小鬼，那小鬼來投奔咱泰山軍的當(dāng)天，徐大首領(lǐng)便委任他當(dāng)了個小頭領(lǐng)，真是羨慕死人了?！?p> “不過那小鬼的確有本事。非但將前幾日被擄走的巡山弟兄都解救了出來，還將那個膽敢撩我泰山軍虎須的家伙也抓了回來?！?p> 在泰山賊的主寨，一群泰山賊寇在那議論紛紛。
事隔兩日，張煌果然不負(fù)徐巽的厚望，手到擒來，將肇事的兇手臧霸、陳到、單福三人帶到了徐巽面前，這份本事，叫先前對張煌極不信任的孫觀也大為改觀。
“徐首領(lǐng)，張煌不負(fù)您重望，將肇事的賊人給您帶來了?！?p> 又是在那議事的大堂內(nèi)，張煌將被綁成粽子的臧霸、陳到、單福三人獻(xiàn)到了徐巽面前。而在三人身后，則站著吳敦、尹禮以及其他十幾名曾被囚禁綁架的泰山賊巡山嘍嘍，除了吳敦、尹禮二人以外，其余幾個眾說紛紜，大有將臧霸三人碎尸萬段的架勢。
“做得好?！睆埢桶踩粺o恙地回來，并且?guī)Щ貋砹苏厥碌馁\人，這讓徐巽有些出于意料，他贊許地朝著張煌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揮揮手對臧霸等人身后那些小字輩弟兄說道，“安然無恙回來了就好，徐某還有些事要詢問這三人，你們暫且下去吧?！?p> 縱然那十幾個小字輩的巡山嘍嘍將臧霸三人恨得牙癢癢，但見徐巽開口，卻也不敢不從，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唯獨(dú)吳敦與尹禮二人滿臉擔(dān)憂地望著臧霸，在對視了一眼后，稍一猶豫，竟沒有移動腳步。
對于吳敦、尹禮二人的異常舉動，徐巽雖有些詫異，不過倒也沒放在心上，他將目光投向堂下傲立而不跪的臧霸三人身上，用帶著幾分不理解的口吻，皺眉問道，“你們?nèi)诵丈趺l？與我泰山軍有何恩怨？為何要與我泰山軍為難？”
“哼！”臧霸、陳到、單福三人冷哼一聲，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愣是硬撐著不說話。
除了張煌、李通、吳敦、尹禮四人外，那孫觀也沒有離開，一副咬牙切齒模樣地瞪著臧霸三人，見他們對徐巽的問話視若無睹，他氣惱說道，“大首領(lǐng)，這三個家伙謀害我泰山軍弟兄，此番又對大首領(lǐng)這般無禮，不若給他們點(diǎn)顏色瞧瞧，或許他們就會開口了?！?p> 張煌聞言心中有些發(fā)怒，但是這會兒他卻不好替臧霸等人辯護(hù)，就在這時，卻見吳敦忍不住走了上前，恭敬而急切地對徐巽說道，“大首領(lǐng)，小字輩的吳敦有話說。”
徐巽會錯了意，擺擺手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徐某會替你做主的，定會給你們一個圓滿的答復(fù)?！?p> 豈料吳敦聽了這話，面色頓時一變，表情也更加著急，連聲說道，“不是不是，大首領(lǐng)誤會了，吳敦并不是想報復(fù)他們……”
他身后，尹禮也忍不住站出來幫腔道，“大首領(lǐng)，您就聽吳敦說完吧，這三人綁架我等，實(shí)則也是出于無奈??！”
[咦？]
張煌有些吃驚地望著吳敦、尹禮二人，他想不通他們?yōu)楹螘骊鞍哉f清。
而徐巽更是面露吃驚之色，在微微一愣后，沉聲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吳敦，你細(xì)細(xì)說來?！?p> 聽聞此言，吳敦又上前了一步，手指臧霸對徐巽說道，“大首領(lǐng)，這位是臧獄曹的公子啊！”
“臧獄曹？哪個臧獄曹？”
“便是泰山獄獄曹，臧戒臧獄曹吶！”
“什么？”徐巽聞言面色微變，連坐姿都下意識地坐直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臧霸，驚聲問道，“你是臧獄曹的公子？你叫什么？”
臧霸哪里知道泰山軍與他父親臧戒的事，驚疑不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臧霸、臧宣高是也！泰山獄獄曹臧戒，正是家父。”
“竟是臧獄曹的公子……”徐巽喃喃自語著，先前他望向臧霸的眼中隱約還帶著幾絲殺意，但是眼下卻退得一干二凈，輕輕搓著雙手，沉默不語。
[機(jī)會！]
張煌眼睛一亮，慢條斯理地給徐巽倒了一杯水，但是在徐巽瞧不見的地方，他卻將手心處一個小紙包內(nèi)的白色粉末輕輕抖到了茶杯中。然后，他在微微晃了晃茶杯，讓那些白色粉末融于茶水當(dāng)中，這才不動聲色地遞給了徐巽。
“徐首領(lǐng)認(rèn)得此人？”張煌若無其事地問道，但是心跳卻不爭氣地加快起來。
也難怪，畢竟徐巽先前已展現(xiàn)出了他強(qiáng)勁的實(shí)力，毫不客氣地說，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張煌的黑羽鴉全部上，也不會是這徐巽的對手。而如今，他們黑羽鴉卻要謀誅徐巽，縱然是張煌，心中不禁也有一種仿佛要窒息般的緊張。
而臧霸等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張煌的舉動，盡管臉上表情沒有什么改變，但心跳卻也與之前有所區(qū)別。
尤其是臧霸，救父心切的他，早已準(zhǔn)備好隨時掙脫繩索，配合張煌將徐巽擊斃。別看他們?nèi)松砩系睦K索仿佛是綁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但實(shí)際上，都是些活扣，只要張煌發(fā)出訊號，臧霸、陳到、單福三人隨時都能掙脫。
箭，已在弦上，蓄勢待發(fā)！
然而就在這關(guān)鍵時候，變故發(fā)生了，徐巽接過了張煌遞來的茶水，但是卻沒有喝，只是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望著張煌，帶著幾分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突然間心跳加快……受了傷？”
[不至于吧？連我的心跳聲都聽得見？等會……他，聽得見我們的心跳？]
張煌的眼神微微一變，心下大呼不妙。
而就在這時，徐巽好似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頭望向了臧霸、陳到、單福，在凝神打量了三人幾眼后，再次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張煌與李通。
這時，他的眼神中已浮現(xiàn)出幾分讓張煌倍感心驚的神色。
[他……察覺到了？]
張煌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就算他百般忍耐，但額頭依舊不免頻頻冒汗。
要知道，他們對上徐巽唯一的優(yōu)勢就只有出其不意，說白了就是偷襲。而若是叫徐巽察覺，別說五個人，就算是五十個人，也不見得能傷到徐巽。
一想到徐巽之前所展露的實(shí)力，張煌心下不免有些惶惶，他只能由衷地希望，徐巽趕緊將那杯下了蒙汗藥的茶水喝下去。
但遺憾的是，徐巽在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張煌后，卻將茶杯放下了，搖搖頭和顏悅色地說道，“徐某不渴?！?p> 聽聞此言，張煌心中咯噔一下，他隱約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一伙人恐怕是已經(jīng)暴露了。
就在他微微有些不知所措之際，徐巽卻對吳敦、尹禮、孫觀三人說道，“你們?nèi)齻€先下去吧，徐某要私下審問這三人。”
“是，大首領(lǐng)。”見徐巽開口，就算吳敦、尹禮二人有心要替臧霸美言幾句，卻也不敢再開口了，只能與孫觀一起乖乖離開了屋子。
他們這一走，整個屋子頓時就寂靜了下來，寂靜得仿佛連空氣都要凝滯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巽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回顧張煌搖搖頭笑道，“看來徐某要收回之前對你的評價了……縱然這天下萬般險惡，也勢必會有你揚(yáng)名立足之地的！”
“大首領(lǐng)說的什么，張煌不明白……”
似笑非笑地望著張煌，徐巽輕聲說道，“你真以為你們五個能加害徐某？”
屋內(nèi)張煌等五人聞言面色頓變，其中臧霸、陳到、單福更是下意識地就掙脫了繩索，但是徐巽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雙手蓋膝，笑瞇瞇地望著五個小鬼將自己包圍。
“每次都是在關(guān)鍵時候出岔子……”懊惱地嘆了口氣，張煌第一時間從懷中取出了幾張符紙，同時，他望向徐巽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無害。
不難猜測，張煌這是打算拼命了，畢竟徐巽的實(shí)力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臧霸等四人顯然也意識到眼下的處境，全身緊繃，蓄勢待發(fā)。
徐巽愣了愣，忽然，他抬手輕喝道，“小輩莫要沖動！徐某與臧獄曹有舊，并不想傷害你們，只是想與你們聊幾句罷了?！?p> 這一聲輕喝，總算是喝醒了被逼急了張煌、臧霸等人。
“你與家父相識？”臧霸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徐巽。
徐巽輕笑一聲，淡淡說道，“徐某并沒有誆騙于你。若徐某有意要拿下你們，不說這山寨有我泰山軍數(shù)百弟兄，單單只是徐某親自動手，你們五人便招架不住……”說到這里，他若有深思地瞥了一眼張煌手中的符紙。
不難猜測，這位原鉅平縣縣尉恐怕認(rèn)得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當(dāng)真？”臧霸的眼中依舊帶著不信任。
見此，徐巽也不廢話，微微吸一口氣，頓時，一股仿佛鋪天蓋地的強(qiáng)大氣勢剎那間籠罩住了五人，除了張煌與李通早已領(lǐng)教過徐巽這份壓迫力的威力，臧霸、陳到、單福三人竟是驚駭?shù)孛嫔珣K白。雖然他們早已從張煌口中得知了此事，但親身經(jīng)歷，與聽別人描述，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僅僅一兩息工夫，徐巽那股強(qiáng)大的氣勢又收了起來，正色對臧霸說道，“信了么，小輩？”
臧霸一言不發(fā)。
不可否認(rèn)，在徐巽所展露出來的強(qiáng)大實(shí)力面前，他自忖沒有什么信心。
“都坐下來吧，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徐某?！毙熨闾终泻糁娦」碓谧约好媲白讼聛恚陂g，更是微笑著對張煌說道，“張小頭領(lǐng)可是個聰明人，可要明白是非曲直，不可受人蒙蔽，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p> 臧霸等人聞言望向張煌，等他拿主意。
張煌深深地望了一眼徐巽，見他雙目依舊如初，略一猶豫，便點(diǎn)點(diǎn)頭，在徐巽面前的地上盤膝坐了下來，不過他手中的符紙卻沒有收入懷中。
見此，臧霸等四人也席地坐了下來。
“說說吧，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究竟為何你們五人要設(shè)下圈套，算計(jì)徐某?！毙熨阍俅螁柕馈?p> 臧霸略一遲疑，便將他與泰山太守何應(yīng)的約定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徐巽，包括其父不滿何應(yīng)種種惡行，理論不成反而被何應(yīng)抓入牢獄的事，只聽得徐巽連連皺眉。
“原來是何應(yīng)那狗賊逼迫所致……”聽完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徐巽這才恍然大悟，望著眾人點(diǎn)頭贊許道，“為了父親，不惜與我泰山軍作對；為了兄弟，不惜身赴險峻，同生共死……好，好，雖說是小輩，不過你們五個，重情重義，倒也稱得上是小輩中的俊杰了！”
見本來打算除掉的對象徐巽竟然反過來稱贊自己等人，黑羽鴉的眾小鬼不禁有些錯愕。
而這時，卻見徐巽冷哼一聲，搖頭說道，“可惜，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年輕氣盛，你們真以為殺了徐某，何應(yīng)那狗賊就會履行之前他應(yīng)下的事？”
臧霸等人面面相覷。
“那何應(yīng)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徐巽咬牙切齒地說道，“去年，我鉅平縣遭受大旱，顆粒無收，徐某不得已領(lǐng)著當(dāng)?shù)乜h民投奔何應(yīng)，可誰想到，那何應(yīng)看著道貌盎然，實(shí)則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去年？”單福愣了愣，好奇地插嘴道，“聽說去年徐……徐大首領(lǐng)在泰山縣因?yàn)槊准Z一事與何應(yīng)起了沖突，憤而反上泰山……”
“你們都聽說了？不錯，正是因?yàn)槊准Z之事?！毙熨懵勓酝铝丝跉?，淡然問道，“在你們看來，此事過錯歸誰？”
“這個……”
黑羽鴉眾人沉默了，畢竟據(jù)泰山城內(nèi)的消息所言，徐巽是因?yàn)椴粷M何應(yīng)只曉得善待本城百姓，卻置從鉅平縣而來的難民不顧，說徐巽貪得無厭，打算將泰山縣的存糧都搶過來給自己的縣民，這才與何應(yīng)發(fā)生了沖突，最終釀成兵戎相見的慘劇。不過這會，他們卻不敢說。
“在你們心中，多半是覺得徐某有過吧？”見幾個小鬼沉默不語，徐巽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一聲，旋即嘆息說道，“泰山附近，皆傳去年泰山縣暴亂乃因我徐巽而起，可誰曉得其中的真相？”
“愿聞其詳！”張煌說道，他隱隱感覺這件事恐怕真的有什么隱秘。
稍稍頓了頓，徐巽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都說泰山縣缺糧，然而，泰山縣當(dāng)真缺糧么？別忘了，這可是泰山郡！乃一郡之治！何以郡內(nèi)其他縣城存糧充足，反而是這郡治所在的泰山縣缺糧？”
“唔？”張煌聞言細(xì)細(xì)一想，也覺得這件事有點(diǎn)不可思議。
然而李通、陳到、臧霸三人卻沒能想通關(guān)鍵，詫異問道，“不是因?yàn)槭杖萘嗽S多難民，這才導(dǎo)致城內(nèi)糧食供應(yīng)不足么？”
“這只是何應(yīng)那狗賊故意放出的消息罷了，不可信！”徐巽一揚(yáng)手打斷了臧霸的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幾個聽著，泰山縣之所以存糧不足，絕非是因?yàn)槭杖萘藦母鞯赝侗级鴣淼碾y民，消耗過大所致。在此之前，泰山縣的糧倉，就已經(jīng)空了！在沒人知曉的時候，那何應(yīng)偷偷將縣倉內(nèi)的米糧折價賣給了米商，從中漁利，拿了很大一筆錢。說什么我鉅平縣百姓吃空了他泰山縣的糧食，都他娘的都狗屁！老子這些人，全他娘的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背了黑鍋！”說到激動處，徐巽氣得面色漲紅。
“什么？”張煌等人面面相覷。
“徐某本來也是吃官糧的，手底下領(lǐng)著幾十、上百號弟兄，若是相安無事，徐某會放著鉅平縣好好的縣尉不當(dāng)，在泰山結(jié)伙造反？全他娘的是何應(yīng)那個狗賊逼的！那廝自己虧空了縣倉，卻將這個黑鍋甩給我們鉅平縣的百姓，并在私下傳播謠言，挑唆泰山縣百姓，說我們吃空了他泰山縣的糧倉，城內(nèi)的百姓都會餓死……”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陳到吃驚地問道。
話音剛落，單福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還能有什么原因？借此掩蓋他私下虧空了縣倉的罪行唄！他將縣倉內(nèi)的糧食折價賣給了米商，這若是傳開，他可是要?dú)㈩^的?！?p> “不錯！”徐巽贊許地望了一眼單福，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徐某留了一個心眼，在夜里悄悄到縣倉瞧了瞧，這才明白過來?？上н@件事被何應(yīng)那廝知道了，那廝非要誣陷我們趁夜襲擊了存糧的縣倉。泰山縣的百姓也是糊涂，被何應(yīng)巧言蒙騙，非要我鉅平縣的人交出糧食。我等本來就沒有拿一粒米糧，如何交得出來？一言不合，雙方大打出手，徐某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人殺出縣城，在這泰山安身落腳。”說到這里，徐巽望向了臧霸，感激說道，“那時多虧了臧獄曹明白事理，托人打開城門，放徐某與一干弟兄逃離，否則，徐某早已死在泰山縣不說，還要蒙受不白之冤，替何應(yīng)那狗賊背負(fù)罪名?！?p> “這事我爹可沒有說過……”臧霸吶吶說道，表情難免有些尷尬。
“臧獄曹何等剛正的人物，豈會在意對徐某的恩典？縱然徐某對他感激萬分，想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毙熨阈α诵Γ?，他面色一正，沉聲說道，“你等被何應(yīng)挑唆，徐某不怪你們。徐某覺得，你們最好立即返回泰山縣。依徐某所見，那何應(yīng)既然已經(jīng)與臧獄曹撕破臉皮，多半不會輕易放人的。更別說臧獄曹手上還捏著何應(yīng)狗賊許多貪贓枉法的罪跡，萬一……”
“殺人滅口？”單福失聲叫道，惹來張煌、臧霸一記白眼。
“唔，明白就好?！毙熨泓c(diǎn)了點(diǎn)頭，沉聲說道，“何應(yīng)那廝謊報捷訊，將無辜百姓誣陷為我泰山軍，此事若是事發(fā)，何應(yīng)他泰山太守的位置也坐不住。既然如此，你們覺得他真的會釋放臧獄曹么？眼睜睜看著臧獄曹在出獄后到徐州府舉報他？”
徐巽這一番話，說得臧霸面色變之又變。
倒是張煌神色如初，畢竟在他看來，這或許也只是徐巽一面之詞。
徐巽似乎是看出了張煌的想法，也不在意，笑著說道，“是非對錯究竟如何，你們回到泰山縣，自己睜大眼睛觀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且聽聽臧獄曹是如何說的?！闭f著，徐巽從懷中取出一塊木牌丟給臧霸，正色說道，“臧獄曹乃徐某的恩人，既然如今恩人蒙難，徐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此乃徐某當(dāng)初做縣尉時的腰牌，泰山軍上下都認(rèn)得，若是有事，你們憑這塊腰牌來，我泰山軍不會有人阻攔。必要之時，徐某會出手相助！”
“多謝徐大首領(lǐng)……”臧霸慎重地將那塊刻著‘鉅平尉’三字的腰牌收入懷中。
從旁，張煌深深打量著徐巽，心下若有所思。
原鉅平縣縣尉、現(xiàn)泰山軍賊首，徐巽……
泰山太守何應(yīng)……
這兩人，究竟誰才是奸惡之輩？
看來，還是得返回泰山縣，仔細(xì)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