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要變天嘍
倒是益王吃一塹長一智。
聽見他母妃一副“舅舅被罷了官,自己母子倆以后在宮里獨(dú)木難支可怎么辦”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您還哭什么哭?這回是父皇英明,不然您兒子我就被舅舅坑慘了!”
“到時候別說親王,說不定連個郡王都混不上!”
麗妃娘娘哭聲一滯:“有,有這么嚴(yán)重嗎?”
益王看著她兩個膝蓋上都裹著藥,這是前兩天為了給他舅舅求情跪出來的。
兩個膝蓋都跪腫了,這幾天動都動不了。
他別過眼去,恨恨道:“只會更嚴(yán)重!”
“就算父皇仁慈,沒有嚴(yán)懲我,要是朝臣知道,我這個益王竟然侵吞父皇的山陵銀,以后我還怎么抬起頭做人?”
見他母妃還有些猶豫,益王又道:“再說了,您兒子我現(xiàn)在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又不是沒斷奶的娃娃,還什么事都靠舅舅嗎?”
他這把險些被親舅舅坑慘了。
反正他是再也不會信吳家的人了。
父皇說得對,他可是皇子,身份尊貴,再怎么樣也不能被一臣子利用。
兒子都這么說了。
麗妃娘娘也慢慢想開了,但她還是道:
“那畢竟是你外家,就算你舅舅做錯了事,你也多照看照看他們,???”
益王皺著眉點了點頭。
“行,兒子我又不是什么無情無義之人?!?p> 拋開這事兒,往日他舅舅和外祖他們待他還是極好的。
想到兒子剛才的話,麗妃娘娘又道:“我出門快三個月,都沒見著咱們杰兒,你改天送他進(jìn)宮來我瞧瞧?!?p> 那可是她大孫子。
唯一遺憾的就是不是嫡子。
但益王自己就不是嫡子,他對待嫡庶之別反倒沒有那么在意。
相反,因為太子的存在,他最不喜的就是仗著嫡出之位享盡便利的人。
反正都是他的兒子,以后誰有能耐誰就能當(dāng)他的王世子,管他嫡出庶出。
*
時光匆匆。
轉(zhuǎn)眼又到一年除夕。
這一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們豐衣足食,邊境無恙。
可以說是當(dāng)今在位期間最為舒心的一年了。
又有運(yùn)河通航之盛事,故而又是嘉裕帝名垂千古的一年。
除夕夜宴,陛下興致勃勃,當(dāng)場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明年四月,正是好風(fēng)光,恰逢朕之壽誕,朕欲邀眾愛卿和外藩王等齊聚上京,共慶萬壽之喜?!?p> 同時,陛下還廣發(fā)請?zhí)?,至南疆,北戎,東越,西羌等國,邀請他們派使臣前往大靖參加萬壽節(jié)。
前者無可厚非,左右每年都是這樣。
后者卻震驚朝野。
尤其是鴻臚寺和禮部簡直要瘋了。
陛下事先并未給他們打招呼,萬壽節(jié)就在開春,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他們今年也是按照往年的慣例準(zhǔn)備的,各路藩王離得近的當(dāng)月動身也來得及,離得遠(yuǎn)的提前兩三個月就要出發(fā),這好歹還能趕上。
可外邦使臣不能這么算!
周邊小國雖小,離大靖卻是十萬八千里,他們要送去請?zhí)?,對方還要過來,這一來一回沒半年怎么能行?
還有迎接列國使臣的儀仗,沿途的驛館,什么都還沒安排呢!
陛下一張嘴,下面跑斷腿!
這不是凈給人找麻煩嘛!
就連太子對他父皇過個壽搞出這么大陣仗都有些不解。
難不成老爺子被自己的“不世之功”迷了眼?想要跟外人顯擺顯擺?
太子殿下瞇著眼,站在御書房里聽著鴻臚寺卿和禮部岑尚書一臉生無可戀跟陛下訴苦。
“陛下,實在是時間太短了,這稍遠(yuǎn)些的小國,怕是來不及在萬壽節(jié)趕到上京??!”
鴻臚寺卿年過七旬,說話都顫顫巍巍的。
陛下叫路公公搬來椅子給鴻臚寺卿坐下,他看了眼比自己還神在在的太子,這才不緊不慢道:
“無妨,送請?zhí)掠刑拥娜宿k,定能保證他們有時間趕到上京,鴻臚寺和禮部準(zhǔn)備好帖子,三日后交給太子,其他的相應(yīng)事宜你們再商量著辦就是了?!?p> “我大靖如今國富民強(qiáng),兩位大人不必吝惜人財,只務(wù)必展示出我大靖的雄風(fēng)就是!”
鴻臚寺卿和岑尚書聞言對視了一眼,這陛下把最不可能的事情都交給了太子,他們還有什么說的?
大不了就不要這把老骨頭,這兩個月就住在衙門里頭了。
于是兩人對陛下一禮,齊聲道:“臣遵旨?!?p> 接著,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鴻臚寺卿和岑尚書一臉歉然:“那就有勞太子殿下了,三日內(nèi)臣等便將列國請?zhí)挥诘钕?。?p> 秦驁木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嗯,兩位大人辛苦?!?p> 兩人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鴻臚寺卿和岑尚書從御書房出來后,齊刷刷松了口氣。
鴻臚寺卿想著,太子殿下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請?zhí)偷街苓吜袊梢娖鋭萘χ?,絕非益王和景王之流能比。
而陛下又毫不顧忌地讓太子殿下用上這滔天之勢,可見其對太子殿下之信任,愛重。
百官相慶,藩王進(jìn)京,列國來朝。
鴻臚寺卿看了眼天邊燦爛的暖陽,瞇了瞇眼。
這大靖的天,要變嘍!
岑尚書則是站在一旁,小心的虛扶著年邁的鴻臚寺卿,也是他的授業(yè)恩師。
“老師,您慢點?!?p> 岑尚書和自己的老師一樣,對陛下此舉心有猜測。
但他為人素來低調(diào),饒是心里諸多想法,也只是內(nèi)秀于胸。
可這一日,他在衙門里百般思索,最終在下朝后直奔親家府邸——
陳宅。
陳彥之也是剛下衙回來,就聽下人來報說,三奶奶娘家老爺?shù)搅恕?p> 聽下人說來的只是岑大人,陳夫人心里想著這會兒來尋,兩人怕是有正事商談,就沒出去。
而是吩咐廚房備好酒菜,若是親家老爺商量完了,還能吃了晚飯再回去。
陳彥之迎了出去,看見岑尚書便笑著道:
“老弟今日怎么有空來我府上?”
他們不僅是親家,也都出身寒門,以前便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尤其兩家人成了親家后,走得就更近了。
岑尚書為人端方溫和,看見親家眼底也滿是笑意:“怎么?不歡迎我?”
陳彥之忙道:“老弟這是哪里話?我平日里求你都求不來呢!”
兩人在花廳寒暄了幾句,陳彥之知道親家這會兒來找自己,多半是有事要說,便帶著人去了書房。
臨進(jìn)去前,還招來小廝:“去跟外頭親家老爺?shù)娜苏f一聲,打發(fā)他回去報個信,今兒他家老爺在咱們家用晚飯,叫弟妹別等了?!?p> 小廝高興的“誒”了一聲,麻溜的跑出去傳話了。
岑尚書聞言失笑,卻也沒阻止:“陳大哥府上的人倒是瞧著個個精氣神十足。”
陳彥之神秘一笑,說了句:“上行之,下效之?!?p> 隨后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
這魚不吐泡泡
一更~ 晚些時候更第二章,這兩天有點忙不過來,讓我緩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