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好拿捏
陳福林轉(zhuǎn)身進殿時,眼角的余光看見門口站著小太監(jiān)垂著頭冷得瑟瑟發(fā)抖。
時不時跺跺腳,試圖緩解一下腳下的刺痛。
她皺了皺眉,問一旁的景懷:“今年的冬衣還沒發(fā)?”
宮人每季都是有內(nèi)務(wù)府發(fā)的衣服鞋襪的,由內(nèi)務(wù)府撥到東宮內(nèi)庫,再發(fā)放給東宮眾人。
雖然只有一套,但聊勝于無。
現(xiàn)在已經(jīng)冬月了,那小太監(jiān)身上穿得還很單薄。
就連小金子小銀子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著厚實,卻不難看出來是陳年的舊衣裳。
景懷順著陳良娣的目光看了過去,立馬明白過來:
“回主子話,那邊是早就發(fā)了,是咱們的還沒發(fā)?!?p> 按慣例,早在入冬前,也就上個月的時候今年的冬衣就該發(fā)下來了。
他等到月底都不見信兒,還親自去內(nèi)庫走了一趟。
可人家說早就發(fā)了。
他心下納悶,楊側(cè)妃也不是那種昧下宮人幾件冬衣的人啊?
他見內(nèi)庫的人當(dāng)時說話支支吾吾的,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入冬前李良娣自告奮勇要替楊側(cè)妃分擔(dān),這事兒被李良娣攬過去了。
景懷也正想著找個什么機會跟主子提上一提。
“最近天氣寒冷,咱們殿里的碳卻一直沒送來,因著殿下在咱們這兒,小主子們房里現(xiàn)下用的都是殿下的份例。”
他也順便將李良娣負責(zé)入冬后的份例發(fā)放一事提了一嘴。
陳福林氣笑了。
“所以不僅是宮人的冬衣,連用的煤炭都給扣下了?這是個什么意思?”
景懷不好回答這話,只能笑笑:“許是……忙忘了?!?p> 陳福林臉色有些難看,她是真沒想到,本來看在太后的面子,想暫時和李鳶兒“和睦相處”一下,好叫老太太高興高興的。
沒想到天堂有路她不走。
兩個孩子就是她的軟肋,也是她一往無前的盔甲。
這么冷的天,她卻扣下絳福軒的炭,是打著讓兩個孩子受寒的主意嗎?
李良娣:不,我只是想讓你來求我……
陳福林冷笑,那她就讓她好好瞧一瞧,她們母子是不是她能拿捏的對象!
“吩咐下去,讓大家受累,把秋天的衣裳套上,要多單薄有多單薄,看著要多冷有多冷,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事成之后,這個月我私下補他們?nèi)对吕?。?p> 針對她?
那就做好她回擊的準備吧。
傍晚時分,
太子殿下才從長信殿姍姍來遲。
不知怎的,他今日一走進絳福軒就覺得甚是古怪。
門口迎著他的小太監(jiān)連請安都不那么熱情了。
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一個個瑟縮的像鵪鶉一樣。
他有些不解,問身側(cè)的康公公:“今日可出了什么事?”
康公公也很茫然:“不……不曾聽說有什么事???”
那就奇了怪了。
秦驁走進殿里,卻發(fā)現(xiàn)里面安靜寂冷非常。
往常在那等著他,一看見他回來就會杏眼一亮,然后說一句“你回來了”的人不見蹤影。
內(nèi)殿里似乎也沒聽見什么聲音。
“陳良娣呢?”
一個宮女端著熱水從門外進來,秦驁冷聲問道。
宮女將熱水放下,瑟縮了一下身子,仿佛在微微顫抖:
“回,回殿下,良娣在內(nèi)殿陪兩位小主子?!?p> 秦驁:……
他什么時候這么可怕了嗎?
他看向康公公,眼神詢問:我很可怕?
康公公連忙搖頭。
不不不,他們殿下最是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溫柔體貼……
他沒有說話,但眼神里全是對太子殿下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的“崇拜”。
秦驁擰眉,用熱水凈了手后就立即往內(nèi)殿走去。
沒想到里面比外面更加陰寒。
“哈哈哈哈……”
“娘~娘~”
笑聲和說話聲都不大,但秦驁能聽出來是雉奴和阿兕子的聲音。
他松了口氣,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還能這般笑鬧,那就是問題不大。
“父父,回!”
父王回來了。
雉奴看見走進來的人,一雙小手拍打著,很是高興。
秦驁笑著走近,一把把兒子撈起來拋了兩下。
一時間殿里全是雉奴笑瘋了的聲音。
和兒子鬧了一會兒,秦驁覺得自己熱起來了。
他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殿里怎么不放炭盆?”
他方才摸著雉奴的小手是溫的,但現(xiàn)在卻出了汗。
殿里沒放炭盆,所以陳福林帶著兩個孩子都是窩在榻上的。
上面鋪了厚厚的棉被。
阿兕子更是把小身子埋進被子,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直到她父王回來,和哥哥玩耍她才伸出兩只小手給面子的也拍了拍手叫好。
陳福林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就是沒炭燒?!?p> 秦驁:???
他險些以為自己耳朵不太好使。
什么叫沒炭燒?
“怎么會沒炭?”
陳福林沒搭理他,把女兒的小手又塞進被子里,叮囑道:
“玩一會兒就行了,你身子不好,可不能受寒。”
哦,還有兒子。
“雉奴你冷嗎?”
雉奴搖頭。
他才不要進被子里窩著。
父王說了,他是小太陽!
他才不怕冷!
陳福林也就是問一聲,男孩子火氣旺,他又一時半刻都沒個消停,冷是不會冷的。
所以見雉奴搖頭,她也就不管了。
男孩子什么的,糙養(yǎng)就行。
當(dāng)年她爹娘對哥哥們也是這樣,現(xiàn)在一個個不也長得挺好?
被晾在一邊的秦驁:……
他坐了一會兒,和女兒嘮了會兒。
當(dāng)然,是他單方面輸出。
至于阿兕子只是回他一個“嗯嗯吶”,他也能眉開眼笑繼續(xù)說下去。
秦驁準備出去的時候,雉奴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他只能把他一起抱了出來。
“將炭盆點上?!?p> 見太子出來剛迎上來的康公公聽見這個吩咐,整個人也是一愣。
他打量了一下殿里。
嘿?
他就說今兒怎么這么不對呢!
合著這殿里一個炭盆都沒有?
這天寒地凍的,凍壞了小主子可怎么是好?
“這都是誰干的好事兒!奴才一定不輕饒了這些狗奴才!”
康公公怒道。
秦驁涼涼的掃了他一眼,然后道:“把景懷叫來?!?p> 景懷來了。
穿著他前前前年的破舊冬衣來了。
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奴才見過殿下!”
秦驁瞇著眼睛看了他半晌。
直看得景懷都要心虛了,才聽見太子出聲道:
“你們就穿這些?”
——
這魚不吐泡泡
唉,想了想,搞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