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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蘇陽離

第十八章 初相逢,干嘔為敬

國師蘇陽離 打官司八折 2847 2015-03-26 20:59:19

  我雙手將她攬起,神色如常:“終究,要做決斷的?!?p>  “現(xiàn)下后悔,還來得及。”“若定心思,須知再做什么都是徒勞。他瞧不見,也沒人瞧得見?!?p>  我從盤中隨手夾個玲瓏金冠放到她膝上,起身走出浣溪宮。

  兒女情長一物,還需當(dāng)中人自解。我雖疼她,但也只是憐惜,這天下有多少世人皆自成迷局,或為情愛,或為生計。我蘇陽離一人救不得全。

  又綁個小公公引路,行至?xí)炒簣@。

  無怪青華要辦個園會。滿城肅秋,唯帝宮暢春園內(nèi)桃花開遍清香飄遠(yuǎn),一陣風(fēng)過,捎來遍天桃花雨。美極。

  園中美人無數(shù),一眼望去皆是如云的美人。或賞花,或閑談,雖各有不同但大致也一樣。

  就好比,你眼前放無數(shù)個香噴噴的雞腿,管他清蒸亂燉,煎炒腌烤,都是雞腿。再進(jìn)一步,也是雞腿子們。

  所以,美的眼花繚亂,美的差不多。

  大紅大綠看得人心煩,轉(zhuǎn)身去尋湯兄,身后卻傳來呼喚聲。

  “美人留步!”

  我聽得奇怪,自顧環(huán)視一圈,美人都在遠(yuǎn)處生姿搖曳。身旁毋需說半個美人,連個宮女兒都不在。

  歪眼瞧瞧身旁白凈的小公公,含笑半步癲,神情嬌羞。嗯,是了,想來是喚他的。

  我國民風(fēng)開放,本著尊重他人隱私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我擼起袖子打算悄悄遁走。

  說不定,是這小太監(jiān)約好的面首呢。雖差些規(guī)矩,但風(fēng)月一事嘛,不可說,不可說!才抬起步,身后又是一聲叫喚。

  “大美人留步!”語氣里,帶著絲絲玩味意。

  不知哪家的紈绔子弟拿個小公公做玩笑,心中不忍,但我一介國師管這檔子事就掉價了,遂搖搖頭,抬步打算遠(yuǎn)去。

  “大美人且留個步唄?!比徽{(diào)戲家女子的聲調(diào)。

  是可不管,孰不可不管。

  我欲替那小公公做個公道,轉(zhuǎn)身見那小公公已然走遠(yuǎn),一抹搖曳的湖藍(lán)一晃一晃,轉(zhuǎn)眼不見。

  好你個小兔崽子。本國師要替你做主,你倒先溜了。

  正在郁郁時,心中咯噔一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嘞個去。

  錯了,錯了!

  難道這人在喚我?

  從一抹湖藍(lán)處僵僵移了視線,便瞧見一對細(xì)長的桃花眼,漾著春風(fēng)凝視我。一臉淫笑。滿目含春。

  這人烏發(fā)盤在腦后垮垮束著,青衣布鞋,好一副吊兒郎當(dāng)樣。

  我瞬時垮下臉,沉聲道:“你在喚我?”

  那人笑的輕浮,手中折扇一搖一搖:“就是大美人你啊?!?p>  折扇掠起的小風(fēng)將他鬢角未扎起的散發(fā)吹得一揚(yáng)一揚(yáng),愈發(fā)顯得浪蕩。

  不知是哪家沒見過世面的公子竟當(dāng)我做女子。心下一沉轉(zhuǎn),瞬又呸自己一聲,蘇陽離你個二百五,你不是女人,難不成還真是男人?

  可悲??蓢@。

  足見我入戲之深。

  心下雖略微歡喜有人喚我做大美人,但我乃一國國師,豈能讓人就這么不明不白輕薄去。何況,我此刻真真是個男子。

  涼氣直沖天靈蓋,我悠然道:“本國師倒真想有個同自己一般的妹妹。無奈我蘇家素來單傳,家中亦無姊妹。”

  我倒想看看,你是個什么接法兒。

  那人一怔,將折扇合起,吊兒郎當(dāng)樣全無,正經(jīng)的很,瞇起桃花眼細(xì)細(xì)打量我。從頭至尾瞧了一通,雙袖攏起打個揖。

  “原是國師大人,是小臣看錯了?!彪m這般說,但仍舊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我。

  也罷,我自不能與他計較。長得太美讓人誤會,終究是我錯。

  想的通透后欲轉(zhuǎn)身離去,他竟又喚住我。這一喚,我前所未有的警覺。渾身寒毛直立。

  “小臣青州刑官,看人向來不曾出錯?!?p>  “小臣亦以為,方才喚的無錯。”

  沒有試探,沒有打量或玩笑,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在說。

  我努力克制使自己鎮(zhèn)定,壓住心中的驚魂未定,眉眼清澈,咧嘴笑道:“刑官?可愿意跟著我做事?”

  那人頷首,嘴角微揚(yáng)輕浮無比:“求之不得?!?p>  這樣的人,若不能收為己用,那只能殺了絕后患。

  我收斂笑意,冷哼一聲,厲色道:“大人是聰明人。”轉(zhuǎn)身闊步離去。

  卻不見一雙桃花眼仍舊望著我,情真意切,欲狠狠將我揉進(jìn)他眼里去。

  我雖面上狠厲,但心中其實怕的緊。我不過頂著個蘇家后人的名號方在青州有片立足之地,青華也不過敬我是救世濟(jì)民輔佐人君的蘇家人。

  即便我身份不假,可說破了,若讓人知道我是女兒身,那即便我是真的也成了假。到時就真成砧板肉,任人宰割。扒皮剝骨,難保青華無所不用其極。

  青華身上隱藏著暴君氣息,但這同他是個為民的明君并不矛盾,他的野心,也絕不止于青州,這才是他為何倚重放縱我的緣故。

  在某種程度上我代表天意。是上天在九州之上的諸個國家中選擇了青州。選擇了他帝君青華。

  而單一個小小的青州,他大可不必倚靠于我。

  又或許,因為這個緣故,即便有一天他識破我是個女人,也愿意加入默不作聲的行列。為了他的計劃。利益??傻綍r候,我必然不會是如斯的地位。也被人捏了把柄。

  他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陰戾之氣使我懼怕。

  我更懼怕,有一日他會視我如草芥,生死如沙。

  我向來認(rèn)不得路,尋常去哪兒都有人領(lǐng)著。今次受驚嚇,心下慌張,一個人抬著步子在帝宮內(nèi)失了魂般不停的走,也未叫人跟著,因此只在帝宮內(nèi)打著轉(zhuǎn),尋不到出路。

  我還,真是沒出息的玩意兒,這點(diǎn)風(fēng)浪都禁不住。

  漫漫走了數(shù)個時辰,直到黑壓壓的天幕撲下來,我方才昏昏然回神。知道今日柒州帝君要來,正在園會中。強(qiáng)打著精神又走了會兒,瞧見個穿粉襖的小宮女,便喚她引路,才木然行至?xí)炒簣@內(nèi)。

  燈火闌珊,恰如白晝。滿園的人黑壓壓一片。我卻什么也瞧不見,仿若這些打扮精致的人不過是一干平攤在地上的大白菜。晃眼瞧了瞧,見湯兄坐在前頭,提步落座他身側(cè)。

  屁股落地,方覺如壓背驪山般的重力齊齊移到地上。湯十一壓低著聲問我去了哪兒,我雖聽見也只當(dāng)做沒聽見。前頭是穿著龍袍的青華和柒州帝君端木允。

  端木……允?

  我不過大略掃過,卻現(xiàn)張似曾相識的臉。

  光影斑斕襯得他棱角分明,頭上的白玉冠閃著亮。一身帝王威嚴(yán)氣。不就是,青晴的心上人段兄嗎?

  是了。

  復(fù)姓端木取一段字,單名允字取一昀??刹痪褪撬?。

  這世界可真小。

  繞來繞去居然是他。

  這下……竟壞事了。那封信,怕是多此一舉,反倒惹出麻煩。

  我心中雖驚駭無比,但也只是一瞬。自己的麻煩還未解決,那里有心思管他人的。何況,各人有各人定數(shù),我不愿干預(yù)太多。

  遂面上見他也未有半分異樣或驚駭之色。我不過是無力再現(xiàn)驚駭之意,卻不知叫端木做了他想。

  青華皺眉,面色不悅。園會行至大半我方姍姍來遲,又一片混沌樣,開口責(zé)備道:“國師,來的好生遲?!?p>  我只想匆促道個歉,眉眼一晃卻看見今日那人坐在青華身側(cè)。如舊倜儻。

  見我直愣愣看他,那人抬起酒樽朝我晃了晃,邪魅一笑。我頓時打個寒噤,靈臺清明許多。

  他不過是個刑官,何故坐立青華身側(cè)?

  心中一片死寂。

  “小臣玄一,今日起,就是國師的人。”那人面帶桃花,對著我羞澀一笑。姿態(tài)嬌媚。

  雖今日未進(jìn)食,但仍覺腹中干嘔。

  我若只想想也便罷,但不知是不是受刺激的緣故,見他那般,居然立馬抱著小方桌對著桌上的酒樽一陣干嘔,聲聲作響。

  行云流水,悵然自若,嘔的瀟灑自在。

  那可人兒頃刻黑臉,抬眼時卻青華繃著一張俊臉苦苦憋笑,端木卻冷眼看我,全然不似尋常。

  又挪眼看向旁側(cè),一桌上是穿戴得當(dāng)?shù)那嗲?,在青華一側(cè)。另一側(cè)端木旁,端坐著個衣著華貴金釵玉墜滿頭的女子,有一種圓潤的美,雙眼卻狠盯著對面的青晴。

  看著來頭不小,麻煩也挺大。再下面便是紅衣的二小姐和公孫孫一共坐一桌。底下官員家眷無數(shù)人,便不贅述。

  我不知在我離開時發(fā)生什么,但總覺此刻氣場不對。安靜的詭異。

  我拿衣袖擦擦嘴,訕訕道:“對不住。對不住。”

  他既然自己說是我的人,或許現(xiàn)下我還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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