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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

第七章 屠滅觀想法

屠狗 屠龍氏 2146 2014-05-24 12:51:05

  三卷書之中,要數(shù)《山川風物志》最為有趣,被劉屠狗當做老白的有趣段子看來解悶。

  《圣賢章句集注》則最為艱深,開篇頭一段寫道:“王者初興,皆先建根本,廣立藩屏,以自樹黨,而強固國基焉。是以軒轅圣皇掃蕩大荒,未下輿而封堯、舜、夏、殷諸圣之后,及同姓親屬、功臣、賢德,以為羽翼,佐助鴻業(yè),永垂于后嗣。”

  這篇總領(lǐng)全書的《封建論》是前賢對軒轅圣皇封地建藩的評論,寫的雄渾深闊,令人信服。

  二爺琢磨了半天,才領(lǐng)悟到這說的是打下地盤后圣皇與手下人坐地分贓的故事。

  其余文章風格各異,雖然不乏質(zhì)樸平實通俗易懂的章節(jié),但更多的是年代久遠用詞玄奧的古文體式,單個字他還認識,放一起就不知所云,即使有后人作注釋,看起來也很是費神。

  至于《乙木訣卷一》,顧名思義是木系功法,記載了一種奇特的筑基法門。

  大意是通過觀想,在丹田氣海種下一株心根,以吸納天地靈氣。心根成,則自然筑基,邁入練氣境。那時心根甚至可以外放出體外,有種種妙用。

  心根觀想的對象首選草木,蓋因木性柔和蘊藏生機,普通人容易承受。

  草木有高下之分,觀想越是高級的草木對心神和身體的負擔也就越大,即使尋來天地間的靈根,未修行的普通人也承受不了,當然天賦異稟者又另當別論。

  劉屠狗看得興趣盎然,他已有了霸道的淬刀鍛體之法,即使痛苦,也不愿改種心根。草木嘛,總感覺綿軟無力,一點兒也不霸氣。

  不過其中療傷養(yǎng)身的部分學學倒是無妨,想必石原也是這個意思,免得他過剛易折。這讓劉屠狗很是感激。

  只是有一點石原沒有考慮到,那就是二爺從來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老實本分孩子。

  區(qū)區(qū)一卷打根基的筑基功法,二爺照樣敢玩兒出花兒來。

  劉屠狗盤膝坐在一個山洞里,原本這里的主人是一頭健碩野豬,被重操舊業(yè)的二爺三刀了賬,肉質(zhì)上乘,遠勝家豬。

  劉屠狗閉目凝神,嘗試著進行觀想,而觀想對象正是橫在膝前的屠狗滅豬刀。

  草木可以觀想,屠刀自然也可以,反正二爺是這么認為的。

  屠狗滅豬刀原本還有些銹蝕和血痕,刃口也少不了被硬骨頭崩掉的缺口,積年屠戮讓刀身總帶著洗刷不去的血腥氣。

  然而經(jīng)過幾個月心血淬煉,刀身如今變得雪亮冷冽,缺口有變小甚至愈合的跡象,血腥氣也淡了。

  二爺對這種變化很不滿意,這還是殺豬刀嗎?這還怎么體現(xiàn)出劉二爺在屠子行當里的老資格?

  原本劉二爺提刀往畜生面前一站,甭管多兇的狗多橫的豬多倔的驢,立馬嚇得屎尿失/禁、眼淚橫流,乖乖地挨刀。

  所以劉二爺觀想的是殺豬刀原本的模樣,血痕、血腥氣都是必不可少。

  幸好是自小吃飯的家伙,熟悉的很,很順暢地在丹田用辛苦積攢下的微薄靈氣構(gòu)筑了一口屠刀的模糊輪廓。

  這些靈氣都是鍛體后不再鋒銳的殘存金氣轉(zhuǎn)化而來,攢地辛苦,十分珍貴。

  也就是二爺,小有根基又傻大膽兒,人家《乙木訣卷一》里的法門是從根莖開始,一枝一葉的逐步添加,哪里能一口吃成胖子。

  接下來就沒那么簡單了,每一處細節(jié)都要力求精細逼真,這時候惡果就來了,往往細致觀想一小截刀身就累的二爺頭昏腦脹,惡心欲吐。

  尤其還不能中途停止,否則靈氣一散,便要重來。須得整把刀都觀想完畢才能休息,算是一次修煉完成。

  就這樣在山洞里貓了一月有余,野豬肉吃了大半,幸好天氣漸冷,不曾腐爛。

  成果是顯而易見的,在劉屠狗全力觀想時,丹田里的屠刀總算能堪堪聚斂成型,有了本體的三分神韻。

  這柄心刀血痕斑駁、刃口也遍布大大小小的缺口,教人看一眼就好似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

  不止如此,二爺還別出心裁地在刀身兩面各刻了一個字。

  一個“屠”字,一個“滅”字。

  其實他本想刻“屠狗”“滅豬”四個字的,結(jié)果不知是心力不夠還是靈氣不足,只能觀想出兩個字,再多就頭疼欲裂、氣血翻涌,原本的刀形都維持不住,立時崩潰。

  這種刀形崩潰不同于修煉結(jié)束時的自行消散,每次劉屠狗都要大大地吐口血,把膝前的屠刀染個鮮紅。

  一來二去,劉屠狗心血淬刀時,那刀身上竟也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一些血痕和字跡,極淡,看不分明。

  總算艱難邁步筑基中境,二爺出得洞來,見滿山林木或深紅或金黃,更有一些沒羞沒臊的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脫了個精光。

  看來得趕緊出山了,不然等大雪封山就不妙了。

  劉屠狗趕緊挑揀了些野豬肉干塞進包袱,連同沉鐵刀一并背上,向著中原方向,心情愉快地上路了。

  一身黑狼皮衣,腰懸利刃,背負長刀,長發(fā)披肩顯得野性十足,與昔日的狗屠子判若兩人。

  又在山中辛苦跋涉了半個多月,劉屠狗攀爬上一座光禿禿矮山的山頂,終于見到了道路人煙,而且一上來就是場精彩的打劫大戲。

  眼前是一個小盆地,一條官道從中穿過。

  官道上有支百十來人的車隊,簇擁著二十幾輛載滿貨物的騾車。車隊首尾分別被二三十號拿著各色兵刃的山賊堵著,進退不得。

  車隊雖然人數(shù)不少,也有十幾個鏢師護衛(wèi),可惜剩下的都是老實本分的伙計,有老有小,能有膽量拼命的恐怕不多。

  山賊在人數(shù)上雖處于劣勢,但是個個精悍,其中不少袒胸露腹故意教人看見一身的壯碩肌肉和傷疤,顯然是積年的悍匪。

  車隊前方站著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由兩個鏢師護衛(wèi)著,正在跟山賊頭領(lǐng)交涉。

  劉屠狗咧嘴一笑,心說自打遇到老狐貍,小爺就跟昏迷啊吐血啊山賊啊什么的特別有緣。

  當下劉二爺扯開喉嚨鬼嚎了一聲,身子一躬,一竄,直直地向山下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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