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那個殺豬女!”趙秀才也不禁感嘆造化弄人,還說這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如此潑辣,原來是他幾次三番遇到的極品!
章清亭嘿嘿冷笑,“我道是什么正人君子?原來是裝神弄鬼,勾三搭四的下作小人!真是可惜了你這身功名!”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趙秀才嗤之以鼻,“拋頭露面,公然聚賭,和男人拉拉扯扯,怎么?不做小妾,人家就不要你了?”
“是?。 闭虑逋ば晾钡挠枰赃€擊,“那還不是因為你們家用大紅花轎幾次三番的要求我過門做正妻!”
“誰求你來的?”趙秀才似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這親事全是我娘做的主!走!你現(xiàn)跟我見她去,咱們把話說清楚,我可不要你這來路不明的妻子!”
“求之不得!象你這樣鬼鬼祟祟、小肚雞腸的男人,我若嫁你,那簡直是一根鮮花插在牛糞里!”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咣咣咣!”趙秀才在里面大力捶門,“娘!娘你快來開門哪!這個女人我堅決不能娶!你來聽我說!她根本就有問題!”
章清亭站在一旁,拿手絹扇著小風(fēng)兒斜睨著他,“別光說我!公道自在人心,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趙王氏正張羅著讓原本住西廂房內(nèi)外兩間的兒子女兒騰出地方來,安頓張家六口暫時住下。聽到兒子中氣十足的叫嚷,倒是笑了,“你們瞧!我就說我兒子壓根沒病!這一沖喜,便將他的病根連根拔去!日后必定夫妻和順,兒孫滿堂!”
張家六口卻沒有這么樂觀,趙秀才那小身板兒他們方才都瞧見了,聽他越叫越凄厲,倒是心生同情,會不會是大姐把一腔怨氣全發(fā)泄到他的身上,把他揍得嗷嗷叫?
待要叫趙王氏看看去,轉(zhuǎn)念一想,今兒已經(jīng)得罪了章清亭,還是讓她打打人出出氣,日后就不至于難為他們了。
張家?guī)卓诿婷嫦嘤U后是裝聾作啞,至于趙家那幾人,皆在趙王氏的強(qiáng)大威懾之下,也只好左耳進(jìn)來右耳出去。
趙秀才喊得一時,嗓子都快啞了也無人搭理,實在累得不輕,倚著門呼呼的喘著粗氣。
章清亭鄙夷的道,“才喊這么兩下子就喘成這樣?我瞧某些人呀,鬧不好還真是命不久矣!”
趙秀才抬手拭去額上汗跡,“有本事,你來把這門叫開!”
章大小姐卻不中他的激將計,好整以暇的重又坐下,“我著的什么急?”
“你……你怎么能不著急呢?”趙秀才沖上前來跟她講理,“你不是也不愿意結(jié)這門親?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可就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章清亭反倒笑了,“什么孤男寡女?咱們可是拜了天地的正式夫妻!我就是現(xiàn)在走出這門去,你以為我就能洗涮得清?”她譏誚的一笑,“你不說我是沒人要的?那我還在乎什么?我可不象某些人,還有個什么桃啊李的姑娘在等候著你的佳音?”
這句話,還當(dāng)真提醒了趙秀才。今早送了聘禮,約好午時就送花轎來迎娶,可這日頭都偏西了,自己在這頭成了親,也不知有沒有人過去遞個信?且不說會讓小桃傷心,光這失信于人,就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趙秀才急得無法,這回干脆直接拿身體撞門,扯著嗓子喊,“娘!娘!我求求你了,你過來聽我說幾句話行么?成棟!玉蘭!你們!咳咳!幫我叫叫娘親!咳咳!”
聽大哥叫得聲嘶力竭,趙成棟忍不住了,“娘,您去聽聽大哥說些什么吧?”
“我不聽!”趙王氏斷然拒絕。她此時已經(jīng)回了堂屋,手上繼續(xù)鋪著床。
西廂房讓了出來,一雙兒女只好暫住在他們這正屋外的客廳里,分兩邊搭了鋪,都這么大人了,住一間屋實在不雅,趙王氏便將自己床上唯一的一副帳子拆了下來,給女兒掛上。
“那我去!”趙成棟扭頭出去了,趙玉蘭也跟著過去了。
趙老實求著老婆,“你要不就去聽聽孩子說什么吧?”
“他能有什么好話?總不是那一套!我是不會去聽了,你們要去自己去。但誰要是敢放他出來,我可不依!”
趙老實見多說無益,只得嘆了口氣,自又坐下了,愁容滿面的繼續(xù)編著手里的竹筐。孩子們都不在跟前了,趙王氏才低聲抱怨兩句,“難道你也怨我?”
趙老實依舊沉默不語,這一種無聲的指責(zé)倒是比大吼大叫更讓人難以抵擋。
趙王氏一屁股坐在床上,忿忿又委屈的道,“我知道你們都怨我!可事已至此,能有什么辦法?我一不在家,你們也真忒大膽了,竟把人家的錢都用光了!剛才那張家小丫頭可又管我要錢來著,給我暫且支應(yīng)了過去。可日子久了,人家總要知道的,若不是親家,咱們就得賠個傾家蕩產(chǎn)去!還別說讓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怎么笑話咱們老趙家了!就算是去楊秀才家把聘銀要回來了,退了這邊的親事,那小桃真能嫁進(jìn)咱們家來?就是真嫁進(jìn)來,那樣的媳婦,咱們也養(yǎng)不起!”
趙老實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家好,可這事……唉!”
正說著,趙玉蘭回來了,在門口瑟縮著道,“娘,哥……可在里面說,那張……張家姑娘也同意退親的,她……她也沒說要咱家賠那些銀子?!?p> 這一下趙王氏可是始料未及,略一思忖立即反駁道,“人家沒說要賠,可也沒說不要賠,若是出來了,又鬧將起來,咱拿什么賠她?就是她依了,她家還那么多人呢!能都依了?你去告訴你哥……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說,讓你哥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起身來到院里,趙成棟正踩著梯子開窗戶呢,意思是想讓大哥爬出來。這北安國因為冬季又長又冷,為了防風(fēng)擋雪,窗戶都建得又高又小,上來下去的著實不易。
“干嘛呢?這是干嘛呢!”趙王氏一見就急了,沖上前把梯子一推,趙成棟倒是身手敏捷的一下跳了下來,趙王氏順手就賞了二兒子一巴掌,把他推開,自己蹭蹭爬了上去,又把正想從窗戶里爬出來的趙秀才給推了進(jìn)去。
趙秀才一個不穩(wěn),“咕咚!”踢倒了凳子,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個屁墩。章大小姐瞧著撲哧樂了,笑得前仰后合。
趙秀才心里那個氣呀,臉漲得通紅,痛得半天起不來身。
趙王氏爬在梯上可看得真切,既生兒子的氣,可也心疼他跌的跤。張嘴就罵起了章清亭,“媳婦兒,你相公跌了,你不知道去扶一把?還拍著手兒看笑話,這是你做媳婦的規(guī)矩么?”
章清亭一聽可不樂意了,“他有這爬窗子的愛好,關(guān)我什么事?再說了,您兒子可不愿意當(dāng)我相公,正著急出來跟您商量,跟我退了親好去另娶他人呢!”
她沖趙成材微微冷笑,“我說秀才,你也別商量了,你媽就在這上頭呢!你倒是趕緊的和她說上一聲,這屋里不是有現(xiàn)成的筆墨么?您大筆一揮,寫封休書不就得了?我呀,還樂得早點(diǎn)離開,免得多沾染上你這一身的窮酸氣!”
“你說什么呢!有你這么跟婆婆說話的么?”趙王氏不高興了,這才進(jìn)門就給她臉子瞧,這還了得?
章清亭也不動氣,冷嘲熱諷著,“您是我婆婆么?大嬸,可別沒事亂認(rèn)親戚!這位秀才原來是您兒子呀!可他沒承認(rèn)我是他媳婦兒,我連個相公都沒有,又來的哪門子婆婆?”
趙王氏站在梯子上氣得臉發(fā)黃,可仔細(xì)一想,又確實是自己家的原因,指著趙秀才罵道,“這媳婦兒已經(jīng)給你娶進(jìn)門了!你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以后就好好過日子!”
趙秀才終于疼得緩過勁來,揉著腰臀慢慢站起身來,“娘!您不知道!這丫頭根本就是個攪家精!她要是進(jìn)了家門,恐怕是家無寧日了!”
章清亭咯咯笑得更歡,“聽見沒?大嬸!您就別強(qiáng)按著牛頭喝水了,我們早些一拍兩散得了!”
“成材!你別胡說!”
趙王氏站在梯子上直跺腳,慌得下面的趙玉蘭連聲道,“娘,您別動!”
卻不妨趙王氏跺下灰來,迷了她的眼睛,一時也就松了手,在那兒揉搓。
章清亭見趙王氏氣急,更是得意,拿言語挑拔著趙秀才道,“我說秀才,你多大了,斷奶了沒?怎么還什么事都要問你娘去?這到底是你娶媳婦,還是你娘娶媳婦?”
“你……”趙秀才指著她氣得渾身哆嗦,“娘,你瞧她……這樣!”
章清亭笑意更濃,“怎么?受了欺負(fù)就要告訴你娘去?讓你娘來幫著教訓(xùn)我?哎喲!我好怕哦!哈哈哈哈!”
趙氏母子氣得簡直是怒發(fā)沖冠!
趙王氏若是再出言管教,就落她口實,若是不管,心里這口氣更是難平!
“這樣的媳婦!打死我也不要!”趙秀才當(dāng)真火氣上來了,轉(zhuǎn)身就找紙筆去,“我要休了你!現(xiàn)就寫休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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