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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淵溯緣

第7章 情義兩難

星淵溯緣 蘇賦青 5164 2022-06-12 22:53:09

  自昨夜晴空響雷驚醒后,魏沉淵一直到天亮再沒睡去。青梅敲門端著水盆進(jìn)入,看見他盤膝而坐,手上捧著昨天帶回來的書。

  青梅將水盆放下,見魏沉淵在讀書,她來到床前低著頭行禮說道:“少爺,該著裝梳洗了?!?p>  魏沉淵正琢磨著該如何救青梅一命,此時見青梅向他行禮,他抬頭看她一眼,之后放下書便去洗臉,青梅則去將他外衣取來。

  思前想后也沒有想到好主意,魏沉淵正愁眉微鎖,伸手接水之時,卻見盆中一抹紅影。

  魏沉淵回頭墻上的日出圖,憑著之前零碎記憶便有了主意。

  “這幾日,除了吃飯和如廁,沒我允許,不許離我一丈之外,就算是夫人叫你也不許去。”魏沉淵凈面后擦著手說道:“此外,你還要對我親近些。”

  “是……少爺。”青梅羞澀低頭回道。

  “早餐之后,隨我出門一趟,弄點(diǎn)一匙豬血回來,抹在我床上,注意別沾到自己手上去?!?p>  “是……少爺?!?p>  “你可有守宮砂嗎?”

  “回少爺,青梅自小孤兒,未曾點(diǎn)綴……”說著青梅低下了頭。

  “哦,那再弄一些豬血涂到你睡褲中間……”魏沉淵尷尬地說道:“你就不問我要干什么嗎?”

  “少爺……少爺行事自有用意……青梅照辦就是?!鼻嗝窛q紅了臉說道。

  “那你揣測一下,說錯了我不責(zé)怪你?!?p>  “少爺恕罪,青梅愚鈍?!?p>  聽到這個回答,魏沉淵很無語。

  “那這樣,回來弄完豬血,你……你在我床上自己脫了衣服,當(dāng)然不是脫光……要露出一部分身子……”魏沉淵當(dāng)著她的面,雙手比劃說道,卻越說越不好意思,“當(dāng)……當(dāng)然我肯定不在房里……屆時你裹著被子還要哭出來……哭得聲音越大越好!這時我也會脫一部分衣服……”

  “少爺!”青梅突然跪下哀求道,硬生生地將魏沉淵的話打斷。

  “青梅只是個奴婢……少爺……還請勿要捉弄青梅了。”說著,青梅跪在了魏沉淵面前。

  看著青梅,魏沉淵尷尬地嘆了一口氣。他徑直接過她手上端著的衣服,一邊自行穿著一邊失望地?fù)u著頭。

  自昨日回來,魏沉淵就想著如何救這個丫頭,可現(xiàn)在想到了這么個主意,為此特意點(diǎn)她,讓她知道該怎么做,可是現(xiàn)在奈何她不開慧,卻只想著做好一個下人。

  一夜思琢,再加老者的幾本書,魏沉淵出門后一直在思考,他一夜之間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天道”??磥砣跞鈴?qiáng)食,從來不止是叢林法則,同樣適用于任何世界。

  主仆二人路至花園走廊前,此時曲氏獨(dú)自迎面走來,見青梅在,便說了句:“青梅,先去廚房催一下晨饔,再去賬房支些銀到兩飴食齋買些少爺愛吃的干果?!?p>  魏沉淵回頭看著青梅并對她眨一下眼睛,青梅心領(lǐng)神會便去了。

  “淵兒,昨日為娘傳書天一閣閣主,求他將你納入門下,為師為父,生死由他?!?p>  “天一閣?在什么地方?”

  “在越陵?!?p>  “越陵?”魏沉淵思索一下,想到了書房中時局地圖,而后驚呼道:“敵國梁都!”

  “不錯,尚、梁、齊、宋、彭、鄭外加?xùn)|夷國慶州、燕國淮州,合起來便是前朝大興國。為娘父親便是大興國柱國將軍,越陵則曾是大興國國都。三十三年前,父親遇害后興國從此衰敗,為娘記得那年八歲,我曲家一家一百七十多口皆為人質(zhì)……”曲氏說著落下了淚水。“一日,叛軍壓著我等乘船過河,為娘趁其不備,跳入了湍急河水……而后你祖母于河邊洗浣之時將為娘救起……”

  “多年之后,為娘得知曲家除了自己再無一人生還……”

  魏沉淵看著淚流滿面曲氏,突然想起一幕熟悉的面孔……他心疼的上前將曲氏淚水擦干,曲氏一時尷尬的有些后仰,見兒子擦完,她繼續(xù)說道。

  “我兒放心,這天一閣閣主曾是我父同門師弟,也是為娘啟蒙恩師,雖三十多年未曾往來,但師徒之情依在,你到之后,務(wù)必勤勉,莫要辱沒了曲魏兩家先祖?!?p>  “母親打算兒子什么時候走?”

  “明日寅時,我已命吳征備好馬車?!鼻掀届o說道。

  “可是,宋大叔的宅院還沒著落……”

  “我兒無需憂慮,你宋叔宅院由為娘今日親自來辦!此外,為娘在越陵置辦一處宅院留作我兒居用,那些石頭我今晚命人撈出,明日與你同行?!?p>  “母親費(fèi)心了,但那這些下人……”魏沉淵說著拿出一瓶苦情霜給曲氏。

  曲氏吃驚地看著兒子手中的毒藥,她不敢相信兒子竟然真的將毒藥做出來了!她先看看左右,然后快去將毒藥接過藏于袖中。

  “這一瓶留做母親防身用,母親用時一定要小心!這些家丁,我今晚就帶他們?nèi)プ硐蓸?!?p>  “醉仙樓?去做甚么?”

  “當(dāng)然是……”魏沉淵看四下無人,悄悄地靠近曲氏耳邊私語。

  “為何是醉仙樓?”曲氏問道。

  魏沉淵回身時轉(zhuǎn)身伸個懶腰,接著,他把那天在醉仙樓劉管家得罪他的事說了一遍,又將謀殺家丁嫁禍于醉仙樓的計(jì)劃說于曲氏。

  曲氏聽后不屑一笑,說道:“兒??!你自以為計(jì)得滿滿,實(shí)則漏洞百出,這醉仙樓與我魏家毫無恩怨,坐實(shí)罪名毫無根據(jù)。我兒雖能巧思嫁禍于他人,算是聰慧,但你雞腸無肚,日后,莫怕是要吃大虧!”

  曲氏說罷,魏沉淵一臉茫然,隨后開口道:“母親教訓(xùn)的是”!

  曲氏拍著魏沉淵的后背,長嘆一聲,鄭重說道:“明日之后,為娘從此不再護(hù)你,你須待人以誠處之,即使與人針對,也莫要失了肚量!還有,我兒重情重義,為娘欣慰,但切勿為情魯莽沖動行事。你涉世淺薄,本心不壞,不善心機(jī),又不忍殺伐,故而我兒羽翼未豐之前,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待強(qiáng)大之后,再作為善除惡。我兒切記:世道人心易變,江湖險(xiǎn)惡,你須厚積而薄發(fā),遇事沉著冷靜,先謀而后定,時刻權(quán)衡利弊?!?p>  聽曲氏告誡,魏沉淵自知閱歷太過淺顯,只得頻頻點(diǎn)頭,接著見曲氏不再點(diǎn)撥,他后退一步給曲氏行禮道:“兒子謹(jǐn)記母親教誨!”

  “家丁之事自有人來辦,我兒安心南下便是!”說著,曲氏轉(zhuǎn)身離開。

  “今后魏家靠你了,你好自為之?!?p>  魏沉淵抬頭看著曲氏離去,腦海中浮現(xiàn)著曲氏的那句“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我怎么感覺哪里不對勁兒……”魏沉淵低咕道,“她不應(yīng)該說‘我兒慎之’嗎?”

  正琢磨著,青梅提著干果回來了。魏沉淵見狀,命她將干果放回房里,順便把他床邊的幾本書整理好。

  青梅領(lǐng)命之后,便去了。

  看著青梅離去的背影,魏沉淵長嘆一口氣道:“救不了你,你不要怪我……”

  說著,魏沉淵轉(zhuǎn)身去吃飯了。

  ……

  早飯過后,魏沉淵主仆二人在大街上左右看看著。這沂陽城本來就沒怎么逛過,今日一逛,頓覺這沂陽不算小,聽說,整個尚國一半的商賈全在這沂陽城,尤其是那條桑李灘街,什么古玩賭當(dāng),什么脂粉花船此處都能尋到。

  魏沉淵自是沒去過,但他知道這里是個消金處,更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因此,在這里任何人都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魏沉淵在一處玉器店買了個玉簪送給青梅,順便問了問掌柜的知不知道哪里有不是墓碑的石碑地方。

  掌柜的捏著手指,魏沉淵心領(lǐng)神會,微笑著掏出十兩銀子在手里顛著。掌柜的見到銀兩,諂笑著說道道:“小人曾在東街口算命先生那里聽說過……”

  魏沉淵一聽就這么點(diǎn)信息,索性把錢收回?fù)Q成五兩銀子扔給掌柜的,隨后出門直奔東街口,而后面掌柜的直呼二兩簪子錢沒給,魏沉淵沒再理會……

  到了東街口,魏沉淵把三四個算命的全部問了個遍,沒有一個知道……

  “難道被騙了?”魏沉淵想了想覺得不可能,要是玉器店老板是騙子,他的店鋪早就被砸的稀巴爛了……

  “那只有一種可能,他沒來!”魏沉淵看著這些算命的,發(fā)現(xiàn)那天要拉著他算命要收他做徒弟的的老者沒來。

  “這就說的通了……算了,以后見到再問吧!”

  魏沉淵頂著嘴唇自說自道著,轉(zhuǎn)身之余差點(diǎn)將青梅撞倒,魏沉淵連忙將她拉住。只見青梅白皙的面孔瞬間羞紅……

  魏沉淵看著她粉紅的小臉,在此時更加迷人了,突然覺得讓這樣的少女無辜被殺,實(shí)在是于心不忍。

  魏沉淵松開手,冷靜下來說道:“走,我們?nèi)ベI豬血……”

  說著,魏沉淵便要去肉鋪。

  “少爺!”

  魏沉淵回頭,他看著青梅對著自己跪著。

  “少爺……青梅雖年幼孤苦,也懂些廉恥,身為魏家奴仆,不敢違背主人意愿,但請莫要戲耍奴婢!”青梅邊哭邊訴道。

  魏沉淵看著左右的人看過來,他有些憤怒,更多是恨鐵不成鋼。他強(qiáng)壓著怒火,徑直過去將她拉起來,接著直接奔魏宅走去。

  走著走著,魏沉淵覺得她不知情,冤枉自己玩弄她也是合理。

  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里,魏沉淵突然停下腳步,帶著一絲怒意轉(zhuǎn)身對著青梅說道:“我讓你買豬血那么做是在救你一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要是想玩你,你我同在一個廂房內(nèi),我何須等到現(xiàn)在?會讓你睡在書房?!真是氣死我了!”

  “救我?”青梅擦干眼淚繼續(xù)說道:“青梅自知未曾開罪他人,何人要害我?”

  “是,你沒開罪誰,但是你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你只要說出去,我們?nèi)叶嫉盟?,一個都逃不掉!”魏沉淵冷冷地說道。

  “什么秘密?青梅不知道什么秘密!”青梅驚慌失色道。

  “你知道,并且還看到了!包括我和母親在內(nèi),共有十三個人知道??!你明白了?!”

  魏沉淵還是沒忍住保護(hù)欲,將隕石的事情與青梅說了。

  “少爺是說那石……”

  青梅還沒說出口,便被魏沉淵捂住了嘴巴。他先是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輕聲說道:“不能說!這個秘密你就爛在肚子里!”

  青梅點(diǎn)了點(diǎn)。

  “現(xiàn)在,除了母親之外,只有你知道,買豬血作假也是我迫不得已能想到的辦法,這樣,母親認(rèn)為你是我的人了,便會網(wǎng)開一面,而你最壞名節(jié)受損,但身體至少還是完璧之身。但現(xiàn)在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另尋他法?!?p>  “少爺恐有不知,豬血很快凝結(jié)成塊,此法實(shí)則不妥!”聽到主子目的是保護(hù)自己,青梅不禁笑著說道。

  “對哦,我怎么想到!”魏沉淵拍著腦門說道:“看來影視劇都是騙人的,差點(diǎn)誤了大事!可現(xiàn)在怎么辦?”

  “影視劇是什么?”青梅不解問道。

  “沒什么!”

  青梅愁眉漸蹙額上,她來回踱了幾步接著問道:“既已如此,奴婢愚鈍,實(shí)在不知有何種法子可令夫人獲信!如若不然,奴婢不如一死以謝少爺此番情義,也好過以假死而來的茍且偷安!”

  “你剛才說什么?!假死?!”魏沉淵思索著,思緒突然被青梅這一句話牽住了,見青梅正要解釋什么,魏沉淵立即抬起示意打住,他思索著:假死的方法是有,但在這個世界做不到啊!不過若能短暫深入昏迷也算糊弄過去了吧?對了,昏迷,可以昏迷?。?p>  “青梅!”

  “奴婢在!”

  “你水性如何?”

  “會些,奴婢十歲前曾與土匪在漁船上兩年。”

  “如此更好,我正擔(dān)心你不會呢!我母親知道你會水嗎?”

  “夫人不知!”見主子興起,青梅開口便問:“公子打算如何?”

  魏沉淵想了想,心生一計(jì),之后將他計(jì)劃與青梅說了一遍。

  ……

  沂陽城外北邊河道橋上,一女子留下字條,然后縱身跳下湍流的河水,引得眾人紛紛呼喊救人,可過了許久,人再也沒有上來過……

  魏沉淵站在遠(yuǎn)處靜靜地看著一切,心里默默祈禱著青梅能平安活下來,之后轉(zhuǎn)身而去。

  魏沉淵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家,還問母親青梅回來沒有,得到否定之后又佯裝罵了一句她貪玩,于是便說回房看書等她……

  不到一個時辰,一守城差役送來那字條,曲氏看后拿來給魏沉淵,魏沉淵看后假裝忿忿不平要為青梅報(bào)仇,結(jié)果被曲氏攔下,而一旁的素娥抹著淚水。

  夜晚,魏沉淵看著吳征帶人將隕石打撈出來放入木箱中,并抬上馬車。而魏沉淵這邊,新來的丫鬟月晴應(yīng)他要求,將老者的書也全部搬上了馬車。

  魏沉淵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順利的有點(diǎn)不自然。

  之后,魏沉淵看著月晴將自己衣服收拾好,同時,也很慶幸她不知道秘密不用死。

  一切備好,就待明天一早出發(fā)。魏沉淵與曲氏說了很多話才回去睡覺。

  ……

  夜過四更,魏沉淵正做著夢,夢里一女子抱著他,魏沉淵問她知道天極閣嗎?女子笑著不說話,問她叫什么名字也不說……

  一覺醒來,魏沉淵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那車上,他有氣無力地爬起來看著外面,發(fā)現(xiàn)駕車人是個冷峻的中年陌生人。

  “車夫,這到哪了?”

  “醒了?快到越陵了?!?p>  “什么?快到越陵了?!”魏沉淵驚呼道:“我睡了多久?”

  “快兩天了,真夠狠的,再不醒,我還以為拉的不是活人呢!”車夫回頭看一眼魏沉淵,見他面色蒼白,身體無力,繼續(xù)說道:“你的干糧和水讓我吃光了,還有七八里地到越陵地界,忍耐一下!”

  魏沉淵喘著粗氣,身體幾乎脫力,他大聲說道?!拔覗|西呢?!”

  “在后面的車上?!避嚪蚧氐?。

  魏沉淵努力許久才站起來看后面的馬車,最后他看到東西還在,接著放心地倒在馬車?yán)?,昏死過去。

  ……

  再次醒來時,魏沉淵正被陌生中年人灌著糖水,他瞇著眼睛再無力氣睜開,朦朧中看到旁邊的車夫正在大口吃著羊肉、大口喝酒。

  “如此可行嗎?”

  “無礙,死不了?!避嚪蜓柿艘豢诰频?。

  “我方才買糖時聽聞,二小姐昨日被尚國皇衛(wèi)軍抓去!”

  “我知道?!?p>  “你知道?”

  “是她告訴我的?!?p>  “何時?”

  “三日前?!?p>  “三日前?怎么回事?”

  “是,三日前二小姐傳信于我,說她或?qū)⒈蛔?,命只需將此子帶離尚國,勿要管他。”

  “哼!此子何德何能讓你我兄弟二人勞命終身?!?p>  “莫四福!注意言辭!此子乃是主人外孫,梁州判官之子,于你于我秦三祥而言,皆是恩人!”車夫怒摔碗道。

  “三哥勿惱,兄弟知錯……”莫四福放下糖水碗拱手說道。

  “下不為例!”秦三祥咬了一口羊肉看了一眼魏沉淵,接著開口問道:“他可醒來?”

  “還沒,也不知你這法子可否頂用!”

  “放心,不出半個時辰,他準(zhǔn)醒來!”

  “對了三哥,我還聽聞,除了二小姐外,其二十一口家丁全部慘遭屠殺!”

  全部屠殺?!

  迷糊中魏沉淵聽到這個消息,雙手不禁微微顫抖,眼角淚水默默花落。

  “想不到,這尚國新帝手段竟是如此殘忍!簡直與當(dāng)年萊王府如出一轍!”莫四福再次感嘆道。

  “意料之中!”

  “什么?”

  “此乃二小姐籌劃之內(nèi)!”

  “什么?!”

  “實(shí)不相瞞,你可想過馬車內(nèi)各型木箱所裝是何物?單送此子尚且無需兩人……”

  “難道是……”

  “是,主人曾用過?!?p>  “八個都是?”

  “嗯!”

  “我的天?。 蹦母5纱笱劬@嘆道,待回過神來又問道:“如此說來,他將是我二人的新……”

  “正是!二小姐信中留了生辰八字!”

  “看來,天下將亂……”

  “一時還亂不了……為了天下,曲家再次犧牲……此時殺二十一人總好過天下生靈涂炭,二小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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