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現(xiàn)在該如何?賊人看起來早有防備!”
夜色之中,于禁來到華雄身邊出聲輕語。
目光望著陶謙那燈火通明的營寨,聲音顯得凝重。
遠遠望過去,可以看到陶謙那燈火通明的營寨之中,有著兵卒在走動。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了預料。
陶謙這里,警惕性居然這樣高,防守的如此嚴密!
華雄坐在馬上,立于黑暗之中,朝著那邊瞭望。
眼前的這種情況,同樣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要不……我們去其余營寨……”
王遠試探著開口。
華雄將目光從陶謙營寨之上收回,開口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說打陶謙營寨,就打陶謙營寨。
以為點些火把,有了防備,就能將我華雄給嚇住了?
我華雄要打他,他有了防備又能如何?”
于禁聽到華雄這話,眼角忍不住的跳了跳。
他是真怕華雄會極其魯莽,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去打陶謙營寨。
結果,華雄沒有讓他失望,果然是這樣的莽。
但,這是莽的時候嗎?
這陶謙營寨若是距離汜水關近,在最外面,莽一莽倒也沒有什么問題。
但陶謙的營地并非如此,比較靠里面。
這真的是打起來,糾纏的時間比較長,那可真的危險了……
當下就開口勸道:“都督,要不還是先回去,兵甲在陶謙這里再寄存幾天,讓他給好好保管著……”
于禁覺得,這絕對是華雄之前就已經將取兵甲之類的話說了出去,要給北軍換裝。
這時候,有些抹不開臉面,所以就主動給華雄找臺階下。
“文則覺得,我是因為先前便將大話說出去了,所以這時候硬著頭皮也要上?”
難道不是嗎?
于禁心中嘀咕。
但嘴上卻忙道:“并非如此,而是情況有變……暫時放他們一馬……”
華雄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文則不必擔心,這些人,我視之如插標賣首。
雖有防備,但又如何能夠攔住我?
我華雄想要打他,可不是說他有防備就可以的。
非我魯莽,實在是他們太弱,我已有破賊良策?!?p> 關羽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雖然極其囂張,但是拿過來使用,果然夠爽快。
“這良策,需要文則你配合才好?!?p> 聽到華雄這話,于禁心中一動,一些念頭就已經浮現(xiàn)在心中。
自己投降華雄時間很短,又有舊主鮑信被華雄斬殺,只怕關東諸侯這里,都不覺得自己會降。
華都督這是要讓自己裝作從汜水關中逃出,然后將陶謙營寨給詐開嗎?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但就是讓人心中不舒服。
于禁新降,對于一些東西,心中本就有些沒有徹底邁過去,需要時間將之抹平。
此時再用這樣的計策,心中對此將會更加難受,心緒難平。
但他還是抱拳道:“都督請盡管差遣?!?p> 華雄道:“我分一千兵馬給文則,文則你帶著這些兵馬在這里小心隱藏。
我?guī)е溆啾R,繞到其后,發(fā)動襲擊。
賊人前營防備森嚴,后面未必如此。
賊人也不容易料到,他們后面會遭受攻擊,肯定茫然。
到時必亂。
前營兵馬,會忍不住前去后營救援。
那時文則就帶兵出動,從正面對其進行攻擊。
兩面夾擊之下,陶謙兵馬頃刻便會大亂……”
于禁聞言,心中的那點不舒服,一下子消失不見,升起一些愧疚之意。
原來是自己心眼太小,誤會了華都督。
“都督,這陶謙營寨,一面臨著山崗,另外一面靠著河流,只怕不好過去?!?p> 王遠出聲說道。
華雄道:“無妨,天氣就不曾暖過,這兩日寒氣更甚,河流之上都是冰,靠近河岸的地方,冰層更厚,從那里過去?!?p> “都督,讓末將帶兵前去做此事,您帶領兵馬在此稍等?!?p> 于禁出聲,將這個明顯更為危險的任務給攔下。
華雄搖頭:“不用,此事需我自己來。
文則你在這里守著就好?!?p> 說罷,便開始分頭行動。
夜色掩映之下,華雄帶著一千騎兵,牽著戰(zhàn)馬,小心的下了河岸,踩著厚厚的冰層,小心行走。
一路有驚無險的行走之后,繞到了陶謙營寨后面。
華雄猜想的果然沒錯,相對于前營的冰火通明,防護森嚴,后營這里就差的遠了。
只有很少的火盆被點燃著,而且火盆里面的火,也在這寒風之中,被吹的明滅不定。
遙遙望過去,看不到什么巡視的人……
華雄無聲上馬,取三尖兩刃握在手中。
背后那一千西涼鐵騎,也都隨之上馬。
華雄也不說話,催動戰(zhàn)馬向前,背后一千西涼鐵騎相隨,走向有著一些明滅不定火光的陶謙后營。
像是一只猙獰巨獸從,無邊黑暗之中走出,露出恐怖的獠牙……
“張大,咱們不去巡視,真的沒事嗎?”
陶謙后營之后,一處營帳之內,燃著一些火。
七八個兵卒,圍著的火堆取暖。
眾人都在打盹,還有呼嚕聲響起。
只有一個身材身材瘦小之人睡不著。
他伸手推推身邊的讓人,小聲詢問,帶著不安。
他們是被安排了巡營任務的兵卒,但此時卻在這里集體摸魚。
“要巡你去巡?!?p> 被推醒的那人,出聲說道,帶著濃濃的不滿。
此時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外面又冷的厲害,撒個尿都會被凍上,誰想去巡營?
這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忍不住的縮縮脖子,看得出來,他是有些怕這年紀比他大上不少的張大。
但卻又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聽說那華雄勇猛,長著三頭六臂,能掐會算……
會不會算到咱們正在這里偷懶,沒有防備,趁著這個機會前來劫營……”
他望著張大小心的說道。
張大被他煩的動手抽他了一巴掌。
“娘的,你膽子怎地這般?。?p> 我們營寨,本就靠后,那華雄敢打別的營寨,去不敢打咱們營寨。
因為一旦打了,就會被其余營寨的人包圍。
咱們這里又是后營,就算是那華雄真有膽子前來劫營,也只會打前營,與咱們后營何干?
上面的那些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將精銳這些,都弄在了前營和中營,咱們這里都是老弱病殘。
所謂的巡營,也就是那樣一說,前半夜的時候,應付一下就是了。
后半夜不必理會。
別人都是這樣做的。
只管睡你的覺?!?p> “可是……可是有人說那華雄能掐會算,三頭六臂……”
“啪!”
瘦弱青年的話還不曾說完,就被快要被他煩死的張大,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地上。
“滾!”
他出聲喝罵。
“那華雄也是個人,說什么三頭六臂,能掐會算?
他若真能算準咱們在這里偷懶,過來劫營,你拉泡屎老子吃了!”
聲音剛落,就忽然見到外面似有火光升騰,而后便是直沖云霄的喊殺之聲,以及戰(zhàn)馬踩踏大地的轟鳴之聲。
這說話擲地有聲的老兵油子張大,瞬間呆愣當場……
下一刻,又狠狠一腳踹在那瘦弱青年兵卒身上:“你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