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葬仔細捕捉著屋內(nèi)發(fā)生的每一個瞬間,與自己印象中細節(jié)相對應。
之前他作為第一人稱時候未能察覺到的細節(jié),現(xiàn)在換作第三人稱后一一觀察了一遍,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幾處懸疑點。
其一,那把刀的位置實在是太巧了,在寡婦兒子被推開仰在沙發(fā)上的時候的時候,就正好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心正中央,就好像是有人提前放在那里似的。
雖然幾乎沒人會把剔骨刀帶到沙發(fā)上,但是這種巧合也不是不可能發(fā)生。
但是第二個問題點,還是出現(xiàn)在這把刀上面,因為它,實在是太鋒利了,在兩人作案的時候,幾乎沒有遇上任何難斷。
這就很令人疑惑了。
一把普通的刀在所持人沒有經(jīng)過鍛煉的前提下想要砍斷骨頭不費一番力的話想必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從寡婦兒子的動作上來看,他基本上就是按照正常人切菜的力度來衡量處理的。
也得虧他從來沒敢過什么家務,要不然在開始處理的那一刻開始就會察覺到不對勁。
“今天早上在警局的談話還是太倉促了啊。”回憶事情發(fā)生的若葬自然是從未來人的身份來經(jīng)歷的,對于案件后第二天發(fā)生的事也是能夠聯(lián)合處理的。
“下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多套點話啊。”這才剛跟條子分開不久,若葬又打起了算計警察的想法。
不過想法歸想法,一邊想著,眼上的洞察并未休憩。
“算算時間的話,主角是時候登場了吧?!比粼嵬蝗宦冻鲆粋€邪異的笑容,注意力也從作案細節(jié)上面轉(zhuǎn)移到了虛掩的防盜門處。
不過由于視野受礙,若葬僅能看見防盜門下端的很小一部分。
僅此而已的話,其實也夠了,更多的正面細節(jié)前天夜里也經(jīng)歷過了。
門外的小偷如約而至,第二波高潮也即將上演。
若葬就像是一位觀影人那般事不關己,靜靜看著底下一窗大小的“屏幕”循著自己的記憶播放的一處悲劇,或者對若葬來說也是一出喜劇?
之后的每一步都是照著若葬親身經(jīng)歷的逐步上演。
失去意識后的小偷應聲倒地,這也是若葬魂穿后的最后一個瞬間。
不過奇怪的是,小偷并非是因為身前持刀的寡婦兒子和他身后的女人而昏迷過去。
他的昏迷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情緒太過于不穩(wěn)定導致,又一直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之中,導致大腦缺氧,兩眼一黑。
簡單通俗地講其實就是“嚇暈了”。
之后就剩下了屋內(nèi)呆滯的二人。
“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寡婦兒子渾身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也異常驚恐。
“我還想問你,你不是在外面放哨嗎?是怎么讓他進來的?”女友的語氣頗有一番興師問罪的感覺。
對這個問題,寡婦兒子還真的不好辯解。
關上門之后兩人皺眉沉思了很久。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女友:“都怪你說要開門透透氣?!?p> 這第一句話就是推卸責任,的確也很像是他們這種人能做出來的事。
寡婦兒子沉眉不語,他雖然驕橫,但是一旦發(fā)生了這種大事,孰重孰輕還是能分開的,他現(xiàn)在可沒有閑心去跟一個不講理的女人爭吵。
見他不說話,女友當即追問道:“那你說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要不我們把他也...”后面的話不需要說兩人也心明肚知。
“其實從這句話來看的話,這貨的確是動過滅口的念頭?!比粼嵝牡溃安贿^...”
寡婦兒子剛一說出口,就連忙矢口否認:“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如果是這女人的話我還有把握脫罪,要是再把這個不清不楚的男人也殺掉的話,那肯定就跑不掉了?!?p> 也不知他哪里來的自信,敢這樣孝口常開。
女友也是否定了滅口這個想法。
“那這句尸體該怎么處理,我真的感覺馬上就要吐出來了?!被剡^神來的女友小臉煞白。
不像是寡婦兒子還有時間去透透新鮮空氣,她可是從處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松過,可以說是一直在跟死尸打交道,換個心理素質(zhì)差點的估計早就心態(tài)崩潰了。
“我有一個朋友,他們處理這種事情應該更有經(jīng)驗?!痹掝}一旦扯到更關自身安危的事情上面,兩人就暫且把小偷的事情放在一旁不聞了。
“你該不是說的你那幫一天就只知道吹牛鬧磕的狐朋狗友吧?”自知兩人的關系已經(jīng)破裂,頭腦又不清醒的女友一不相信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結(jié)果寡婦兒子還真的對這個修飾不以為然,搖頭后道:“不是他們,是一個...怎么說呢,反正就是個很值得信賴的人?!?p> “那要不你現(xiàn)在就打電話讓他過來收拾吧?”女友小心試探道。
“那不可能!”寡婦兒子突然提高聲調(diào),滿面驚恐,比之前看見小偷那時情形之下更加害怕,就好像是獵物看見了天敵,“不能讓他們看到現(xiàn)場。”
“哦...”女友被嚇了一跳,也沒心情去問為什么,只好姍姍作罷。
轉(zhuǎn)念一想之后,女友又問道:“那我們要怎么把這一袋‘垃圾’提到樓下去?”
如此情形,要是顧及個人安危的話,好像真的就只有讓人上門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你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去開車,你把袋子裝嚴實一點,別漏出來了,我到了給你打電話,你馬上下來。”結(jié)果寡婦兒子還是選擇了危機最高的這一種方式。
話語罷后,或許是出于一個第六感在危急時刻拉滿的人,寡婦兒子在走之前,感到了一縷奇怪的目光從窗戶那個位置傳來,定情看去的時候又只是融入夜空的漆黑一片。
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細想,草草拉上合頁之后寡婦兒子就離開了家中,估計是去開停在停車處的車了。
......
躺在自家臥室的若葬停下了回想。
視野受限這對若葬來說也的確是個問題,不過好在聽力方面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他還是從之后屋內(nèi)傳出的聲音中得到了很多信息。
“從之后屋內(nèi)傳來的聲音來看,可以得出幾個結(jié)論:
其一,那名寡婦兒子的女友并不是什么口是心非的人,她既然對寡婦兒子的滅口做法表示了極度的反對,那么之后就算是獨處一室之中也并沒有動手,甚至還跟這個出于昏迷中的陌生人抱怨了幾句。
其二,屋內(nèi)一直密閉著的空氣實在是不好受,這女人終于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其三,寡婦兒子沒有食言,在開回車之后也給女人打了電話,催促女人趕緊下樓。
其四,兩人來回一共走了三趟。
其五,小偷還在屋里,直到今天凌晨兩點才醒來,醒來之后也立刻逃離了現(xiàn)場,回到自己家中做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不過可能是故意的,他沒有關上門。
再之后寡婦兒子和那個女人也再沒有回過家了,也許因為實在是太臭了,樓上某戶直接下樓準備討個說法,一進屋就發(fā)現(xiàn)了屋內(nèi)的血跡,接著能聽到警笛之后我也離開了現(xiàn)場?!?p> 若葬平躺在床上,以極快的語速說完了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