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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箱庭筆記

壹佰·看他們來來往往(下)

魔女的箱庭筆記 Stenly 3130 2025-05-20 22:43:39

  “你聽見了嗎?”羅特列克問,“口諭?!?p>  “和我們沒關(guān)系?!蹦俏慌灶^也不抬,“我們這里的外來者只有你,除非你想說你是異端,如果有人找過來,他們會處理好的?!?p>  “好?!?p>  那些景色似乎更加清晰了,他逐漸靠近那一個水缸,那些色彩變得越來越清晰,至少他是這么覺得的,他看見了那個建筑物,那些建筑物,然后是地面,就像是親自行走某一條街道上,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時的所見……怎么說呢,太絢麗了。

  “你們怎么判斷他需要在什么時候醒來?”羅特列克問。

  “看這大腦的思維,這一個源和大腦相當于莫泊??匆姷囊磺械脑搭^,如果這兩個東西出現(xiàn)了強烈的波動,那就代表著他該出來了。”

  “這種波動會有什么樣子的表現(xiàn)?”

  “大概是……嗯,尖銳的聲音?”她放開了手中正在處理的儀器,將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在羅特列克身上,“不過這一般都是劇烈波動,事實上,我們有一個‘閾值’,當我們檢測到的波動超出這個閾值的時候,儀器就會開始發(fā)出聲音,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開始介入到清醒之中了?!?p>  “具體怎么做?”

  “你平時怎么喊人起床我們就怎么做?!?p>  “比我想象中要簡單?!?p>  確實比他想象中要簡單,按照了羅特列克的猜想,這種應(yīng)該都是需要什么復(fù)雜的過程才對,如果僅僅只是把一個人喊起來這么簡單,那……確實有點普通。

  或許這種普通才是正確的。

  “你現(xiàn)在頭不疼了?”那位女性問。

  “好很多了……可能是因為這里面的東西出現(xiàn)了一點改變?!?p>  羅特列克這才注意到自己大腦之中的那一種刺痛感消失了,倒也不是完全消失,至少,比剛開始那種強烈的刺痛減輕了太多,現(xiàn)在只是一種普通的不適感,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他可以接受這種感覺,因為水缸之中的顏色比這些東西要美麗太多。

  水缸似乎出現(xiàn)了一種輕微的聲音。

  他再次靠近了一點,讓自己的臉龐幾乎貼在了水缸上,他那扶住玻璃的手也感受到了這種聲音的震動,非常輕微,和呼吸一樣,他停頓了一下,將自己的耳朵緊貼在了水缸上。

  “我覺得我聽見了什么?!彼f,“好像有聲音。”

  “……讓我看看。”

  這當然不是什么普遍情況,那位女性朝著水缸走來,她再一次拿起了那本子和筆,這又是值得記錄的東西,按理來說,這種景色僅僅只是視覺上的感知,聲音……為什么會有聲音呢?既然出現(xiàn)了‘聲音’,那就肯定有導(dǎo)致聲音出現(xiàn)的緣由。

  “這些扭曲的人在成為異端之前如果擁有‘天使的饋贈’,或者他們本身就踏上了覲見天使的道路,那在他們的大腦和扭曲之前的記憶之中,他們應(yīng)該還是具備那些東西的。”羅特列克聆聽著那些聲音,那些他還是不太能夠分辨出來到底是什么內(nèi)容的聲音,“他們?nèi)绻谀撬^的夢中使用這一份力量會怎么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結(jié)果?”

  “我們盡可能使用普通人的扭曲,畢竟那些具備了恩澤的異端還是太過于危險了,在這里,基本有一半的異端都是那些海上行駛的人,他們乘坐著船只出海的時候是最容易被那些霧氣蠱惑的,而大部分船員又都是普通人,這才是最理想的材料?!?p>  材料。

  “但是這一個異端不是?!绷_特列克說,“我記得,在我們那邊的資料上,這一個異端可不是普通人扭曲而成的?!?p>  “……是這樣嗎?”

  ——這不是普通人的扭曲,在羅特列克所負責的那個區(qū)域之中,在這一個異端的資料中可不是所謂的普通人,這是一個曾經(jīng)踏上過覲見天使的道路的人,很多年前……

  而就在這個時候。

  “叮——”

  羅特列克捂住耳朵,那種尖銳的聲音出現(xiàn)的時候,就連玻璃似乎都發(fā)出了崩裂的聲響,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以此來蓋住那些尖銳的聲音——太尖銳了,但那不是某種活物發(fā)出的聲音,而是……那些儀器。

  那各種機械結(jié)構(gòu)互相交錯,在某一個點出現(xiàn)了卡頓。

  ——叮。

  不,不只是儀器,就連那個水缸的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起來,他清楚地看見,在那厚重的玻璃上,一道細小的裂痕出現(xiàn)了。

  “喊他起來!”那女性怒吼道。

  不需要羅特列克,甚至不需要那位女性的呼喊,在最開始的尖銳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從上空就有一個男人跳了下來,他徑直跳到了水缸上的那個小小樓梯,然后,開始抓住那束縛著莫泊桑的椅子。

  但是。

  但緊接著,從那些清晰的景色之中,某種聲音猛然綻放,壓過了那些尖銳的聲音。

  那是一種呢喃的歌唱,是蔓延在整個色彩之中彌撒曲,緊湊,卻又如此清晰,那些聲音是從景色之中綻放的,從那些無法觸及到的景色之中誕生的,在這一道彌撒曲出現(xiàn)的時候,一切似乎都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

  “緊急情況——

  站在水缸上的男人咬緊牙關(guān),他試圖抓住莫泊桑的椅子,可他的手無法觸及到那里——那些景色將他和莫泊桑完全隔絕,讓他無法觸及到莫泊桑的任何一角。

  男人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某一種回應(yīng),然后,在某一個時間點,他聽見了什么東西,他看向女性,然后又看向羅特列克,最后,看向某一個遙遠的地方。

  “我以卡爾蒂安的名義,允許在場所有人使用恩澤?!?p>  話音落下,紅色從羅特列克的身上流淌出來,繁雜的景色之中,羅特列克的那一抹紅色倒也不再起眼,這一種被壓抑之后的鮮紅色彩,這一種被抹去了明亮的紅,悄然無聲地蔓延在了整個小區(qū)域的地面上。

  【Le don des anges紅磨坊的雙人舞會】

  啪嗒,啪嗒,啪嗒——

  舞步和地面碰撞的聲響再一次響起,將那一切的聲音全部壓抑下去,羅特列克的恩澤更像是一個聲音的場所,在這些紅色的腳步聲蔓延開來的,這是和景色之中的彌撒曲不同的節(jié)奏,純粹通過舞步和地面的碰撞聲散發(fā)出來的節(jié)奏聲響。

  只有節(jié)奏。

  一下,然后接一下的節(jié)奏,這么肆無忌憚地踩踏在地面上,和地面碰撞,紅色的腳步在地面上如呼吸一樣閃爍,那是看不見的人們正在跳舞。

  亨利·德·圖盧茲·羅特列克,男,二十七歲。

  他出生在拉芙蘭的南部城市,拉芙蘭,阿爾比,算是南方區(qū)域第三大的城市,位于河流的中下游,地勢平坦,阿爾比是拉芙蘭比較著名的宗教區(qū)域,在王朝鼎盛的時代,這座城市曾經(jīng)因為宗教問題展開了許久的宗教斗爭,雖說最后并不是屬于阿爾比的勝利,但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的父親是一位騎兵軍官,也是‘圖盧茲’家族的主人,這個家族起源于十八世紀末,也就是一八零零年左右,這么算下來,圖盧茲家族其實并不漫長,但這短暫的時間已經(jīng)讓這個姓氏走完了很長的時光。

  如果再往前算一下,似乎圖盧茲也并不長久,到了羅特列克的祖父的時候,圖盧茲已經(jīng)算是衰敗了,這個所謂的家族也只有一片荒地,一棟宅邸,還有那岌岌可危的頭銜,為了讓這個家族繼續(xù)維持下去,羅特列克的父親與表親結(jié)婚,繼承了一片葡萄園和兩座城堡,即便如此,在當時的認定下,他們依舊不能夠算是‘貴族’,僅僅只是有一定資產(chǎn)的家族。

  作為羅特列克家族的第一繼承人,羅特列克出生的時候令整個家族都感到喜悅,他有一個同時出生的弟弟——不過沒有活過周歲,至此,他成為了羅特列克家族的希望,即便如此,他卻并沒有生活在陽光下。

  因為父親和母親的婚姻并不是因為愛情,以至于兩人的廣西十分淡薄,父親從軍中退役之后便染上了出游打獵,直到傍晚才會回來,于父親而言,所謂的家務(wù)事只是女人的事物,不應(yīng)該是他的工作,因此,全家的事物包括羅特列克的教育,全部落到了他的母親身上。

  母親承擔了全家的家計,還有羅特列克的教育,幸運的是,羅特列克在小時候展現(xiàn)了一定的繪畫和文學才華,可緊隨著這一個令人欣喜的消息一同到來的,還有羅特列克的‘病癥’,因為近親通婚的緣故,羅特列克的骨骼發(fā)育十分緩慢,這也導(dǎo)致了他的身高并不高,就連步行本身都顯得極為困難。

  如果沒有任何變化的話……他的一生都是如此。

  正因如此,那時候的羅特列克向往所謂的自由的運動,比如騎上馬奔跑,或者在舞會之中跳舞,正如他在成年的時候經(jīng)常去的葛樂蒂磨坊,那里經(jīng)常會有舞者在那兒跳舞,而后來,在王朝落幕的數(shù)年后,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地方,紅磨坊開幕了。

  “繼續(xù)!”男人的聲音吼道,將羅特列克從某一種回憶之中拉了出來,“把那些該死的旋律都壓下去……告訴那些人,我們找到那該死的異端了……他們在莫泊桑的‘夢’中,他們并不在卡爾蒂安……他們在這大腦和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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