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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晉

第七章 什么叫炒作?

竊晉 濃擇胡作陪 2102 2022-06-09 05:56:16

  “陶郎年紀輕輕,居然棋力如此之高,真是失敬??!”

  “是啊是啊,難怪小庾公都下不過,可以稱為當今一品了!”

  謝尚一去更衣,那些圍觀群眾們紛紛開始拍起馬屁來,仿佛忘了剛才跟風嘲諷陶旭的,也是他們自己。

  “子初年紀尚幼,可經(jīng)不起你們這群人的馬屁?。 ?p>  陶旭露了臉,作為引薦人的庾懌也臉上有光。他得意洋洋地接受著眾人的贊美,仿佛下贏了謝尚的人是他自己。

  “叔預(yù)(庾懌表字),這把是我輸了??晌也环賮硪话?!”謝尚的衣服濕的不多,簡單擦拭了幾下就又趕緊跑回來嚷嚷著再戰(zhàn)。

  庾懌自然沒什么意見,他樂得陶旭出風頭,就只怕謝尚輸急了。

  他轉(zhuǎn)頭看看陶旭,見陶旭也沒意見,便吩咐侍女們重整棋盤,再戰(zhàn)一局。

  綠珠一直默默地跟在陶旭背后不做聲。這是她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公子這么年輕,又在一群大官面前露臉,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跟著這樣的主子,不比跟著陶范老頭強?

  收拾起棋子來,綠珠也暗暗地和謝家的婢女較上了勁。

  “嘩啦啦”

  綠珠搶先一步收拾完了棋子,將棋罐放在了陶旭的手邊,溫熱的毛巾、溫熱的茶水,一應(yīng)俱全,然后乖巧的坐在一旁替陶旭扇扇風。一旁圍觀的眾人見陶家一個小丫鬟都這么賣力,更是對陶旭好奇起來。

  這一局謝尚知道了陶旭的實力,從布局開始就格外謹慎,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一百手過后,陶旭仍未建立起絕對的優(yōu)勢。

  可即便如此,讓二子的差距也依舊在悄無聲息中被抹平了。

  陶旭悄悄瞅了庾懌一眼,見他眼神中透露著迷茫,似乎又有些憂慮。他發(fā)現(xiàn)陶旭偷看自己,更是有一絲惱怒之色。陶旭只能估計是他不想讓自己贏謝尚太多。

  也罷,那就陪他玩玩吧。

  雖說謝尚這一局謹慎許多,但棋力上的差距依舊無法彌補。

  很快,謝尚的白棋再次陷入了危機,幾塊白棋依舊被陶旭找出了破綻。

  只不過這一次陶旭手下留情,一邊佯攻一邊扎牢自己的籬笆,幾塊白棋都有驚無險的活出。

  可度過了危機的謝尚仔細一看,全盤黑棋已經(jīng)掌握了十多目的優(yōu)勢。且黑棋處處厚實,毫無可乘之機。

  繼續(xù)收官,只能是自取其辱。

  “很好!很好!”謝尚把一顆白子放在棋盤的一角,示意投子認輸,“小友棋力之高,尚生平未曾所見。說當世第一恐失偏頗。但當世一品,絕非過譽?!?p>  謝尚也是個性情中人,畢竟是名門子弟,拿得起也放得下,棋雖然輸了,但臉還是要的。他當即起身,鄭重地朝陶旭行了一個大禮,然后嚴肅的問道:“小友如此棋力,不知是誰所授?可否見告?”

  對方認的暢快,陶旭也不能小心眼。他也起身回了一個禮:“阿翁在時,常指點一二。”

  “沒想到陶大司馬棋力也這么高??!”謝尚有些羞愧,“聽說當年陶大司馬在武昌駐扎時,曾把軍中的圍棋、樗蒲、六博這些游戲都扔進江里,說這些游戲都是旁門左道。我還以為是他自己不會下,口出過不遜之言。今日看來,他老人家真是到達了化境,才能看得這么透啊!”

  反正老頭子死無對證,陶旭就隨便吹唄。不過偷偷看庾懌一臉的驚訝,似乎他也被忽悠進去了。

  “棋乃小道,不可偏執(zhí)。大丈夫在世,文以修身,武以安邦,這才是立身之本。阿翁是一直這么教導我的?!碧招窆爸种t讓道。

  “陶公真是后繼有人啊!”謝尚一聽這話,頓時肅然起敬。他這話其實是對庾懌說的。

  庾懌老臉一紅,當然明白他話里什么意思。庾家雖然現(xiàn)在貴為國舅,掌握著東晉帝國的大半軍力,但最大的問題就是后繼無人。

  國舅爺庾亮的幾個兄弟,庾冰、庾懌、庾翼,都是當世公認的英杰??赦准业诙?,卻再難找出一個可以繼承職位的接班人。

  大司馬陶侃身故以后陶家的下場人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陶侃為東晉立下汗馬功勞都不免如此下場,庾家只是憑借外戚身份才如此顯貴,更兼十年前的蘇峻之亂其實就是庾亮一手釀成,據(jù)說皇帝陛下對庾家也是頗有微詞。

  所以,庾亮的北伐越來急不可待。

  倘若沒有建立起足夠的功勛業(yè)績,恐怕庾家將來的下場會比陶家更慘。

  這些道理庾懌何嘗不知道呢?所以這些年他到處結(jié)交青年才俊,只要是有些名氣的他就不肯放過。

  陶旭,自然也是他考察的目標之一。

  說實話,當陶旭送上玉座金佛的時候,他其實是十分失望的。原本以為軍神陶侃的孫子能有什么過人之處,可看來和其他的士族子弟也沒什么不同嘛。

  可昨天晚上陶范臨時送來的消息,又讓庾懌燃起了一絲希望。圍棋,可不是那么好練的。

  今天的陶旭沒有再讓他失望。作為皇帝的近臣、司徒王導的寵臣,謝尚的認可總算能讓陶旭在京城的士族圈子打響了第一槍。他這個引薦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值此國家多難之際,旭自當為國效命,驅(qū)逐羯胡!”陶旭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眾人,包括庾懌、謝尚在內(nèi),都默不作聲,反而神色各異起來。

  “庾公不是正在蓄力北伐嘛?”謝尚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把話頭轉(zhuǎn)到庾亮身上,“令兄現(xiàn)在荊州整軍經(jīng)武。陶公經(jīng)營荊州凡三十年,有小友這般才俊相助,想必大有可為。又為何要來建康求官呢?”

  謝尚當著眾人的面把庾懌和陶旭的用意抖了出來,雖說是心里的確想問,但也存了故意發(fā)泄一下輸棋的忿恨。

  “呵呵,這次陶卿過江,其實是應(yīng)殷公之邀,前來赴約的?!扁讘俸僖恍Α?p>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清談隱士殷浩雖然一直隱居在山林里,但他的名氣之大就連陶旭都如雷貫耳。

  簡單粗暴的說,殷浩就是咸康年間東晉的流量明星。但凡被他稱贊一下,哪怕是塊石頭也能成為金子。

  一聽殷浩不僅贊許陶旭,還要親自出山來會見他。包括謝尚在內(nèi)的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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