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洛蒂被特殊的居民組合吸引，白鴿233人性化地瞇起眼睛。
洛蒂不會知道，在一只白鴿臉上，居然會出現(xiàn)這種人性化的詭異笑容，而在它的赤紅眼瞳中，正映照著一只模樣滑稽的卷尾猴。
凱撒！
它是迷霧城的大管家，同等于一位“仲裁人”途徑序列5的“懲戒騎士”，迷霧城同樣是它的轄區(qū)。
洛蒂剛出現(xiàn)就被它發(fā)現(xiàn)了。
如果沒有它的安排，迎接洛蒂的，就不是城衛(wèi)小隊的監(jiān)視者，而是專門負責戰(zhàn)斗的懲罰者了。
畢竟是亞瑟打過招呼的適格者，凱撒自然要認真考察新員工的素養(yǎng)。
這也是它的本職工作之一。
當它發(fā)現(xiàn)洛蒂能引動“變化”時，白鴿的講述多了份恭敬：
“迷霧城有‘迷霧法典’，任何智慧生靈只要自己不愿意失去理智，他們就能永遠保持自我，不管是被‘死神’途徑高位者氣息污染變成的活尸，意外得到非凡特性的動物，還是原生的超凡生物……
“所有迷霧城居民，都擁有自我！”
白鴿的話語，讓洛蒂難以保持臉上的套路化笑容。
因為這是“操控規(guī)則”！
作為從第四紀就傳承“學徒”途徑的天使家族，基于“學徒”途徑的特點，亞伯拉罕的先祖有為后輩準備獨屬于“學徒”的傳承密室，幫他們降低風險，并節(jié)省扮演“學徒”、“戲法大師”和“記錄官”的時間。
對于早期的長老會和后來的各支脈家主，這個傳承密室還第二種作用。
整合歷史和神秘學知識，將它們安全封印在后裔的腦海，隨用隨取，從而縮短培養(yǎng)繼任者的時間，讓他們在起點就領先其他非凡者。
洛蒂就是一支支脈的家主，接受過“學徒”傳承。
她很清楚“操控規(guī)則”代表什么。
在第四紀眾神還行走于大地的時代，那場引發(fā)神戰(zhàn)的“四皇之戰(zhàn)”中，就有兩位統(tǒng)御帝國的神靈掌握著這種偉力。
所羅門帝國的“黑皇帝”，以及特倫索斯特帝國的“夜皇”。
前者是“律師”途徑的序列0“黑皇帝”。
后者是“仲裁人”途徑的序列0“審判者”。
家族記載，當年“四皇之戰(zhàn)”進行到后期，“夜皇”與“血皇”聯(lián)手，最先擊殺“黑皇帝”，隨后，“血皇”和“夜皇”也相繼隕落，只有南大陸的“死神”攫取了最大好處。
經過這場神戰(zhàn)后，“黑皇帝”和“審判者”這兩位序列0已經不可能再誕生了。
因為神靈們不喜歡過于強勢的帝國存在。
她不知道第五紀的羅塞爾為什么能晉升“黑皇帝”，但她知道眼前的迷霧城，完全符合歷史記載中對所羅門帝國與特倫索斯特帝國的描述。
這其中隱藏的含義，洛蒂不敢深想。
但大致能確定的神靈本質，卻讓她徹底放下心來。
“只要能給我復仇的力量，就可以了?！?p> 心中這樣想的她，重新恢復臉上的套路化笑容，問出來到迷霧城的第一個問題：
“感謝您的解答，我發(fā)現(xiàn)街道上沒有多少居民，是因為工作時間不同，還是其他與原因？”
對于這個問題，白鴿搖搖頭，解釋道：
“不全是，迷霧城的居民由人類、煉金生物、亡者與超凡生物組成，因為大家的生活習慣不同，所以并沒有統(tǒng)一的工作時間。
“之所以人少，是因為能成為迷霧城居民的適格者本來就不多，迷霧城是沒有信仰的國度，單是無信者就篩選掉了絕大多數(shù)人?！?p> 似乎知道洛蒂在想什么，白鴿233用翅膀為她指引方向后，繼續(xù)說道：
“我們的神并不需要信仰，可習慣被神靈圈養(yǎng)的人類，很難改掉信仰點什么的習慣，因此才有了‘迷霧君王’，祂不是我們的神，而是迷霧城本身，反正都要信仰，信仰自己的家園，總比信仰看不見摸不著的神靈有意義吧?！?p> 這個答案讓洛蒂感到驚訝。
但不是因為白鴿233說他們的神不需要信仰。
這種事對于“黑皇帝”和“審判者”兩位神靈來說太簡單了，只要祂們愿意，隨時可以將帝國范圍內的信仰收歸己用。
不管這些信仰原本是指向誰。
這是祂們權柄的特殊。
洛蒂真正奇怪的，是信仰自己的家園這件事。
這是偏離常規(guī)的新秩序，完美契合序列0“黑皇帝”的成神儀式。
她感覺自己猜到了，迷霧城的那位神靈是誰。
傳說中，在第五紀晉升“黑皇帝”的羅塞爾·古斯塔夫被刺殺后，用于成神儀式的9座金字塔陵寢，還有一座沒有被找到。
而“黑皇帝”的特殊就是，只要還有祂創(chuàng)造秩序傳播，祂就能在這些陵寢中復活歸來。
即便所有陵寢都被摧毀，祂的復活也只是變得更緩慢，不會失敗。
除非新的“黑皇帝”誕生。
屬于22條神之途徑中，最簡單粗暴的復活方式。
“會是祂嗎？”
心中懷著這種猜測，洛蒂的目光在一家餐廳門口，正打掃衛(wèi)生的長鼻子木偶身上短暫停留。
本想詢問煉金生物為什么也算智慧生物的她，及時察覺這句話在迷霧城可能是非常嚴重的冒犯，于是管住了嘴巴。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確實很重要，她只好重新組織語言，再次詢問道：
“請問……迷霧城的煉金生物是怎么保持智慧的，這是連蒸汽教會都無法輕易完成的神跡，在這里，好像很多？”
問話說完，洛蒂小心留意著白鴿233的反應。
通過“占卜家”的靈性反饋，她已經知道，眼前的白鴿233同樣是煉金生物。
大多數(shù)煉金生物的“智慧”，不過是制造者設定的指令，高度完善的指令，會給人煉金生物擁有智慧的錯覺。
可迷霧城的這些不是。
不管是對方講述的那個“迷霧法典”，還是來自本身非凡能力的占卜，都證明了這一點。
“很簡單，因為他們都寄宿著生靈的靈魂，即便是信仰‘死神’的國度，也有既不回歸冥界，也沒變成亡者的生靈，他們也想活著?！?p> “額……”
過于簡單、直接的答案，讓洛蒂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問這個問題，她是想排除掉“夜皇”這個可能性。
因為這位第四紀的帝王，娶了古神莉莉絲的從神“血月女王”奧爾尼婭為王后，從而得到了整個血族的支持。
而血族這條途徑的序列2就叫做“創(chuàng)生者”，擁有“生命”權柄，可以賦予死物生命。
白鴿233沒必要說謊。
因為答案是擁有生靈的靈魂，還是經過“創(chuàng)生”，很容易就能驗證。
這樣一來，她心中的那個答案就越來越清晰了。
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她用掏出懷表確認時間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慌亂，不再提問，專心跟隨著白鴿233的講解繼續(xù)前進。
“白天要留意建筑之間的陰影處，很多亡者過于留戀生者的生活，導致太陽升起前，無法及時回到家里，因為它們很多都不是超凡生物，普通的太陽光輝就能重創(chuàng)它們，如果不及時救治，它們會被曬死。
“迷霧城的貨幣并不是貴金屬與紙幣，而是貢獻點，與居民本人直接綁定。
“每周五的晚上7點，是百貨商店的打折日，會很忙，非常非常忙。
“……”
走完這段有些繞的中央大道，白鴿233帶著洛蒂來到一棟相對正常的黑色金字塔前，它內部的框架由堅實黑鐵搭建，外墻是由眾多半透明的黑色玻璃進行拼接，然后鋪滿。
在天光映照下，它就像一枚璀璨的黑寶石。
這棟金字塔建筑是迷霧城的市政廳。
根據(jù)白鴿233的指示，洛蒂通過能自動打開的黑色玻璃門，進入到以干凈明亮為主基調的辦公大廳。
除去正前方的白色大柜臺，左右共計分布著4個小型柜臺，在這些柜臺后面站著數(shù)量不等，服飾相同的女性事務官.
其中不乏煉金人偶、狼人、活尸等超凡生物。
不等她提問，白鴿233的介紹就來了：
“市政廳負責迷霧城所有現(xiàn)實側的業(yè)務，包括民事、商業(yè)、教育、土地、以及農業(yè)等等你能想到的業(yè)務，都可以來這里辦理。
“除了每個居民需要辦理的身份登錄要在中央柜臺，其余業(yè)務都不區(qū)分柜臺，找你喜歡的事務官就行，她們擁有的權限是相同的?！?p> 說著它用翅膀指了指放在市政廳大門兩邊的一排金屬雕像，說道：
“如果不想找事務官，也能使用這些煉金傀儡，它們能勝任所有不需要處理實物的業(yè)務，效率很高?！?p> 洛蒂點頭表示明白后，就一起來到由白色晶石打造的中央柜臺前。
白鴿233對一位有著人面蛇外表的女性事務官說道：
“這位是亞瑟大人選中的見習騎士，麻煩為她辦理身份?！?p> 這位非人類事務官相當專業(yè)，沒有因為聽到洛蒂是亞瑟選中的見習騎士就失態(tài)，始終保持著親和的微笑與端莊的儀態(tài)。
她面向洛蒂禮貌地彎腰鞠躬，然后略帶歉然地說道：
“尊敬的見習騎士大人，監(jiān)視者大人，我是丹妮，身份證明還請稍等，因為負責神秘側事物的騎士身份證明需要現(xiàn)做，大約需要10分鐘，我先為您推薦幾處適合的住所，您看怎么樣？”
對方用的語言，是洛蒂最熟悉的弗薩克語。
聲音婉轉動聽，語調平和均勻，忽略外貌的差異，確實是讓人身心舒適的服務體驗。
而住處同樣是她關注的問題，洛蒂沒有拒絕這份推薦的理由，于是肯定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得到許可后，丹妮從柜臺下方拿出一本書冊。
熟練地將其展開，它纖細的四只手臂共取出5張房屋資料，逐一呈現(xiàn)在洛蒂眼前。
兩棟一戶建，兩間二居室，以及一間一居室。
都是符合洛蒂預期的選擇，并沒有根據(jù)她的出身，直接選擇貴族居住的那種奢侈豪宅。
這種結果讓她的眉頭不自覺挑起。
是讀心？
還是單純的情報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