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在這古代經歷了一個生死輪回,她自然能夠理解,寧世泊的這份父愛有多深沉,哪有別的男人肯為女兒的健康減壽十年的?
“瞧瞧,咱們的閨女懂事兒了吧,都知道不讓爹爹隨便發(fā)誓了呢?!?p> 寧世泊笑得開心,一邊對身旁的愛妻道。卻聽余氏笑道:“爺還有臉說呢,也沒見像您這樣兒,什么話都能拎出來說……”一語未完,忽聽門外有人道:“鶯歌姐姐來了。”
隨即門簾一挑,一個鵝蛋臉大眼睛的漂亮女子邁步走了進來,笑吟吟對寧世泊和余氏笑道:“老太太聽說姑娘醒了,也十分高興,打發(fā)奴婢過來看看?!?p> 寧世泊和余氏忙鄭重道了謝,余氏笑道:“還要勞煩姐姐跑這一趟,芍藥下午吃了和大夫的藥,看上去很有用呢。明兒一早,我們便帶她去給老太太請安?!?p> 鶯歌笑道:“這倒不用急,老太太說了,務必要讓姑娘好了再過去。如今這已經過了中秋,天氣著實有些涼了?!?p> 寧世泊和余氏連忙答應了,這里待鶯歌出去,方由寧世泊抱著寧纖碧到了堂屋。
就見一個剛會走路的小男孩兒正在屋里搖搖晃晃的走著,如同鴨子也似,往往走幾步就一個腚墩兒坐到了地上,引得寧世泊和余氏都發(fā)出大笑聲。
一個瓜子臉面的少婦垂頭站在一旁,面帶微笑看著那小男孩兒走路,待看見寧世泊等人出來,便連忙上前輕聲道:“六姑娘大好了?阿彌陀佛,真是上天保佑?!?p> 余氏點頭應了一聲,看見那小男孩兒,笑容擴大幾分,上前抱起來道:“宣哥兒還是走不穩(wěn)當,得多看著些?!?p> “是?!蹦巧賸D也露出笑容,欣慰道:“雖然還走不穩(wěn),比先前卻能多走兩步了,今早沒來給太太請安,一直鬧著婢妾,這不,這會兒就跑了進來。”
這少婦是寧世泊的一個妾侍,姓蘭。因為余氏和寧世泊夫妻五年,就只得寧纖碧這么一個女兒,因此寧家老太太做主,又給寧世泊納了一房妾。
寧世泊夫妻情深,本不同意,奈何自己在家中地位并不高,三房又一直無所出,沒奈何之下,只好答應了姜老太君,卻提出條件,這人選務必要自己來選。
余氏當日嫁過來時,身邊倒是帶了兩個丫頭,一個叫做玉蘭的對余氏忠心耿耿,后來嫁給一個管事的兒子。另一個玉芝卻是伶俐聰慧,寧世泊生恐抬了她做姨娘后,生出那些貪婪心思,因此最后到底從家生子兒中選了一個姿容不錯,看著身材好生養(yǎng)的收了房,果然,蘭姨娘進了門沒多久,就傳出喜訊,之后就生了宣哥兒。
蘭姨娘的為人寧纖碧是清楚的,十分溫柔可靠,對余氏也足夠尊重。自己從小和宣哥兒的感情也很好。
本來這一家是和和美美的,卻不料寧世泊之后被人算計,不得不將那個肖姨娘收進門,從此后,這三房就被那狐貍精給攪得漫天風雨,讓余氏在妯娌和婆母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來了。
余氏和寧世泊先去寧馨院給老太君請了安,余氏又服侍老太君用過晚膳,這才回來,宣哥兒又跟著余氏玩了一會兒,一家人才用了晚飯。
要說起來,就連寧纖碧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母親真正是深受三從四德荼毒,這個賢惠心慈就別提了。
宣哥兒因為是三房唯一的根苗,所以出生后便被抱到余氏身邊,認在她名下,被當做嫡子來養(yǎng)育。
只是余氏看蘭姨娘每日里渴望期盼的模樣神情,又覺著不忍,到最后,這宣哥兒等于是在她們兩個手里長大的,對兩人都是一樣的尊敬親切,這卻是三房的一樁美談了,從前寧纖碧只覺著這是古代女人的生存守則,只如今,她重活一回,自然不會再這樣想,只覺著寧氏雖然可敬,又何嘗不可憐?
吃過飯后,大家捧了茶坐在一起吃,通常這是三房最活躍的時候,蘭姨娘和余氏都喜歡聽丈夫講那些古往今來天南海北的逸聞趣事,而寧世泊在這方面也是十分的沒有架子,高談闊論侃侃而談,氣氛十分融洽。
寧纖碧窩在余氏懷里,靜靜聽著父親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小小的外室內回蕩著,心中有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激蕩:多少年了,她竟然還能再過一次這樣的生活。原先只恨造化弄人,然而現(xiàn)在,她是真心實意的感激上蒼,感激它還能再給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
話題漸漸就轉移到即將歸家的寧三老太爺?shù)纳砩?,余氏便道:“今兒老太太把我們叫去簡單說了下,當著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問。卻不知老爺知不知道這三叔的情況?究竟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我如今還是云山霧罩的呢?!?p> 寧世泊笑道:“你們這還真問對了人,合家除了老太太,恐怕也只有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說完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三叔從小兒就和咱們家失散了,唉!也是他運氣不好,偏趕上離亂時候出生,當日舉家隨著大隊伍撤往別處,祖母生下他后,咱們家人竟被亂兵追上,馬車四散奔逃,祖母和三叔也被沖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祖母想著一旦遇上亂兵,母子兩個都難逃一死。所以便忍痛將三叔托付給當?shù)匾粋€人家,只身追趕祖父去了。后來安定下來,祖父和祖母派人回去尋那戶人家,不過是三個月功夫,那戶人家就已經搬得不知所蹤。這事兒一直到祖父祖母閉眼之前,仍是淚流不止,當是他們心頭的一大遺憾了?!?p> 蘭姨娘便皺眉道:“那戶人家怎地如此不守信用?既托付了他們,便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才是?!?p> 寧世泊冷笑一聲道:“原本祖父祖母也不知這當中有什么情由,那會兒雖是亂世,可后來去尋他們的時候,那村子分明并未經歷過什么磨難戰(zhàn)火。直到前些日子,大哥遇上了三叔父,見到了戴在他脖子上的那尊玉佛,兩人相認之后,這才明白原委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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