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昂的手術(shù)費
“你回來干什么？走得遠遠的，別回來了?！?p> 沈君洋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是讓林珊月快走。
林珊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沈君洋，臉色慘白，瘦骨嶙峋，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
病床旁邊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同齡的孩子，長得白白胖胖，正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拿著時下最新款的游戲機玩。
心里的酸水像是灌了一壇醋，酸澀得直逼眼眶，眼淚花子忍不住就盈滿出來。
“君洋，疼嗎？”
沈君洋搖搖頭，忍住疼痛用盡全力擠出一個微笑，“不疼?！?p> 不疼？怎么會不疼？
林珊月知道他是在強撐，才13歲的孩子，怎么會懂事到這個地步？
想她13歲的時候，還賴在媽媽懷里撒嬌呢。
醫(yī)生說，沈君洋的心臟病必須要盡快手術(shù)，否則就沒救了。
“盡快是多久？”
“最遲一年?！?p> “手術(shù)費是多少？”
“可能要15萬元左右，只多不少?！?p> “好，知道了?！?p> 在手術(shù)之前，他每天都必須要吃藥維持著才行。
這次進醫(yī)院，是因為他不舍得把錢花在藥上，放棄了吃藥，才會暈厥過去。
“君洋，你……”
“這個…”
沈君洋把一個用紙包得厚厚的東西，暗黃色的，看起來有點分量，估計是用了很多層油脂包裹住的。
那一定是他最珍貴的物品了。
“這是什么？”
“給你的?！?p> 沈君洋虛弱得猶如風一吹就會浮動的楊柳，黑色的瞳孔里沒有光亮，蒙上一層灰霧。
他把它珍重地交到她的手掌心，再讓其聚攏，叮囑她謹慎地保護好才行。
林珊月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包裹得厚實的物品，一層又一層地揭開。
心中忐忑得像坐蹺蹺板，七上八下。
一踏揉搓得皺巴巴的錢出現(xiàn)在她面前，有2角的，5角的，10元的，20元的……
差不多有手掌那么厚，共計100來塊錢。
若不是趕緊轉(zhuǎn)過身去假裝被風吹到，趕緊揉了揉眼睛，恐怕眼淚就掉下去了。
“你給我這個干什么？”
沈君洋慘白地咧出潔白的牙齒，雪蓮山下，開出潔白的、紅色的花朵。
他說：“你說你的家在很遠的地方，這個是給你的路費，這樣你就可以回家了?！?p> 若是昨天，林珊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拿著錢跑，跑到一個足夠適合她的大舞臺重新開啟另一種人生。
可是今天，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兒躺在床上，他那么帥氣，那么可愛，那么的堅強，那么的懂事……
她不忍心，不舍得，更放不下。
她要賺錢，賺很多很多錢，要把他救活，要讓他長命百歲。
“你先好好休息?！?p> 幾十厘米的對面，小男孩忽然放下游戲機驚呼起來，原來是有一個男子舉著大蛋糕進來，唱著動人的生日祝福歌。
林珊月暼眼過去，見那來人正是顧凌。
顧凌看到她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有些驚訝。
“那是我表弟，今天是他生日，這小家伙，嚷著洗冷水澡，把自己給弄感冒了，生日就只得在醫(yī)院過了?！?p> 什么時候她的孩子也能好好兒地過個生日，能吃上一個蛋糕？
林珊月心里想的是孩子，顧凌把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道：“我都知道了，你家老大生病了，是不是？”
“嗯，需要一大筆手術(shù)費，哎…”
她不住地嘆氣，才20歲，硬是把自己活成七八十歲的老婦人，一天天愁眉苦臉。
顧凌難得欣賞一個女生，看她身陷困境，出于好心，便道：“或許你可以再找一份工作，這樣籌錢比較快?！?p> 顧凌推薦的工作，是他顧家產(chǎn)業(yè)下的一個工廠，里面有一個車間主任的職務(wù)，很適合林珊月。
“工資一個月2500元，可以兼顧銷售的活兒，拿到單子有提成。
輔導時間可以改到下班后，你覺得如何？”
上帝為其關(guān)上一扇門，一定會打開一扇窗的，比如顧凌，就是為她打開的一扇窗。
林珊月是一百個答應(yīng)，可隨即顧慮又來了。
縣城到鎮(zhèn)上開車要40分鐘左右的路程，如果走路，那更是要花上兩三個小時。
而她沒有車，只能走路，這樣一來，每天起早貪黑影響工作效率不說，還沒有任何時間照顧孩子。
這樣想來，林珊月覺得這并不是一個最優(yōu)的選擇。
“你是在擔心上下班的問題？早上9點上班，下午5點半下班，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讓你蹭車，但要付車費?！?p> 顧凌完全顧慮到她的自尊心，并且他提出要收費，林珊月就能夠毫無顧忌地搭車了。
“我送你們回去?！?p> “啊，這……”
她是三個孩子的后媽，而他是前途無量的富家子弟，林珊月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名聲，就怕影響顧凌的前程。
“沒事，謝謝了，我找車回去?！?p> “你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程，最后一班小巴車是四點半。”
沈君洋才剛剛出院，身體還非常虛弱，不可能走得了幾個小時。
林珊月一咬牙，答應(yīng)了讓顧凌送他們回家。
“我不是讓你走嗎？”
林珊月寵溺地摸了摸沈君洋的后腦勺，“臭小子，你就這么不待見我?！?p> 沈君洋漲紅了臉，“不是，我……”
“我都知道，不過不管你怎么說，我哪里也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恢復了健康，除非你們都長大能夠獨當一面……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說出口，全部埋葬在心里。
為了能夠讓這個家不再雞犬不寧，林珊月選擇對沈涼城冷處理，無論他怎么吵怎么鬧，無論他怎樣言語刺激，她都把他當空氣。
幾次下來，沈涼城知道這樣不起作用，也就什么都不做了。
林珊月第二天就拿著顧凌的介紹信去廠里報道，廠里的環(huán)境極其之差。
不過現(xiàn)在看到什么都不奇怪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千金大小姐了。
只是，骨子里的那種氣質(zhì)還是存在的。
比如，她鄭重威嚴地站在廠長的面前時，廠長還以為是上面的領(lǐng)導來檢查工作。
“原來是顧少介紹的，行，那我先帶你去看食堂和住處？”
“我不住廠里，直接帶我去車間吧，我要盡快熟悉業(yè)務(wù)?！?p> 憑借她聰明的腦袋和高智商，廠里的那點兒活不廢吹灰之力就能夠上手，工作任務(wù)不重，工作量不大，空閑的時間，她就用來備課，以便把更多的知識教給顧凌。
中午是提供午飯的，食堂的飯菜不豐盛，不過也能入口。
林珊月剛拿起餐具正想打飯時，顧凌變魔術(shù)一般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你得和我去參加一個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