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強的說法,印證了荀寧此前的猜想。余三刀勾連眉山草寇,打開了城門,促使鄭強一干人等劫掠蘇家。
冤有頭債有主,荀寧也就沒有對鄭強下殺手。事實上,荀寧今日前來,獨自一人上眉山,本意就是尋找機會,挾制鄭強,以期能夠交換出蘇瑜。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鄭強竟然會親自出馬對付自己。因而,荀寧也就將計就計了,也就沒有廢那么多周折了。
“呵,余三刀,你給老子等著吧!”
望著馬背上奄奄一息的蘇瑜,荀寧眼神中流露出了殺氣。
勾連草寇、掠奪民女、欺壓百姓……任何一條罪狀都足夠余三刀在牢里呆一輩子了。
讓余三刀坐牢,那可太容易了,畢竟荀寧手中握有余三刀的罪證。但荀寧可不是個善茬,傷了蘇瑜不說,還差點兒將蘇家屠滅,這等血仇,荀寧豈能不報?
離開眉山之后,荀寧帶著蘇瑜回到了蘇家。他將蘇瑜交給蘇恭和張氏安頓好以后,便是開口交代了起來:“岳父大人,眼下眉州已是不大安全了。余三刀若是知道蘇瑜被我救出來,必定會派人前來再次襲擾的。為今之計,你們須得盡快趕往汴梁。我現(xiàn)在修書一封,你們到了汴梁后,就將其交給種家種詁,到時候自會有人照應(yīng)的?!?p> 荀寧在汴梁半年,沒攢下什么銀錢,但是攢下了很多人脈關(guān)系,只要他有需求,總歸會有人能幫到他。
“唉,你在眉州,就小心為上吧?;噬隙ㄏ碌耐昊槿兆邮侨率迦?,你一定要在那之前趕回汴梁?!?p> 蘇恭知道荀寧的擔(dān)心,眼下的蘇家已經(jīng)被眉山草寇劫掠的不成樣子了,蘇家的生意也自然做不下去了。更何況,眉州還有余三刀在,很顯然他們再留在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荀寧,你一定要平安回到汴梁!”
蘇瑜已經(jīng)醒了過來,昨晚她受到了驚嚇,昏迷了大半天。當(dāng)她得知是荀寧一人一騎一樸刀將自己從眉山草寇大寨里救出來的時候,所有的話都化作了感動的淚水。
所謂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蘇瑜明白荀寧的不易,也知曉他會做什么。前途漫漫,不可預(yù)知,對于蘇瑜來說,她所能做的就是不給荀寧拖后腿。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蘇家已經(jīng)破敗,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幾名護院將家中僅剩的財物收拾打點了以后,荀寧就與眾人告辭了。
荀寧站在眉州東城門,望著遠(yuǎn)去的車駕,他心中便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了。
“聽說了嗎,昨晚眉州草寇進城來了,劫掠了蘇家。據(jù)說,是余三刀聯(lián)合的。我猜測著,他應(yīng)該是為了報復(fù)荀寧,并且也為了得到蘇瑜才這么做的。真是可惡!”
“唉,余三刀那個狗官,竟然還活著?昨日荀寧就應(yīng)該殺了他,如果我是荀寧,哪怕是背負(fù)著觸犯律法的責(zé)任,我也要宰了余三刀!”
“可惡,如此欺壓害民的狗官,朝廷竟然不管?如此朝廷,要它何用?還不如學(xué)著眉山草寇一樣,上山為賊,打家劫舍,快活一生!”
荀寧提著樸刀,走在大街上,他的面色很冷漠。即便是人們?nèi)齼蓛勺h論著昨日之事的時候多有評論之言,傳入荀寧耳中,他的面色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黃昏時刻,荀寧來到了眉州知州余三刀的府衙大門前。望著眉州的府衙宅院,荀寧知道,今日他要快刀斬亂麻,不會再給余三刀任何機會了。
“什么人?擅闖府衙?大膽!”
“啪——”
面對府衙前攔路的守衛(wèi),荀寧抬手就是一槍,命中了守衛(wèi)的額頭,登時就沒了性命。
“私闖府衙,你要造反了不成?”
“啪——”
又是一槍,第二個府衙守衛(wèi)被荀寧結(jié)果了性命。
“快去把知州大人叫過來,這個人要造反了!”
“把余三刀叫出來,否則你們得死?!?p> 荀寧已經(jīng)顧不上遵守律法了,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事。
府衙守衛(wèi)見著荀寧有些兇悍,一個個的縮在一起,不敢上前阻攔。很快,這些人就將余三刀帶到了府衙的院落中。
余三刀因為昨日被荀寧拿手銃傷了腿,因而現(xiàn)在的他走路只能靠別人攙扶著。
“放肆,荀寧!”余三刀的一條腿上纏著繃帶,一瘸一拐的從府衙后廳來到了院落中,他與荀寧剛一照面,便是開口呵斥起來,“昨日我已經(jīng)認(rèn)錯,你還想怎樣?”
“呵?聯(lián)合眉山草寇,屠滅蘇家,你膽子夠肥的?”
荀寧冷聲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箋。那封信箋正是余三刀寫給鄭強的,其中的內(nèi)容,荀寧粗略的看了一下,就是要求鄭強劫掠蘇家,任其支配財物,而蘇瑜則是要貢獻給余三刀。
望著荀寧掏出的那封信,余三刀的面孔頓時扭曲了起來,瞳孔也收縮了一下,原本還有模有樣的官威,立刻憋了下去,說起話來都結(jié)結(jié)巴巴了:“荀寧……你聽我解釋!”
那封信被掏出來的時候,余三刀就知道自己要完了。早上鄭強派人來告訴自己,說蘇瑜已經(jīng)被抓到了青云寨,他本來是想趁著今夜去一趟把蘇瑜帶回來的。沒曾想,現(xiàn)在竟然被荀寧給救了回來,而且拿到了自己和鄭強等一眾草寇勾結(jié)的證據(jù)。
余三刀明白,接下來不管自己如何解釋,都不可能阻止荀寧了,但想活命的本能,讓他不得不開口求饒。
“官匪勾結(jié),動本公子的蘇瑜,你活到頭了!”
這一刻,荀寧真正做到了沖冠一怒為紅顏!
什么律法,什么大宋,去他丫的!官匪勾結(jié)的余三刀,今日不死,更待何時?
荀寧不給余三刀解釋的機會,直接抬手扣動手銃的扳機,一顆子彈精準(zhǔn)的命中了他的腦門。
在場的所有府衙護衛(wèi),都能清晰的看到余三刀額頭上憑空多了一個血洞。那個血洞很小,撐死不過一根手指頭那么大。
“額……”
荀寧和余三刀的距離很近,手銃的穿透力被放大了許多倍,子彈甚至是穿過了余三刀的頭顱,打到了后面的墻壁上。
余三刀的喉嚨里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字,隨后整個人就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荀寧見狀,手中的樸刀一按,隨即往他的尸體上啐了一口,便是手起刀落,將余三刀的頭顱斬了下來。
頓時,鮮血濺滿地面,很多府衙護衛(wèi)勃然色變,紛紛往后退卻。
“這……”
他們被荀寧的所作所為,嚇得連口都不敢開,生怕自己說錯話,到頭來的下場也會像余三刀那樣。
“呵?你們聽好了,本公子乃是皇上賜封的文武朝議郎,在朝有建言獻策糾察百官之權(quán),在外有巡查各州依律治官的職責(zé)?,F(xiàn)在查明,眉州知州勾結(jié)眉山草寇,屠滅蘇家,釀成慘案,依大宋律法,斬立決!來,你們幾個人將余三刀的頭顱,掛在府衙門外,讓城中的百姓好好看看這狗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