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內(nèi)心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大廳的符祖神像上真的存在什么他沒發(fā)現(xiàn)的痕跡,被這三個地符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來興師問罪了吧。
“這三位是?”陳奇故作平靜,疑惑問道。
青年符師則是略顯不自然地回答道:“這三位是我符廟修行院的教師?!?p> “他們聽聞剛才神像炸裂的動靜,便立馬帶人趕來,如今已經(jīng)控制住大廳內(nèi)的場面,試圖找出作亂之人。”
“然后他們聽說大廳中人,唯有前輩你被我?guī)У竭@里,所以就……”
青年符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也多了一絲羞紅之色。
“元竹,此事我自會解釋,不用勉強。”
三名教師之中,為首一個年紀(jì)最大,修為最高,發(fā)絲半黑半白的老者抬手說道,
“還請這位小友見諒,實在是神像炸裂,事關(guān)重大,雖然我等也很感激你護住大廳內(nèi)眾人,但還是希望小友你能配合我等的調(diào)查?!?p> “這是所有人都要經(jīng)歷的過程,絕非懷疑小友你一人?!?p> “這是自然,我明白的?!?p> 陳奇輕笑回答,內(nèi)心也稍稍放松下來。
看來神像上并沒有痕跡留下,三個教師過來,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進行調(diào)查。
指不定還打算從陳奇這里獲得作亂者的線索。
畢竟以陳奇在大廳內(nèi)搶眼的表現(xiàn),也許真的有察覺到過什么。
“多謝小友的諒解,”老者笑聲說道,“元竹,快去備茶。”
“是。”
青年符師恭敬說道,執(zhí)禮退出房間。
“老夫刑逢春,敢問小友是?”
“陳奇。”
“還請問陳小友,當(dāng)時在大廳,在神像炸裂之前,可曾有察覺到什么?”
陳奇搖搖頭:“事發(fā)突然,并無察覺?!?p> 有也不可能說出來。
“那神像炸裂之際,你可判斷出是何符術(shù)導(dǎo)致的?”
“這我也不知,作亂者的手段著實詭異,”陳奇再次搖頭,“在下見識淺薄,不知刑老先生可否在神像碎片上有所發(fā)現(xiàn)?”
“老夫慚愧,亦是一無所獲,”刑逢春無奈搖頭,“那情況,就仿佛是神像自然炸裂一般?!?p> 隨后,刑逢春又接連問了陳奇幾個問題,大都是一些細節(jié)上的小事情,試圖以此找出作亂者的線索。
此時,被稱為元竹的青年符師端著茶水糕點重返,刑逢春便打算就此結(jié)束調(diào)查詢問,轉(zhuǎn)為好好款待陳奇,感謝其之前救下大廳眾人。
“刑教學(xué),如此草草結(jié)束調(diào)查,是否有些不妥啊?!?p> 一名一直沒說話的中年教師抿了口茶,忽然說道。
在他身旁,另一名教師則是面露無奈苦笑,似是曾想阻止前者發(fā)言,卻又失敗了。
“章正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刑逢春眉頭微皺:“該問的我都問了,你還想如何?真把陳小友當(dāng)成犯人嗎?”
“那有何不可,”章正教低哼一聲,“賊喊捉賊的事情又不是沒發(fā)生過?!?p> “說不定就是你的這位陳小友故意破壞神像,又裝成好人出手救助,想要以此博取符廟的好感,來達成某種目的呢。”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怎么,刑教學(xué)還能完全否認這個可能性不成?”
章正教雙眼微瞇,看向陳奇,
“你若沒有過這個想法,區(qū)區(qū)例行的詢問調(diào)查,何必要我們?nèi)她R至?!?p> 陳奇聞言,頓時眉頭一挑,但也沒有太過驚訝。
不過有趣的是,在陳奇的感知中,章正教其實對陳奇的惡意不大,之所以現(xiàn)在這般行為,只不過是在故意與刑逢春作對罷了。
“兩位不必爭吵,清者自清,章正教若是還有疑問的話,盡管向我提出便是?!?p> 陳奇舉杯飲茶,淡然說道。
“那我便問了,你究竟是何人,剛才在大廳內(nèi)我也看到了,神像碎片之?dāng)?shù)成百上千,人符師斷然不可能全都攔下,縱使是地符師也無法輕易做到。”
“到底是哪家哪派培養(yǎng)出了你,你來京城符廟,又是為了什么?”
章正教目光爍爍,一開口就問到了重點。
他是符廟修行院的教師,教導(dǎo)的都是大乾各地匯聚而來的天才,所以更是明白,似陳奇這般年輕之人,擁有地符師威能,那是相當(dāng)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么是借助符具之威,要么就是真的有硬實力。
但以上兩種人,大都來自頂級勢力,早就聲名遠揚,大家知根知底。
這突然冒出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陳奇,難免會令章正教懷疑,不過他還猜想陳奇可能是個化名,所以便想追問摸清。
若陳奇答得上來,解釋清楚他的身份來歷,那么他是黑是白,自然也就好說。
但若陳奇答不上來,或者故意隱藏身份,那么大家就有很多話題可以嘮叨嘮叨。
至少一個嫌疑犯的名頭,那就跑不掉了。
“在下山野出身,不值一提,”陳奇微微一笑,“但我絕非可疑之人。”
“我這里有一封來自云陽城符廟的介紹信,此次前來符廟,是找一位名叫齊凱歌的符廟中人,有事相求?!?p> “沒想到還沒找到這位齊凱歌,只是想要給符祖上一柱香,便惹上了這等麻煩事……恩?三位這是怎么了?”
陳奇聲音一頓,發(fā)現(xiàn)在場的另外幾人表情都有些錯愕。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僅剩的那名符廟教師搖頭苦笑,
“你把介紹信給我吧,我就是齊凱歌?!?p> 陳奇面露詫異:“當(dāng)真?”
“我還用得著騙你嘛。”
齊凱歌無奈說道,
“若我猜的沒錯,這封介紹信應(yīng)當(dāng)是云陽城的廟祝寫給你的,那人須發(fā)皆白,名為齊凱勝,是我的族兄?!?p> “還真是。”
這會輪到陳奇表情錯愕,老廟祝的姓名的確是齊凱勝,眼前之人能夠一語道出老廟祝的姓名,應(yīng)當(dāng)就是齊凱歌沒錯了。
隨即,陳奇便取出介紹信,交到齊凱歌手中,后者接過信件,當(dāng)著大家的面拆開閱讀,先是眉頭一皺,隨后又舒緩開來。
“章正教,看來這位陳小兄弟的確沒有嫌疑啊?!饼R凱歌說道。
章正教眉頭一皺:“齊正教,你不能因為此人與你族兄有關(guān),就擅自斷言吧。”
聞言,齊凱歌也有些不悅:“我從小與我族兄交好,他的眼光,我相信是不會錯的?!?p> “而且信件中提到,云陽城符廟也發(fā)生了一起神像損壞事件,經(jīng)查后發(fā)現(xiàn)是六神教所為,在清剿六神教的過程中,陳小兄弟與云陽城當(dāng)?shù)毓俑?、世家和符廟協(xié)力合作,滅亂黨,救百姓,功勞甚大,堪稱英雄豪杰?!?p> “如此有功之人,又豈會在符廟內(nèi)生事。”
說得好,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陳奇面不改色地聽著齊凱歌的夸獎,仿佛他只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實際上他內(nèi)心里卻是在瘋狂點頭。
而刑逢春也是趁機說道:“按照信件所說,該不會我們這里的神像炸裂,也是六神教所為?”
“很有可能,”陳奇面色嚴肅,“六神教的神賜之力詭異莫測,與符術(shù)迥然,我們無法察覺也并不奇怪?!?p> “我就見識過一招日月黃昏刀,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陳奇語氣加重,反正坑都坑過了,不介意再坑一次六神教。
刑逢春與齊凱歌一同點頭認可。
符廟里外上下設(shè)立了不少防護手段,所以誰都不認為有人能夠隔空在符廟外面悄無聲息地炸裂神像,定是當(dāng)時在大廳內(nèi)的某人。
可這也只是依據(jù)符師的情況去判斷,若說這其中有六神教的神賜之力在干涉,那么事情便又有不同的可能性了。
“但這樣子做,對六神教能夠有什么好處?”章正教眉頭緊皺,“這只會讓朝廷加大對他們的清剿力度?!?p> “也許他們就是故意想要這樣呢?”齊凱歌沉聲說道,“最近各國使節(jié)齊聚京城,不只是我們好奇緣由,六神教也肯定會好奇?!?p> “通過故意制造混亂,引發(fā)事件,令朝廷應(yīng)接不暇露出破綻,說不定就能探一探此次事情的……”
刑逢春擺手打斷發(fā)言:“齊正教,這些事情還是少為議論,既然此事有六神教的嫌疑,那么就不能只由我等處理,必須得上報才行?!?p> “這樣,我接下去會去通知副院長此間之事,齊正教便在此好生招待陳小友,至于章正教嘛……”
刑逢春微微得意笑道:“勞煩章正教你走一遭,帶上一些人手,去搜查看看周邊可有六神教的蹤跡?!?p> 章正教聞言,面色頓時一沉,但也沒說什么,冷哼一聲后奪門而出。
見此,刑逢春呵呵一笑,道別一聲后也相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