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萬毒林,周身那一圈圈深幽幽的綠色逐漸的在變淡,像蛇類的這種毒物,無主的幾乎已經(jīng)開始準備冬眠了。
冷鎩月一身破敗的衣服也是換了一身行頭,五彩毒蜘蛛吐的蛛絲被她當成絲線縫成了一件衣服,這蒼瀾大陸的衣著也就跟中國古代差不多。
而刺繡這門技術(shù)。
作為一個古老家族的后世傳人,傳承幾千年,那些古老而復(fù)雜而迂腐的死規(guī)矩還是沒有變。女子是需要學(xué)會女紅的。
而且按照族規(guī),女子必須在規(guī)定的年歲里面完成這項偉大的工程。
冷鎩月在十七歲之前是從來沒有感受到這一項工程的好處的,只是穿越而來,沒有想到,,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好處的。
最起碼可以換掉那一身又臟又破的藍色布衣。
隨著最后一針的完成,以上襦下裙的服裝形式,上襦并不是一般的短襦而是有點長,雖然沒有達到肚擠處,但在肚擠的上方,上襦是白色的,下裙也是白色的,只是白色的下裙裙擺之上繡了幾朵含苞待放的黃色山茶。
鞋子就跟古代的繡花鞋一般被她繡用白色的絲線所繡,上面也添的是幾朵黃色的含苞欲放的山茶。
這只是初冬,再說她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三成,沒有必要穿得那么多。
她與云瀾天有約定半個月之后在南秦蠻荒和東楚的東楚江交界之處會面。若是沒有見到人,便依照云瀾天給她的那個地圖去尋找他們。
只是現(xiàn)在肯定不能夠原路返回,從這里走到北燕大漠都需要十天半個月的,然后穿過大漠還要去南秦,沒有兩三個月根本不行。
這樣子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唯一的途徑便是通過那西涼女尊國,按照這個大陸分布的形勢來看,女尊的那邊若是猜得不錯,應(yīng)該是南秦蠻荒的另外一頭,也就是與東楚的東楚江交界之處,剛好是目的地。
只是,半個月現(xiàn)在只剩下十三天了,十三天內(nèi)橫穿西涼女尊踏足南秦蠻荒和東楚的東楚江的交界之處,一樣是困難無比。
不過還好,十三天橫穿西涼就可以到達目的地的話,總比那什么繞道幾乎兩三個月才能到達要好得多吧。
……….
月黑風高殺人夜,在秉承著不能夠在浪費時間的情況下,冷鎩月在晚上便是啟程了,一些隨身帶的東西被放在了空間戒指里面。
但是空間戒指不能夠放活物。
于是就只帶了美美和幾只毒物在身邊。
【憑虛臨風】是她在逍遙谷的時候得到的一部輕功,練到深處人影無形,如清風拂月。人就可以跟風一樣快。
而可此的冷鎩月腳步飄逸,整個人在萬毒林中快速的穿梭著,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不知能否在天亮時感到西涼女尊的城門之下
天邊開始微微的顯露出魚肚白,蒼瀾大陸的兩個太陽,大蒼瀾和小蒼瀾已經(jīng)開始微微的露出紅光,兩個太陽雖然大小不一,但是升上高空的速度是一樣的。
這樣子看來,比地球上的日出要壯觀許多,不過冷鎩月現(xiàn)在顯然是沒有那個心情去看什么日出。
前方露出一條大路,她已經(jīng)離萬毒林很遠了,一夜的行駛雖然她恢復(fù)了三成的功力,但這身子骨太弱了,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多,她微微的喘了口氣。
大陸的盡頭露出了一片青黑色的城墻,城墻的上方爬滿了綠色的毒蔓,無數(shù)的毒蔓相交,隱隱可見里面還有毒蜘蛛,毒蝎子,毒蜥蜴這種毒物。
萬毒城三個大字似乎是依照萬毒林來取的,依舊是青黑色一片。
西涼的女人是可以袒胸露乳在外行走的,相反得是男人則是必須要嚴嚴實實的包裹成個女人的模樣,發(fā)飾什么的居然也是如同女人一般。
未出嫁的男子出行是需要用面紗蒙臉的,冷鎩月看到這城門城外的勞作多是女人,膀大腰粗的女人。
相反男子卻嬌小柔弱。
冷鎩月一個騰身從樹上飛了下來,徑直得向那城門走去。
“站住,什么人?!?p> “進城的。”冷鎩月微微皺了皺眉頭。
“進城?一銅幣,那邊去交了來。”
“……..”很明顯,冷鎩月忽略了在每個世界里面都有的錢的問題。
當然,若是還在地球上,她擁有數(shù)不清的財富,她都是一擲千金的人,怎么還會在乎這幾角的小毛利。
只是……
冷鎩月有點呆,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尷尬…..
“不要告訴我,你連一銅幣都沒有,你就想進城?”夸張的尖叫,那個膀大腰粗滿臉肥肉的守門女官夸張的笑了起來。
就憑借著這么一叫,所有的守門衛(wèi)都是紛紛注意了過來。
“諾,就是這個家伙,這個丑丫頭,竟然是連一銅幣也沒有,比乞丐都還要窮。
“哈哈哈…….比乞丐還要窮?”
“滾遠些吧,那….得至少把一銅幣籌齊了再過來吧….哈哈哈….”
“要不,你從我胯下鉆過去,我就讓你過這個城門如何?”一個守門女官,已經(jīng)把她的腿抬到了一塊石頭上,周圍的人頓時捂住了鼻子,胯下一股惡臭在彌漫。
冷鎩月沒有說話,什么都沒有說,還是那張奇丑無比的臉上連一絲波痕都沒有找到,最開始的那一絲尷尬早就九霄云外了。
她沒有用手掩住鼻子,她的眼睛里面漸漸的有了一層像寒冰散發(fā)出的白霧一般的東西。
“丑丫頭,到底是鉆不鉆啊….你若是不…..”
“慢著,這錢我給她出如何。”一個悅耳的聲音有點清脆。
“誰啊…..不知道這是我場子么。呃…..十一皇子…..”
“屬下參見十一皇子,剛才說錯話了還請十一皇子勿怪。”說著那個女官一只腳跪了下去然后行了個禮,又自己起來了。
周圍的女官更是禮都沒有行。
“放肆,見到皇子,還不行禮,你們這是什么態(tài)度?!币粋€藍衣小廝站了出來,大聲的呵斥著,只是可惜沒有人禮他。
“小四?!?p> “皇子…..她們太不懂規(guī)矩了….”那藍衣小廝憤憤不平道。
“我們不懂規(guī)矩?哼…..一個卑賤的男婢所生下來的東西?!币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在場的哪一個守門女官說的。
“你們…..”
“好了,小四,別說了?!?p> “一枚金幣應(yīng)該可以讓她進城了吧?!鼻宕喽鴲偠穆曇粼俅雾懫稹?p> 滿身肥肉的守門女官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眉清目秀的十五歲的男孩兒,不過十五歲應(yīng)該稱得上是男子了,女尊等級森嚴,一個不過是卑賤的男婢為皇室所生下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兒,自己可是宰相府的人…..若是…..
“你干什么呢,皇子也是你這種小官可以隨便看的么?!彼{衣的小廝再次的咆哮了起來。
“哼,皇子….”女官眼中閃過了一絲**。
“進去吧?!迸賷Z過了金幣,還乘機掐了一把油。
“你可以進去了?!焙每吹哪凶訉χ滏|月笑了笑,彎彎的眉毛,可愛的酒窩,讓在場的女官們再次的吞了吞口水,堪比花樓頭牌啊。
冷鎩月的眼睛微微的散去了寒意,只是手指微微的動了動。漠然的雙眼對上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只是里面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冷鎩月的身體不可察覺的抖了抖,透過眼睛可以直指一個人的心靈,記得她以前學(xué)催眠術(shù)的時候,那個催眠大師曾經(jīng)這個樣子說過。
那種悲切到骨子里面的憂傷,她這一輩子只在那個女人的眼睛里面見到過,沒有想到在這里居然也見到了一雙憂傷的眼睛。
冷明月,你。還好么?
“我叫十一,你呢。”好聽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似乎是怕驚動了什么,眼眸溫柔的望向冷鎩月。
“冷鎩月。”冷冷的聲音響起,惹得旁邊的小廝很是不滿。
“喂,我家十一皇子救了你,你居然這個樣子說話。你是什么態(tài)度?!?p> “這個皇子,不當也罷?!?p> “你你你….你居然敢這樣子說。”一旁的小廝很是不滿的眼神,仿佛是要把冷鎩月給吃了,他很憤怒的是,自家的皇子救了她,免除了她被人侮辱,她居然還是這樣子的反應(yīng)?
“這里有十個金幣,全部給你,不知道作為行路的盤纏,你是否夠?”好聽的聲音而又顯得溫柔,在十一的眸子里面,冷鎩月看到了一種名字叫做關(guān)愛的東西。
“皇子,那….那可是你一個月的俸祿?!彼{衣小廝在旁邊著急了。
“拿著吧,不用管小四,他就喜歡亂說話。”
冷鎩月皺了皺眉。
“嫌少,還是不夠?”
“若是不夠,我再湊湊?”
沒有再等下一句話,冷鎩月一把便是抓過了那青色的小布袋。
十枚金幣在里面顯得有些稀少零零碎碎的,還有些聲響。冷鎩月轉(zhuǎn)頭沒有一絲留戀回頭就走了。
“皇子,那可是你一個月的供奉,你就這樣子給她了,她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哎,這世界上怎么有這樣子的人……..”藍衣小廝在旁邊憤憤不平的說著,大有主子一下令就把金幣那一個月的供奉搶回來的念頭。
“我說主子,你就是好心,這西涼國太女一個月一千枚紫金幣的俸祿,就說我們是男子,比不得女子,你看看那些哪家的皇子不是一個月至少也有一百金幣俸祿?得寵的皇子甚至還有一百紫金幣的俸祿呢。您看看我們…..一個月十枚金幣的俸祿,還…就這么給了人…你說就這么給了人也不算什么….說不得…只是那人還一副理所應(yīng)當還不領(lǐng)情,這..這居然領(lǐng)了金幣,就自顧自的走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我說小四,你就是話太多了…..難道我要看著她被別人欺負而不管么?!?p> “可是…可是…..”
“可是那是我們一個月的俸祿對不對,那我們這個月節(jié)約一點不就好了么,上個月不是還有余下的五枚金幣么?!?p> “那可是您好不容易存下的,給皇妃看病的?!?p> 冷鎩月終究還是倒回了頭,她雖是冷心也冷情,但是她….雖說也有這無情的名頭…但有些事情想必這個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是跟著他們在一起走的…..連累,有些說不過去了,冷鎩月看了看手中這青色的小布袋。
而在這個時候從萬毒城門口出現(xiàn)了一群人,一個肥大的女官滿臉淚水的拉扯著一個黃衣的女人。
“小姐,就是那個丫頭,就是那個丑丫頭,肯定就是她,肯定是她下了毒,才讓張三和李四她們一群……小姐,你要為我姐姐報仇啊…她們死得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