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胎仙聞言看向病床上的劉安,不緊不慢的將畫筆塞入袖子里:“你睜開眼后似乎認得我?我們以前見過嗎?”
他實在是不記得見過劉安。
“而且,你見到我的表情很驚訝,很不可思議?!被籼ハ梢浑p眼睛死死的盯著劉安。
劉安聞言面色一滯,到底是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見聞,隨即不動聲色遮掩過去,一雙眼睛看向霍胎仙,眼神里充滿了平靜坦然,沒有絲毫的破綻:
“大人不記得我,我卻記得大人。昔年咱們曾經(jīng)在鎬京見過。想大人乃是堂堂吏部侍郎嫡子,怎么會來縣衙中做主簿這等賤役?是以看到后不由得震驚?!?p> 解釋的很完美,但霍胎仙卻不信。
示意劉安躺在床上,霍胎仙不動聲色的走到桌子前,將手中圖卷緩緩鋪開,眼神里露出一抹怪異之色。
封神榜就像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畫卷被鋪開,因為霍胎仙背影的遮擋,床上的劉安并不能看到封神榜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認識我不說,還主動贈予這般寶物,真當我是傻子不成?!被籼ハ舌亓司?,體內(nèi)的金黃色血液流轉(zhuǎn),血液中的神力開始鼓蕩。
“嗯?”
霍胎仙眼前虛空變換,浮現(xiàn)出了劉安的氣數(shù)。
然后霍胎仙驚呆了!
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那眼前虛空,看著身前那浩浩蕩蕩,連綿無盡的金光,照破萬里虛空。
有的只是浩蕩無盡金光,那金光中無窮祥瑞云紋閃爍,一道道奇妙氣機映入霍胎仙眼簾中。
“功德無量!”
看著那浩蕩無窮盡的云朵,霍胎仙腦海中閃爍出四個字。
“這廝是什么來頭?竟然有無窮氣數(shù)?堪稱是無量氣運。”霍胎仙的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這等人物,他要是敢動手寫到封神榜上,只怕他第一個要先反噬死。
在哪無量的氣數(shù)之下,有一個霍胎仙熟悉的天秤,天秤上是他熟悉的漏斗。
浩浩蕩蕩綿綿無盡的金光,此時正在一點點轉(zhuǎn)化為紫色沙粒,一顆一顆的墜入漏斗之中。
“這廝簡直是一個活祖宗。要是運用得好,我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我雖然無法書寫他的名字,但要是能借助他的手,將仇人的名字可印在封神榜上……”霍胎仙不由得怦然心動。
他心動了!
“這是一個祖宗!一個活祖宗!必須要留在身邊,必須要伺候好了?!?p> 至于說對方是什么來路,霍胎仙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考慮,對他來說似乎并沒有差別。
霍胎仙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雙手敲擊著案幾,封神榜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其體內(nèi):“你好好養(yǎng)傷,日后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叫你餓著。你以后就跟在我身邊,我定會為你謀劃一個前程?!?p> 聽聞霍胎仙的話,那邊劉安心中暗自道:“果然,不愧是前世那個仁義道德堪稱無雙真君子的霍胎仙?!?p> “大人恩情,小人無以為報,日后定不會忘記大人的恩典。”劉安裝作感激,眼睛里淚花四濺。
霍胎仙轉(zhuǎn)過身,看向病床上的劉安,目光溫潤聲音柔和:“你莫要擔心,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你只管住下就是了?!?p> “大人,不可掉以輕心。那些人窮兇極惡,此地雖是官府衙門,怕那些人也不會忌憚?!眲埠眯奶嵝?,他可不想長安府衙門毫無防備,被那些窮兇極惡之輩暗算。
為了一卷神話圖,以及一根神話級別的畫筆,別說是長安縣衙,就算大內(nèi)深宮,這些人也會想盡辦法混進去,然后將寶物給偷盜出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更何況如今長安縣高手匯聚,小太師、小侯爺就在這長安縣,那個膽大包天之徒,竟然敢來冒犯?”霍胎仙不以為然。
見到霍胎仙這幅不以為然的表情,劉安心中焦躁,但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提醒。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直接勸說霍胎仙?他該怎么勸說?
除非是將神話圖卷與神話級別畫筆的事情說清楚。
霍胎仙走出屋子,來到差房內(nèi)看著手中畫筆,不由得越看越喜歡:
“這畫筆端的不簡單,其上描繪龍鳳,有奇妙之力守護,豈能簡單的了?而且上面還刻印著太古文字……”霍胎仙打量著手中畫筆,只覺得其中采光蒸騰霞光瑞瑞,似乎有無數(shù)紋理蘊含其中,筆桿內(nèi)一股恢宏浩蕩磅礴無盡的氣機在氣內(nèi)震動。
“這桿筆絕對不凡,怪不得能引動滅門慘禍。此人氣運滔天,洪福無邊,能有此寶倒也實屬正常。只是唯一叫人忌憚的就是此人來歷?!被籼ハ蓳狭藫项^。
“不管其有何來歷,懷有何等目的,就沖他這一身氣數(shù),我也要交他這個朋友?!被籼ハ舌止玖司洹?p> 縣衙外
七八個擺攤的攤販匯聚在一起,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雙雙眼睛俱都是看向了衙門的大門口。
“確認嗎?那人是在衙門中?”一個挑著蘿卜的小販低聲道了句。
“不錯,就在衙門內(nèi)。咱們昨晚循著感應,已經(jīng)鎖定了目標,那寶物就在衙門后院?!迸赃呝u豆腐的大漢低頭回了句。
“衙門內(nèi)?倒是麻煩了?!碧籼}卜的小販道:“為了抓捕這小子,咱們已經(jīng)折損了三十多位好手,更是暗中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可誰曾想居然還被他給逃了?!?p> “對方逃到縣衙,怕不肯輕易出來了。上面交代的東西要是暴露出去,你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好?!辟u豆腐的小販吐了一口吐沫。
“長安縣衙又能如何?上面發(fā)話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寶物奪回來。三位大人已經(jīng)暗中潛入長安城,出手牽制住本地神靈,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咱們了?!辟u蘿卜的小販道:“叫人,咱們今夜攻打衙門,趁長安縣的衙門內(nèi)沒有反應過來,將整個衙門屠了?!?p> “屠戮衙門會不會太過了?要是萬一朝廷追究下來,朝廷神話出手,你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辟u豆腐的小販縮了縮脖子。
旁邊賣大蔥的販子不樂意了:“別將朝廷想的那么強。朝廷是強,能鎮(zhèn)壓天下。但朝廷有三百六十五縣,所有強者分配下去,又能有多少?”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那邊賣餅的販子插嘴道:“小侯爺率領大軍忙著在潘陽湖搜尋重寶,那文荃也是不安生,在長安大地尋找傳說中的神話圖卷。文荃將長安衙門的差役調(diào)走了一半,長安縣令王泰證道神話失敗命不久矣,此時正是我等的最佳時機?!?p> “咱們只要在長安城內(nèi)制造幾次屠殺案,將縣衙內(nèi)的高手調(diào)遷出去,然后你我一道出手攻破長安縣衙門,簡直易如反掌?!辟u大蔥的小販看向眾人,眼神里露出一抹戾氣:
“我會將組織中,所有附近能調(diào)遣來的高手,盡數(shù)全都調(diào)遣來。畢其功于一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至于說小侯爺?shù)热巳舨煊X動靜返回來?那咱們就將動靜遮掩下去不就得了?”
眾人三言兩語,不多時便已經(jīng)有了章程,然后作鳥獸散。
如此過了三五日后
霍胎仙正在差房內(nèi)處理文書,許久后才抬起頭:“張三,今個衙門怎么這般寂靜?”
平日里這些差役混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賭錢,吵吵鬧鬧成一團,今個不曾聽聞那吵鬧聲,霍胎仙還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大人,您不知道,長安附近的村子,不知為何接連發(fā)生命案,村莊被血洗,甚至于有差役死在了外面。幾位捕頭都抽調(diào)人手前去追捕兇手了。”張三回了句。
一旁床榻上休養(yǎng)生息的劉安聞言一個機靈,不由得身軀一顫,尖叫著道:“不好!”
眾人俱都是齊刷刷的向劉安看去,只見劉安道:“必然是那伙兇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他們故意在周邊制造兇殺案,就是為了將衙門內(nèi)的差役引走,然后想要闖入衙門內(nèi)殺了我。血洗整個衙門?!?p> 張三聞言噗嗤一笑,笑的前仰后合,喘不過氣來:“哈哈哈,你這廝簡直笑死人了。你可知曉,這里是哪?”
“這里可是長安縣衙門,周天子三大封地之一,攻打衙門無異于直接造反。自我大周開國一萬八千年來,還從未有人做過如此瘋狂之舉?!睆埲穆曇衾餄M是嘲諷。
那劉安頓時急了,一雙眼睛盯著霍胎仙,目光中滿是焦急:“大人,這混人也就罷了,您可要相信我,長安城外的殺戮絕不是偶然,而是這伙人沖著長安縣衙門來的?!?p> 霍胎仙聞言眉頭皺了皺,沒有理會狂笑的張三,而是看向劉安:“你確定這伙人是沖著衙門來的?”
“對方今夜必定動手?!眲驳馈?p> 霍胎仙面色沉著,看向了狂笑的張三:“衙門內(nèi)還有多少人手?可否請來附近的援兵?”
聽聞霍胎仙的話,張三嗤笑著道:“大人,您也相信他的鬼話?這里可是長安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