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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二年,五月十六日清晨,天色如洗,萬里如碧。
雖然已是夏至時節(jié),但是天氣卻并不炎熱,剛剛發(fā)亮的天空偶爾飄過幾朵白云,本該是正值炙熱的季節(jié),在這個清晨卻溫和了許多,仿佛老天爺也識趣的為威震天下的“戰(zhàn)神”祝賀大喜,不敢造肆一般。
今日的長安城家家披紅,戶戶結(jié)彩,萬民同慶,闔城上下共同來慶祝這個非同尋常的日子,對長安的百姓來說,關(guān)羽就是他們的守護神,真是因為有他在,長安才得以享受太平。
如此喜慶的氣氛,也將長安城因為戰(zhàn)亂披上的陰霾掃蕩一空,大街小巷飄蕩了歡聲笑語。老人和孩子們都穿上嶄新的衣裳,等著一睹“鎮(zhèn)國武安侯”娶妻的風采。
被戰(zhàn)火和災難壓抑的太久的百姓們,迫切需要這樣的一個大喜之日來沖散晦氣,奔向一個新的光明的開始。
漢代的婚禮程序比較繁瑣,因為今天婚禮的新娘子與新郎倌的經(jīng)歷和身份與一般人迥異,況且也沒有所謂的高堂在世了,因此一切從簡。
不過無論如何貂蟬也是第一次嫁人,當然,嚴格來說也是關(guān)羽第一次娶妻,因此除去婚前的繁瑣禮儀之外,正婚之時的任何禮儀,關(guān)羽都吩咐按照風俗舉行,一樣都不可少,他要送給自己喜歡的人一個風光的婚禮。
二人平日住在一個府邸里面,總不能關(guān)住大門直接入洞房就完事了吧?因此郭嘉提議,婚禮隊伍繞長安城一周,以示與長安城的所有百姓同樂,關(guān)羽欣然從之。
因此天剛朦朦亮的時候,由二百多人組成的婚禮儀仗隊伍,就喜氣洋洋的在“鎮(zhèn)國武安侯”府門前,吹響喇叭、嗩吶等樂器,敲鑼打鼓,歡天喜地的等待著新娘的出閣;一輛由六匹頭頂系著紅布的紅色駿馬拉著的寬大馬車,此刻正披紅掛彩,靜靜的等候在人群里面。
關(guān)羽今天換上了一襲大紅色的新郎服,頭戴新郎倌帽,站在府門前笑呵呵的與每個人抱腕打著招呼。
同樣一身大紅衣服的郭嘉則作為“御”【注①】跟隨在關(guān)羽身邊,張遼、陳群、皇甫嵩等一干武將此刻都在門前高興的談話,一身大紅衣服的郭嘉,今天則成為了眾人拿來開玩笑的對象。
“奉孝,何時輪到你娶親啊?到時候這個‘御’可就由我擔當了,同為潁川同鄉(xiāng),我責無旁貸,到時候你可休要找了別人,不然這洞房我可要替你入了?!标惾憾阍趶堖|后面笑呵呵的道。
郭嘉隨即反唇相譏:“好你個陳長文,去年我到徐州之時你剛剛納了一房十六七歲的小妾,也沒有說要我做‘御’,這么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就插在了你這半截老頭子頭上,真是可惜了,還有你從去年來了長安快一年了吧?也不派人把幾位嫂夫人接來,也不怕四位嫂嫂出了墻?!?p> “群今年才二十八歲,哪里是半截老頭子,不過是比小妾年長十歲而已,奉孝休要給群亂扣帽子?!?p> 聽了二人的玩笑話,眾人無不發(fā)出高興的笑聲,周倉咋著舌道:‘看著這么熱鬧,俺也想娶媳婦了,君候可別忘了你前日說過的話呀!”
陳群與郭嘉的玩笑話倒是提醒了關(guān)羽,前世他玩三國的戰(zhàn)略類游戲之時,在后期的魏國擁有一名叫做“陳泰”的大將,便是陳群而立之后才有的兒子,在缺乏人才的三國后期,文武雙全的陳泰對于魏國壓制西蜀起了很大的作用,說不定就是陳群納的這個小妾所生,人才難得?。?p> 想到這里,關(guān)羽開口道:“長文啊,抽個時間讓周倉帶著幾百名兄弟去徐州把你的家屬全部接來,免得兩地分居,也好省卻掛念?!?p> 陳群躬身施禮拜謝道:“多謝君候成全!”
關(guān)羽又笑著道:“還有啊,長文,等以后你的家眷來到長安之后,讓關(guān)某在你的幾個兒子里面挑選一個天資聰穎的做我徒弟如何?”
陳群聽了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差跪下磕頭了,加官進爵,賞金賜銀也不能讓他高興的如此這般,這可是當今的第一戰(zhàn)神啊,要是讓自己的兒子從小跟在他身邊,將來練不出一身武藝,只能說自己的“種子”太膿包。
“新娘子來啦……”
不知道人群之中何人吆喝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齊劃一的,如同中了邪一般望向緩緩敞開的朱漆大門。
只見大門開處,貂蟬頭戴一束鳳冠,身穿一襲大紅霓裳,梳了一個高貴典雅的發(fā)髻,頭頂上蓋了一層鑲金絲邊的薄薄紗巾,絕美的容顏在紗巾的掩蓋之下若隱若現(xiàn),更是平添一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韻,在一名“媵”【注②】的攙扶下,被幾名侍女簇擁著,裊裊婷婷邁出了“鎮(zhèn)國武安侯”府的門檻。
忽然一陣微風吹來,仿佛不經(jīng)意一般掀起了貂蟬頭上的紅色蓋頭,頓時一張傾倒天下眾生的俏臉呈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中。
在這一剎,敲鑼的忘了敲鑼,打鼓的忘了打鼓,吹笙的忘了吹笙,拉弦的忘了拉弦;圍觀的女人們情不自禁的長大了嘴,聊天打屁的男人瞪直了眼,屏住了呼吸,熱鬧的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仿佛在這一刻被這張巧奪天工,美的縱是千言萬語,罄竹也難書其一二的絕世美人懾去了魂魄。
“美啊,果真是美人,我確信,貂蟬就是中國有史以來最漂亮的女人!至少是我所見過的女人里面最漂亮的!”關(guān)羽內(nèi)心在這一刻告訴自己。
以前貂蟬總是淡施薄粉,而從未似今日這般濃妝艷抹,縱然之前每日耳鬢廝磨,今日目睹貂蟬的這番絕世風采,關(guān)羽的內(nèi)心也不禁波瀾壯闊,心潮澎湃,大丈夫在世能有今日,夫復何求?
那完美無瑕的紅唇,若是能一親芳澤,縱死又有何憾?
那張玲瓏剔透,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張俏臉,若是能一朝擁有,誰又會在乎萬里江山?便是萬萬里江山,亦可棄之如敝屣!
那楊柳玉腰,怎堪盈盈一握,攬在懷中任憑鐵你石心腸,只怕也會化作繞指柔情,愛不釋手,縱然魂斷牡丹花下,也會含笑九泉!
那勝過天仙的一顰一笑,優(yōu)雅舉止更是讓人魂不守舍,恍惚以為便是天際的仙子下凡也只怕不及萬一。
如此絕色美人只是在眼前盈盈一笑,便能讓人縈繞腦海三日,便是不吃不喝,只怕也不會感到饑餓。
一片寂靜中,貂蟬輕輕伸出蔥玉般的纖手,將紗巾蓋攏了遮住嬌容,輕騎朱唇,朝著關(guān)羽萬般柔情的輕輕喚一聲道:“夫君,良辰金貴,該上馬了……”
關(guān)羽方才從飄飄欲仙的感覺中緩過神來,正正衣襟,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奏樂,繞城一周!”
失魂落魄的樂手們被關(guān)羽的話語驚醒,一個個急忙端起手里的樂器奏響,鼓樂之聲再次響起,響徹整個長安大地。
注①:漢代的伴郎
注②:漢代的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