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所有人向門外看去,一個長著八字眉,金魚眼,大嘴叉,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板著臉,邁著八字步,四平八穩(wěn)的走了進來,身后只跟著兩個護衛(wèi)。
他身穿藍色官袍,一雙眼睛犀利有神,不怒而自威。
李毅打量著這個人,見他腰帶上配有一塊橢圓形的漢白玉,知道他應(yīng)該是刑部的按察使。京城的按察使有權(quán)處理京城的各種突發(fā)案件,今天這件事正歸他管。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派的人。如果是太子的人還好說,說不定是太子派來接應(yīng)她的,如果是其他派系的人,怕是會引來不少麻煩。太子帶著人先走了,明擺著是這件事得由她來背這個黑鍋。要是和別人在妓院為了女人打架,大不了嚇對方一下,給點錢也就打發(fā)了??善珜Ψ绞侨遒t王的小舅子,這個儒賢王在朝中地位極高,弄不好就會驚動宗人府,傳的滿朝皆知,剛?cè)刖┚驮诩嗽簽榱艘粋€姑娘和儒賢王的小舅子大大出手,自己想低調(diào)都難啊!
那老鴇見來了個能平事的高官,趕快上前,認真的回話。也許是顧忌李毅的背景倒沒有偏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按察使將嘴一撇,嘴角都拉到了耳后,眼神莫名,看不出他的想法,肅然說道:“京城已經(jīng)下了嚴令,嚴肅法紀,不管是誰,趕到這個時候生事,都必須嚴辦?!?p> 他看了五爺一眼,淡淡的道:“竟然五爺受了傷,那么還是讓官差護送五爺回府養(yǎng)傷吧,等這件事上報以后,如有需要在勞煩五爺去趟衙門。至于這兩個打架的直接帶回去,關(guān)進牢里,由上官裁決?!?p> 他說完起身,隨意的掃了李毅一眼,也不容那五爺說話。五爺不服氣還想說些什么,身邊的隨從拉了拉他的衣袖。也只好作罷,氣鼓鼓的帶著手下,隨著幾名官差離開。
李毅無奈的跟著官差去了衙門,現(xiàn)在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偛荒芴С鎏訝敯桑缓糜仓^皮去坐牢,隨便他們怎么處理,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禱太子爺早點派人來救她吧!
隨著官差到了衙門,也未審問,直接將她和歐陽博押送到牢房。兩個官差打開笨重的大門,迎面撲來一股難聞的惡臭,陰暗潮濕的牢房,只有一條昏暗狹長的小路。兩邊是用木欄隔開的一個個牢間,坐著些衣衫襤褸的囚犯,表情木然。一個官差在前面引路,七扭八拐的到了一個小木門前,將這門打開,里面的環(huán)境似乎能比外面好些。至少每個牢間的地上都鋪著干爽的稻草,只有些發(fā)霉的味道。通風(fēng)口開的也比外面大些,能夠照進陽光。一直走到了最里面,兩人被關(guān)在了一個僻靜的牢房中。這里離外面很遠,四周沒人,有厚厚的稻草和溫暖的陽光,倒是勉強可以住人。
見那官差離開,歐陽博麻利的將稻草堆到一起,鋪出一張厚厚的床。又將外衣脫下,鋪在上面,蹲在哪,回頭看著李毅,“過來坐吧!休息一會,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離開。”
李毅不習(xí)慣的看著四周,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坐牢的一天。這古代的牢房可比現(xiàn)代的差多了,想來還是現(xiàn)在的人比較幸福,至少法律是公正的,人人都是平等的,即使犯人也比這古代的囚犯待遇好多了。吃的飽,穿的暖,住的地方也干凈衛(wèi)生。
“沒想到我會這么一天!”李毅輕嘆,側(cè)頭笑瞇瞇的看著歐陽博,“我倒想起了一首詩。走進一間房,四面都是墻。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p> 歐陽博輕笑,“這是什么詩???聽起來怪怪的,你做的?”
“我哪有這樣的才華,是小燕子做的,這是個很長的故事。簡單的說呢,就是民間的一位女子叫小燕子,幫一位失落在民間的公主找父親,結(jié)果這個小燕子被皇上錯認了女兒,和一位皇子相愛了。鬧出很多笑話,經(jīng)歷了很多波折,這首詩就是小燕子被關(guān)在牢里時做的,我只是借用一下。”
歐陽博神情古怪的說道:“這個小燕子最后和那個皇子在一起了是嗎?”
“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好的結(jié)局?!?p> “太子,他……”
李毅見歐陽博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偷笑,這個笨蛋不會是吃醋了吧!也是,這個周慶好像是有意與自己親近,不過他的這種親近,可和男女之間的情愛無關(guān)。想的簡單點是他想交自己這個朋友。想的復(fù)雜些不知道他的親近有什么目的,自己會不會無端又要卷進什么是非里。不管是什么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只有隨遇而安了。還是歐陽博比較好,永遠都不會有那么多的算計,不用費心的去猜他的心思。
她走過去,坐在厚厚的稻草堆上,將歐陽博拉到她身邊坐下,依靠著他的肩膀。
“太子喜歡那個朵兒姑娘,她長的很美,人也聰明。我只是將歌詞寫給她,輕唱了三遍,她就學(xué)會了?!?p> “我就知道那首歌是你教給她的,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歌,挺好聽的?!?p> 李毅注視著歐陽博的臉,他的臉泛著微紅,人也顯得不那么自然。
“你覺得那個朵兒姑娘漂亮嗎?”
歐陽博有些失神,沒有回答,愣了一會,回過神,握住了李毅的手,溫柔的問:“李毅你孤單嗎?像是那首歌里唱的,會覺得總是過著一種孤單的日子嗎?”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很孤單,因為孤單所以依賴著親情,渴望著友情,追求著愛情。有人說男人和女人其實是一個圓的兩半,每個人都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自己那個圓的另一半。有的人找到了所以過的圓滿,有的人總是錯過,所有一生都會留有遺憾?!?p> 歐陽博凝視著她,眼神深邃,如同幽深的大海。他抱著李毅的肩頭,緊緊的將她擁在懷里,“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孤單,不管未來等著我們的是什么?!?p> 李毅一陣心酸,從現(xiàn)代來到古代,雖然有過失敗的戀愛,可是一直都想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的人。不需要什么豪言壯語,不需要肉麻的海誓山盟,只要對方牽著自己的手,平淡的走過一生。可是為什么明明找到了,又會覺得這么不真實,好像幸福就是隨時會消失的泡沫,即使再美麗,在陽光下再燦爛,都會有破碎的那一瞬。難道是因為在意所有患得患失嘛?
她不愿多想,回握著歐陽博的手,依靠在他的懷里,想讓這一刻的幸福變得長些。
外面?zhèn)鱽硪魂囯s亂的腳步聲,李毅警覺的起身,走到木欄邊,向外看著。三個官差押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向著這邊走了過來。那老頭六十多歲,臉頰深陷,像是大煙鬼??赡请p眼睛卻額外的幽深,精明。
走到近前,一個官差打開了李毅老房的大門,一把將那老頭推了進來。
“老不死的,騙人也不挑個地方。”
老頭向前搶了幾步,站穩(wěn)身形,不以為然的冷笑,“不出一個時辰,你們就得把我請出去?!?p> “做夢吧!哥幾個我們走,今天真是邪性,竟來些找死的主?!?p> 幾個官差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老頭沖著他們的背影唾了口口水,罵道:“沒長眼的東西!”
他罵罵咧咧又說了幾句,回頭打量整個牢房,目光落在了歐陽博的身上,沒好氣的說:“喂,年輕人,不要占著所有稻草,給我勻些?!?p> 歐陽博起身,丟給他些稻草,拉過站在一邊的李毅,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三個人誰都不再說話,沉悶一陣,那老頭無趣的看著四周,眼神掃過李毅。又馬上轉(zhuǎn)了過來,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他皺著眉頭,忙伸出手掐算一陣,眉頭越皺越緊,忽然眼中光芒一閃,狡黠的注視著她,陰惻惻的問道:“你最近可是接觸了什么遇血而強的邪物?”
李毅一怔,難道他說的是那把嗜血短劍嗎?這老頭不會真的有什么本事,算出什么吧!
“沒有!”歐陽博冷著臉,一口否認,眼睛直盯著那老頭看。
“哈哈,你們不承認也不要緊,我是不會算錯的。這個東西已經(jīng)被你打開了封印,與你血脈相連,只要你一見血,便能召來那個邪物?!崩项^看著李毅篤定的說著,又掐著下巴,想了一會,貪婪的說道:“這個東西不是你能駕馭的,不如讓給我如何?你把那東西召來,我?guī)湍闶樟怂?,這樣也省得以后這東西給你惹上血光之災(zāi)。畢竟是用血控制的東西,邪氣太重?!?p> “你看錯了!”歐陽博警惕的回答,抓住了李毅的手。
“哼,真是不知好歹,我這可是在幫你們。竟然你們不知道領(lǐng)情,那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個東西我是要定了,今天你們想召也得召,不想召也得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