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時困難,下時易。
城墻的北方邊角有自行發(fā)動的定時傳送靈陣,剛踏上去,靈光大作,眼前的景物就再度變換了。
城墻就已經(jīng)夠叫人吃驚了,沒想到城里更是了不得,清一色的黑色磚石建成的一棟棟房屋,高閣,小樓,坐落有序,分布有秩,不亂不擠,不迷不疏,各種功能建筑的相依都恰到好處,感覺就像是有人精密計算過一樣。
街道上沒有在寧城,無名城中見到的很多小商小販擺攤呦呵叫賣的場景,反而人們只是在很友好的交談著,就像是在討論什么話題,很專心,很投入,完全陷在了幾個或一群人的世界里。
一路上,所有的居民都是如此,他們的服飾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顏色絕不會超過三種,大部分人都是白袍,無論男女。每個人都在對某一問題發(fā)表自己獨特的看法,每路過一群人,都能聽到很有趣的問題與回答。
建筑門口通常有石頭做成的長凳寬椅,剛好容得下至少五個人,并且每走過一個街道,都能看到不少可以歇息的地方。
街道上,稱不上是燈火通明,每隔一段距離,都有透明的冰凌柱頂鑲嵌著人頭般大的渾圓光滑的深海夜明珠,散發(fā)瑩瑩的綠光,再由冰凌柱放射出來,光澤很亮,卻很柔和,在這樣的街道里面,任意行走,完全不會害怕。
很難想象,原始森林的對面,就是建筑文明如此別具一格的文明都市,就連下雨時的排水通道也有安排,隨處可見的凹陷露土林帶,花草帶,比青磚鋪成的平坦街道略低半尺,青磚之間仍有細(xì)縫,也可用于排水。
就連花寒看著這些建筑,也不禁動容了。他雖然不覺得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但也明確知道,他是族類里真真正正的皇族,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北幽宮殿里。
宮殿和街道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可這種獨特的氛圍,卻是沉悶的皇宮里所沒有的,想到這里,花寒也寬了心,不能要求太高,畢竟他看到了那無名城外的乞丐,為富紳出賣勞力種地,到頭來卻只顧溫飽的農(nóng)民。
“仔細(xì)一算日子,出海也有快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孟爺爺和李真銀把無名城管理的如何了?算了,以后總會回去的。”花寒自喃了一句,隊伍也剛好停了下來。
“到了,這里就是族長居住的地方了,待會兒進(jìn)去以后,一定要懂得察言觀色,不該多說的話別說,不該多問的也別問知道嘛?”頭領(lǐng)又是認(rèn)真囑咐了幾遍,才稍微放心地放花寒他們進(jìn)去了。
“可這真的是族長住的地方?!”這次花寒沒叫,倒是身后的船員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他們擦了擦眼睛,又瞪大眼睛望前看去,但臉上還是畫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大大的感嘆號!
這一次,就連花寒也驚訝的連下巴都快掉下去了。
看著這一堆人吃驚的表情,那頭領(lǐng)小哥也是無奈的擺了擺手,“有誰規(guī)定族長居住的地方不能是一片菜園子的?
”
“小申啊,快讓客人進(jìn)來吧!”這時,菜園子深處一棟亮光的茅草屋里傳來了一句溫和的招呼語。
“好了,你們快進(jìn)去吧,別讓族長等急了,切記我說過的話!”名為小申的守衛(wèi)頭領(lǐng)又催促了一句后,花寒終于邁開了步,往菜園子里走去了。
真的只是一片普通的菜園子,沒有很特別之處,直到進(jìn)了屋,望見了那頭領(lǐng)口中所謂的族長,花寒才終于認(rèn)識到這位族長的非凡之處了。
不同于其他的老人,這位老人生的高大威武,并且滿頭的銀絲如天瀑般蓋下,直到腰處。他的胡子也是長的可怕,到了胸前心臟還要更下的位置。
明明應(yīng)該是快要入土的年齡,可皮膚不僅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衰老的跡象,反而就如同很年輕的小伙子,皮膚光滑,滿面紅光。
年輕與衰老,本來很矛盾的組合卻在這位老人身上有了共存。不僅如此,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珠子是銀色的,與眼白一對比,眼睛都快要成透明的了。
真的是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喂,對族長放尊敬一點!”屋子里又響起了一道聲音,不過這道聲音確是花寒很熟悉的,剛好就是中午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男子,就是他給了花寒進(jìn)入靈山的令牌。
“呵呵,無妨,他們會如此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況且,當(dāng)初你第一次看到我不也是這樣的表情嘛?”老人和藹的笑了,右手撫上了胡子,慈祥地說道。
那男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委屈道:“老師,這些話就別說出來了?!?p> “好好好,老師不說不說,那么,現(xiàn)在來處理一下這小家伙的事情吧,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也明白小家伙你的想法,所以會好好補(bǔ)償你們的?!崩先顺谅暤馈?p> “您明白了,我的想法?”這話說出口,花寒倒是有點云里霧里了。
“如果我所言不虛,應(yīng)該是一名名為孟陽子的老人交給了你一本書,所以你才對靈山有了興趣,我言之事,可是實話?”老人緩緩說道。
聽話到此,花寒開始有點不鎮(zhèn)定了,難道這靈山族長是先知嘛,連這個都知道。
“看這樣子,他是默認(rèn)了。他肯定是一個心懷不軌之徒,想來靈山竊取重寶,老師,就將他門交給我來處置,我一定嚴(yán)肅處理,以此斷了其他盜賊的念頭!”年輕男子有些動怒了,剛要動手,卻被老人伸手阻止了。
“無妨,無妨,畢竟我們的海獸害了幾條無辜性命,如果違心,天道是不會放過你我的,還是做了這一場善事,好生了斷吧。這樣,花寒小家伙,你且跟著門外的小申,讓他為你們安排住處,到了明日,我備好淡水糧食之后,再由我這學(xué)生帶你們?nèi)レ`山藏洞里取一件寶物,此事就此作罷,你看可好?”老人的眼光有些閃爍,手卻沒換地方,依舊在撫著鶴須。
“族長,如果您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話,你就應(yīng)該明白,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不得到我是不會離開的?!被ê纳袂樽兊脠砸懔似饋恚瑳]有猶豫,沒有動搖,無懈可擊。
“你也應(yīng)該明白,你想要的,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天地始祖?zhèn)鹘o我萬古族的無上恩賜,你認(rèn)為這是我一個小小的族長就可以作出的決定嘛?就算我頂?shù)淖∫蛔迦松仙舷孪碌姆亲h,你也得作出同等程度的貢獻(xiàn),才有可能從這靈山全身而退!”族長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像一把無情的刻刀,在逼近著花寒的心臟,以至于花寒隨時都認(rèn)為,自己有可能會葬身在此。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花寒臉上依舊堅毅,不動如初“對于兩物,我是志在必得,至于貢獻(xiàn),族長爺爺,還望您盡管開口!”說罷,花寒誠懇地俯身一拜,毫不畏懼。
“哈哈哈哈……”老人突然爽朗地放聲大笑起來,連連點頭,看著旁邊的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家伙,難道你的家里人就沒跟你說過,人間有一位智者嘛?”老人打趣地盯著花寒問道。
“智者?智者?…”花寒聽到此話,猛的抬頭,自語了兩聲,突然臉上有了喜出望外的色彩,激動的大喊道:“原來是靈爺爺???”
“是啊,小家伙,竟然忘了老頭子,看來你爺爺是年紀(jì)大了,連摯友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崩先思僖膺駠u了一聲,花寒卻認(rèn)真了:“哪有?靈爺爺,我四歲開始學(xué)習(xí)寫字的時候,爺爺就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說您和他當(dāng)年怎樣怎樣威風(fēng),您倆交情如何如何的好,聽的我耳朵都快要長繭了。”
老人又笑了起來,眼神里多了一絲欣慰之情,一段舊時光,恍然如夢,就要重現(xiàn)在眼前,眼眶不經(jīng)意間,也變得通紅了。他輕輕地用寬大的衣袖擦去了眼角涌出的幾滴熱淚,隨后溫婉開口道:“小家伙啊,既然你喚我一聲靈爺爺,那老頭子自然也不會不送你這個小家伙一點見面禮吧,不過呢?”
“不過什么?”花寒有點急了。
“不過你得在此好生學(xué)習(xí),直到在靈山書院畢業(yè),同意嘛?”
“要我上學(xué)?我拒絕!”花寒的臉上開始有了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