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天都
搖光的身影就立在花寒墜落的云海上端,人偶早已化成了云端里的灰燼,那是搖光的怒火。
他只是想借黑木來鍛煉花寒,待他對決勝出,就給他開爐煉藥,為他煉身。他剛才正在收集天靈地寶,興致很高,卻萬萬沒想到花寒做出的人偶如此心狠手辣,不受控制,竟然敢將花寒打下云端。
搖光到的時候,人偶早已收了神環(huán),逃向云海另一端,卻沒想到,金光過處,皆是搖光化身,金光一照,人偶身上就燃起了大火,不一會兒,就化成了灰燼。
“都是我的錯?。 睋u光呆呆地望著花寒墜落云端的位置,心中一片悔恨,眼里不禁溢出了幾滴淚水。
他雖為一派之首,但也不能隨意下界,仙界對于仙人去往人間的通道把守極為嚴格,每百日只能下凡一次。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百日在仙人看來極為短暫,可在人間百年卻可以物是人非,水涸林摧了。
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受人敬仰的神仙,他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的老人。這代代的花家人,給他帶來太多的回憶與難舍了。
人間·連山海·無名島
距花寒墜落凡間,從那日黃昏算起,已經過去十日。十日之內,天上有事,凡間無事。
當花寒再恍惚之間,睜開眼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面容,正在用勺子喂著花寒喝藥?;ê呀浻兄X了,所以這藥的苦味也就嘗的一清二楚,他想吐出來,可全身除了舌頭和眼皮,什么也不受控制了。人偶最后那一拳,震碎了他體內大部分的生機,這是花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偶竟然會做那么絕。不過就算喚作花寒,他也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何況在人看來,木頭擁有了生命,也不能和人相提并論。
花寒盡力嘗試想動動手指,可無濟于事,于是他放棄了,就這么靜靜地讓面前的人喂完了藥。
隨后,又喂花寒喝了粥,才離開了。房間里光線很暗,花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很寒酸的問題,房梁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房頂也貌似是用茅草搭起來的。
花寒突然又感覺到身體很冷,冷的像墜入冰窖一般,很快的,又像掉入火坑一樣,身體說不出的乏力與四肢酸疼。是病痛的折磨,使得自己身體如此嘛?還是因為人偶的攻擊太過凌厲,所以導致體內重傷造成的后果。總之,就是很難受。
不一會,那很昏暗的光線也消失了,屋子里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與黑暗。過了不知道有多久,一絲微弱的紅光照亮了屋子,那是油燈的光。燈光搖曳,屋子里有些透風,似乎只要一陣風吹來,隨時都有可能將燈芯吹滅。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花寒的眼皮極乏,在他又陷入昏睡前,他感覺到了有人抱住了他,然后眼前就進入了一片完全的黑暗。
又過去了幾日,花寒已經能動動手指了,雖然恢復緩慢,但也比全身癱瘓強。他的丹核依舊在運轉,整個身體都在吸收著天地靈氣,然后借天地靈氣慢慢滋養(yǎng)自己的身體,以求可以更為迅速的吸收靈氣。
時間不知為何,過的極快,也許只是因為,花寒要恢復身體的每一步都花費的時間極長。距他下凡,已經整整過去二十五天了?;ê碾p手已經能靈活自如,但是身體其他的部位不管怎樣,也沒有明顯好轉的跡象。
一系列的傷病,使得他全身經脈斷了多處,連骨頭也錯位了幾根,要靠一般的方法確實是無法恢復,只能終身廢人一個了。勝在人偶給予花寒的靈感,經過了十多天的努力,花寒的手中終于浮出了那道七輪勾玉神環(huán)。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就用靈力緩緩催動神環(huán)逆時針轉動,神環(huán)每轉動一寸,花寒體內的傷勢了就回到了兩日前的狀態(tài),可也耗盡了他體內的所有靈力。
就這樣,進進出出,又消耗了半月光陰,花寒終于將神環(huán)轉回了對決前的時間,所以在距離下凡四十天的時候,花寒終于回到了對決前生龍活虎的狀態(tài)。
完全恢復時已經在深夜了,花寒緩緩地用力,想抽出身體,因為有人把他當孩子整整抱著他睡了四十天,這令他很不爽,雖然他確實年齡不大。
可抱的很緊,花寒若稍微用力,只怕就很尷尬了。
“好吧,我繼續(xù)睡!”花寒閉了眼,突然感覺胳膊上有一陣極為柔軟的觸感靠了過來,“天哪,這叫我怎么睡?。 ?p> 花寒剛欲掙脫,反而抱的更緊了,“好吧,我放棄了!”花寒索性不動了,就那樣睜著雙眼,不知何時,也進入了夢鄉(xiāng)。
當花寒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他支撐起身體,坐在床上,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吹贸鰜?,這家主人確實,很窮,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啊。整間屋子里除了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張床,一床被子,什么也沒了。窗戶有點大,窗扇就有點小了,可能是從哪找來湊合裝上去的,難怪晚上總感覺冷。
跳下了床,穿上了鞋,花寒走出了屋子。院子里有用茅草搭起來的棚子,灶臺上有些野菜,旁邊有口缸,花寒走過去,打開了蓋子,里面的米已經快見底了。整個院子是用籬笆圍起來的,露出的地方就算是門了吧。
但首要任務是要弄清楚他在哪里,這是什么時間,他怎樣可以回去天都。
花寒剛欲出門,就看到一個人正在朝著小屋走來,那是一個中年漢子,花寒雖然不知道這位男子是有何事而來,但滿身的酒氣可以看出來,此人,來者不善!
花寒就站在院子里,冷冷地看著中年漢子走進了院子。中年漢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一張臃腫的臉已經連眼睛都擠得睜不開了。一條線連過去,尤其是張口之后,滿嘴的酒氣,讓花寒心里頓生出十二分的厭惡。
“小子,這家的那個小姑娘呢?”
“你找她有什么事?”花寒單刀直入地問道。
“哦,有趣,小子,她借了我一袋米,借期是一個月,到今天剛好滿了一個月。”那胖子努力的睜開那雙不大的眼睛,露出一條縫來,細細地打量著花寒,隨后又很自然的瞇上了。
花寒自覺地往后退了退,這滿口的酒氣實在是太嗆鼻了,要不是為了給這胖子留點面子,花寒都想直接招呼到他臉上了。
“那你等她回來吧!”說完之后,花寒走到了院子外的一棵樹旁,雙手抱胸,自然地靠在了樹干上。胖子就當屋子無人一般,徑自走了進去。
花寒掃了一眼,沒有做多余的事,不論是非,等事情通透之后,都不忙秋后算賬。
時間過去了很久,直到中午,林中小路上才又有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瘦小,背后卻背著一大捆干柴。那張清秀的臉,輪廓極好,只是長期吃不飽穿不暖,而導致面黃肌瘦。無論怎樣,她是美麗的,不僅是容貌,還有心靈。她看到花寒的第一眼,先是驚奇,隨后歡快地朝著屋子跑來,進了院里,扔了背上的干柴,就一把抱住了花寒。
“你醒了,太好了!”聽的出來,她的聲音很愉悅,她很真誠,是真的很高興。
花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舉起雙手。
那個胖子聞聲,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緊接著,花寒輕松了許多。
“你回來了?那好,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算下賬了?!痹掃@么說著,可那胖子的眼神里帶著的貪婪與***已經像看透了女人身子的惡狼一般,滿臉的不懷好意。
這話一出口,花寒身旁的人急了,“不是說好一個月嘛,怎么才過了二十天你就來催賬了?!蹦菨M臉憋的通紅,看的出來,花寒的救命恩人有些生氣了。
“那么事情搞清楚了,我們現(xiàn)在可以好好算下賬了!”
說著,花寒的手骨已經發(fā)出了脆響,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胖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