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篇 王的誓言
緩緩的盤旋在王宮上空,看著自己的屋子阿蒙卻怎么也不想再進去。今天的目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達到了,被自己氣哭之后她應(yīng)該會放棄,然后就這樣留在她的故土做她的公主,而自己等幾天拜訪三皇子之后就回領(lǐng)地做自己的王。
不過看魔王的樣子似乎王族那邊也有些難以言說的事情,但相比于讓灺背井離鄉(xiāng)而言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大事。
這些時間他跟灺一起幾乎逛遍了整個王宮,除了一些禁地沒有自找麻煩的接觸過以外,甚至說就連灺的寢宮他也去過。但正因如此,現(xiàn)在他才不愿意回去,畢竟皇宮里到處都遺留著他與灺的回憶。
但是夜的安逸并未一直持續(xù)下去,腦海里還一遍遍的回憶著今天的一切,阿蒙卻發(fā)現(xiàn)皇宮里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從灺的鳳鳴殿開始,侍衛(wèi)逐漸的騷動了起來,大半夜的開始在王宮里四處搜尋著什么。
緊閉的屋門,昏暗的燈燭,抱著膝坐在床榻之上埋頭抽泣的灺對屋外侍衛(wèi)的騷亂充耳不聞。她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實際上關(guān)于門禁什么的她一向很是守時,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在外面帶了一小會竟然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
但灺平日里卻從未見過什么侍衛(wèi)守在鳳鳴殿,如此說來只有一種可能,這些人是魔王暗中派來駐守在這里的,說得好聽了叫做守衛(wèi),可灺卻明白這些人實際上是來監(jiān)視自己的。
“我又不會自己偷偷的跑掉……現(xiàn)在連父皇他也不相信我了嗎?為了北域魔族我已經(jīng)放棄了那么多,難道非要讓人看著我他才能放心嗎?”灺說罷抬起淚光晶瑩的雙眼四下看了看,桌上赫然還擺著自己為他端來的飯菜。這里的空氣里還彌漫著他的味道,“每天對我敷衍至極,想來是覺得我麻煩,畢竟外面還有人等著與他幽會……”
一想到這,一抹紅暈迅速攀上了灺的俏臉,大顆大顆的淚滴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王宮里還有一處同樣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那便是木王的寢宮。
“我當(dāng)初怎么下令的,無論公主去什么地方,哪怕她就是去沐浴凈身,你們也得在外面守著!可現(xiàn)在倒好,你們告訴我公主不見了?”木王咬著牙看著自己的部下,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拖出去杖斃,“找不到也就算了,你們暗中查也就罷了,她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被人拐了還是怎么的?用得著給我全體出動?派私兵監(jiān)視公主,你們讓我這個親王怎么解釋?別說親王,老子可還是她的叔父!”
“灺兒的脾氣我還不清楚,她要是知道有人這么暗中圍著她,她該怎么想?你們這一個個的平時爭功奪勛的時候勾心斗角,心思一個比一個縝密,到了這種事情上竟然就這么糊涂!好端端的事情讓你們一群廢物給攪和了!”
木王說罷抓起桌上的鎮(zhèn)紙丟了出去,自己的手下這次可著實是把自己氣瘋了。之所以瞞著所有人偷偷派人去看著灺,是因為他真的擔(dān)心灺的安全,可這種事情畢竟是好做不好說,而且被自己的部下搞出這么大動靜,恐怕其他人早就已經(jīng)驚動了。
木王大發(fā)脾氣罵了一頓,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并列一排跪在地上的手下,眼神中陡然升騰起絲絲縷縷的殺意。
作為整個北域所有情報的整理者,木王自然不可或缺的需要一支私軍,當(dāng)然這些全都是在自己皇兄的默許之下進行的。這支隊伍中能留在王宮里的又無不是木王看中的人,以他的眼光又怎么可能會收一群這種事情都看不透的人?
所以木王現(xiàn)在便能斷定,自己的這支私軍之中必定有人趁火打劫,正巧今日公主不在,便故意把事態(tài)搞大,要說目的那是顯而易見,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雖然私軍是經(jīng)過了魔王的默許,可說到底只是默許罷了,恐怕明天就會有人借此彈劾自己,畢竟王權(quán)之下即便是親王也決不允許有這種行徑。
到底是誰?
木王咬著牙想不明白,他這顆匯聚了北域幾乎所有情報的頭腦這一刻開始罕見的猶豫了起來。明天站出來的究竟是忠于王權(quán)的臣子,還是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又或者僅僅只是對方的過河卒子?
“你們都起來吧?!绷季?,木王輕嘆一聲,畢竟他們都是自己一手栽培的,而且確實不是他們的過錯,“既然鬧大了就不用管了,全力搜尋公主的蹤跡,這段時間我去跟魔王解釋,我們怎么樣倒是小事,公主真要是找不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p> 阿蒙遠遠地看著這一切不由的搖了搖頭,早知道剛才就直接回去了。一邊想著,阿蒙黑羽輕振便要回房,可就在此時幾道黑影卻突然圍住了他的屋子,剎那間展開一道結(jié)界將之禁錮了起來。
急忙在空中止住身形,阿蒙不由得眉頭一皺,這么晚了把自己屋子禁錮起來有個什么用?
正百思不解,王宮之外,原本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聲鎧甲摩擦的輕響,阿蒙轉(zhuǎn)過身來循聲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街道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隊浩大的軍隊,而且看他們的旗幟似乎就是北域魔王自己的軍隊。
軍隊的領(lǐng)導(dǎo)者似乎是下達過要秘密前行的命令,因此只是眨眼間那個發(fā)出了聲響的家伙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而他四周的士兵則是如同拿著塊石頭一樣接住他倒地的身體,丟在黑暗中便不了了之。
街道剎那間再度歸于寂靜,只是從天空上不難看出,這支軍隊已漸漸對王宮造成了包圍之勢,而王宮的衛(wèi)隊卻毫不知情,甚至還不斷的被抽調(diào)人手回到宮中尋找灺。
“那個番號……我記得應(yīng)該是二皇子的吧?”遠看著那支軍隊的番號,阿蒙回憶起自己在王宮書庫里看到的資料,不由的有些擔(dān)憂。
而不待他想清楚這些,那些禁錮住自己屋子的家伙中已經(jīng)有一個走到了門口,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隨著一陣魔力氤氳間竟是變成了自己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也是暗中觀察自己許久了,一舉一動都模仿的十分到位。
看著對方推門進入,阿蒙本來還打算好好的看戲,反正魔王的強大也不怕這些家伙能掀起什么浪花。
可下一刻,隨著自己屋中燈火點亮,一道婀娜的曲線赫然映在了窗戶上。阿蒙心中一緊,原來侍衛(wèi)怎么也找不到的灺竟然是躲在了自己的屋里?雖然沒有什么能證明宮中的人與外面的軍隊是一伙,不過他們的目的很顯然是灺。
拳頭微微攥起來,阿蒙的雙眸人陡然泛上血光,開始不動聲色的解析著結(jié)界的構(gòu)筑式。盡管灺被自己狠狠的傷到,可灺的心意阿蒙也十分清楚。這些家伙變成自己的樣子,四周還展開了結(jié)界,恐怕不是為了替自己講和去的。
燈影之中,輕易便看得出灺與那個冒充自己的家伙發(fā)生了爭執(zhí),而就在這是他的同伙突然魚貫而入,看情景似乎是要對灺做些非分之事?
眉頭緊緊的皺起,阿蒙突然意識到,魔皇他們之所以會對灺如此看中,說不定是因為灺的體內(nèi)血脈,畢竟之前在藏書閣里他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關(guān)于王族的記載,灺這樣的存在還真是少之又少。
雙拳緊緊握起,阿蒙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了。暗紅的術(shù)式層層疊加如同是一輪暗紅的太陽一般,蘊含著毀滅氣息的光芒剎那間籠罩著整個王宮:“真是,竟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無聊的事情?!?p> 城中的軍隊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陡然止步,指揮官遙望著一道紅芒從天而降落入王宮微微一怔,輕輕抬手并未多言,黑壓壓的軍隊便如幽靈一般靜靜的退去,城中再度變得寂靜如初。
本想暗中解決眼前的麻煩,不過阿蒙畢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灺被別人染指:“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但她是我的人。給你們一個機會選擇死法,除了自然老死,其他的我盡可能滿足你們。”
充滿著王族威壓的聲音回蕩在王宮之中,木王急忙走出宮殿仰望著遠處的阿蒙,這件事不僅是針對自己,似乎還把矛頭引向了阿蒙,甚至說就連灺也被牽扯到了這里面。對方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目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要對付自己了,難道并非是為了權(quán)力斗爭而是要敵對整個北域?
遠處,隨著結(jié)界的消散,灺哭喊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
阿蒙不禁咬了咬牙,看來對方有專門對付魔族的方法,即便結(jié)界消失也沒有感受到灺的魔力,想必是被封住了魔力。更何況,能獨身一人與十二神使一戰(zhàn),阿蒙相信這樣的實力如果不是被暗算的話絕不會敗給這些拿來當(dāng)炮灰的家伙。
抬手甩出一道漆黑的閃電將屋子轟成廢墟,阿蒙瞬間化作一道黑芒沖入塵埃之中。擁有著血瞳的他完全可以忽略眼前的障礙,手中醞釀的濃郁血氣陡然間化作千萬細絲,如同蛛網(wǎng)一般纏上了那些人的身體。
塵埃的遮蔽之下那些人靜悄悄的接連倒下,阿蒙不禁有些意外。看來王宮之中果然有內(nèi)鬼,畢竟連這樣的實力都能成功混進來。
輕車熟路的來到床榻邊,滿臉淚痕的灺正竭力的蜷縮在一角,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破損不堪,要不是這些皇室產(chǎn)品質(zhì)量值得信賴,恐怕……
“恐怕我就能看到想看的東西了?!睋现^嘀咕了一句,抬手脫下自己的外衣丟給灺,“別哭了,沒事了?!?p> “要你管!”灺抬手扯過衣服套在身上,拽過衣角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盯著阿蒙看了半晌,最后猛然撲倒了他懷里,“你個混蛋,竟然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剛才我好怕,我怕他們真的把我……”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卑⒚奢p輕拍了拍灺的后背把她抱在懷里,任由她哭的一塌糊涂,“不會有下次了。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不過還得謝謝他們,要不是這件事我還真的難下決心。灺,我以血族亙古之王阿蒙的名義向你起誓,今后由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