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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志異

第四十八章 猜不中的結局

海歸志異 大貓的餅干 2089 2010-04-18 22:40:13

    想到要表白,我便渾身不自在起來,看安同學的眼光也有了幾分不同,今日看來竟十分英俊。幾根發(fā)絲劃過面頰也迷人,瞇起雙目亦瀟灑,看得我心頭怦怦直跳,言語也不利索起來。

  安子淮照常尋了個地方躺下,不知哪里拿來了頂破草帽蓋在臉上,便要睡去。我兀自心神搖曳,心中默默記識表白要點,列了幾條大框,組織潤色語言,過了一會便胸有成竹,鼓足勇氣,上前推他。

  安子淮正要朦朧睡去,被我推醒,便道:“丫頭干什么?難道走水了?”

  “沒,沒,有點事,和你說?!辈恢醯赝蝗徽f話結巴起來,一抹紅暈悄悄爬上面孔,急忙口中背誦表白全文以穩(wěn)定心神。

  安子淮坐起來四處看看,眼神落在我身上,“丫頭,倒底什么事?”

  這一聲聲丫頭叫的我心慌意亂,脫口背到:“安子淮我和你說件事,事先說好了,買賣不成仁義在。”

  安子淮莫名其妙看著我,脊背生寒,預感到不妙的未來,連忙道:“你莫不是又惹上什么麻煩,事先說好,我可不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鞋底抹油的事倒是做得出來?!?p>  呆子!我心中暗罵,臉上倒是紅暈不減,低低道:“你,覺得我怎么樣?”

  安子淮上下打量一番,“眼不夠大,嘴不夠小,飯量驚人,膽小如鼠?!?p>  我聽得此評價怒吼一聲,“不許濫用成語!”

  安子淮怕我怒火發(fā)作,低聲道:“除了前三個都不是成語……”

  這傻子如此不解風情!我心一橫,脫口而出,“把我埋你家祖墳里咋樣?”

  安子淮面露驚恐之色,“你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吧?”

  好像是錯了,應該是我死后埋你家祖墳里咋樣吧?貌似是經典表白語言,又含蓄又深情的,可是我記不清了……

  干脆就來最直接的吧!“咱倆處對象吧!”

  “何為處對象?”

  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不就表個白么,有這么困難么?干脆怒吼一聲,“安子淮,你就從了我吧!”

  安子淮這下聽懂了,不知是不是被我的獅吼功嚇壞了,整個人呆頭呆腦,看著格外可愛。

  我們便這樣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終于他發(fā)話了,“師妹,你剛剛是不是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俊?p>  空氣彷佛凝固了一般,我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頭腦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羞恥。我想了猜中了這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局。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只聽見自己的心像一塊被掰開的餅干,咔地一聲,碎末四濺?!扒槊缟罘N,難以自拔?!蔽疫@顆情苗剛要茁壯成長,便被施了三鹿牌的化肥。

  安子淮見我目光呆滯,嘴角下彎,以為我要哭泣,心中害怕起來,“你別哭行么?除了我以外別人都喜歡你的。”

  天下沒有比這句話更傷人的了,殺傷力比“我一直當你是我妹妹”還厲害!我卻沒有流淚,傻傻問道:“你怎么知道別人喜歡我?”

  安子淮老實答道:“我猜的……”

  沒什么不讓雷劈死我?活著有什么意思?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問的是個傻問題,愛了便是愛了,不愛便是不愛,哪里有道理可尋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和你在一起很輕松快樂,但是并沒有對寧蘿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p>  “愛不就是要輕松快樂么?”

  “可是昔城,好友在一起也是輕松快樂啊。”

  我明白了,一句話——我不是他的菜。

  我嬉皮笑臉道:“既是如此,便算了,我說話算話,仁義在?!?p>  我轉身便走,心里絲絲痛,我努力抱了雙肩,不讓自己發(fā)抖,一面告訴自己:宋昔城,不要讓他看出來,維持最后一份尊嚴吧!一面又苦笑,要尊嚴來何用?既不能當肉吃又不能當劍招用。

  安子淮靜靜站在我身后,并沒有出聲叫我。

  原來這些日子,只有我一個人在戀愛,笑啊笑啊,終于笑出了淚花。

  回到房里,外面夏蟬叫得讓人煩躁,天氣熱得讓人窒息,呼吸困難,心頭冰涼一陣,燥熱一陣。突然有種被全世界嫌棄的感覺,突然想就這樣突然熱化了,變成一灘水痕,慢慢蒸發(fā)。

  記得第一次叫我“丫頭”時的怦然心動。

  記得第一次背我時心里的安然。

  記得在井底時的互訴秘密。

  記得那時靠在他肩頭落下的一滴半暖半涼的淚。

  這一切只變成我的一廂情愿,化作我的無可奈何。

  正在我發(fā)呆之際,突然聽見門外傳來敲門之聲,是不是他?

  我條件反射地擦了擦臉,誰知一點眼淚也沒有,我如提線木偶似的開了門,一個女人喜氣洋洋道:“師妹,給你道喜?!?p>  我聲音飄忽,“何喜之有啊?”

  “師父又要帶你出門了呢,據(jù)說只帶你和安子淮兩個?!?p>  “去哪里?”

  “黃州。據(jù)說是故人之女有喜了,去慶賀呢?!?p>  故人之女?怕是彩衣吧!我不知哪里橫出了勇氣,“我不去,誰愛和那個瞎了眼的狗東西去誰去!”

  說完,我便狠狠摔了門,差點夾到門外那女人的鼻子。是暖洋洋還是美洋洋?我實在沒注意。

  幾秒鐘后,我聽見門外有個蒼老的聲音,“昔城啊,誰是瞎了眼的狗東西???”

  記得有個帖子說自己有多倒霉,說自己遇上一連串倒霉事,然后去廟里請了一只碧玉,和尚叫他含在嘴里,結果回去發(fā)現(xiàn)那玉是假的,把舌頭染綠了。我暗暗安慰自己,我還沒那么倒霉。

  鼓起勇氣開了門,低低叫聲,“師父,我不是說你。”

  “說誰也不行,我看你和安子淮早日把事辦了算了,這次和我去趟黃州,回來我就張羅張羅?!?p>  我?安子淮?暖洋洋的保密功夫原是這么個保密法。

  去黃州?有什么比你失戀時去看另一個女人的幸福生活還令人嘲諷的?

  突然感覺自己像一個穿著破爛的稻草人,旁邊站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惹人討厭。

  “哈哈哈……”這是我的笑聲么?這么放肆而不可抑制?

  一旁只聽見一把女聲,“師父你看,師妹她高興得魔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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