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珠靜靜躺在楚歌手掌心,月光給它披上一層銀色的外衣,瑩潤光潔,宛然如夢。
那不是一顆珠子,而是一個世界,一個神秘、神圣、浩瀚無比的世界。托在掌心,楚歌能聽到它激烈的心跳,它強烈地想要訴說,訴說那個不為人知的遙遠的世界。
忽地,它微微一顫,銀光激射而出,宛如活龍般鉆進楚歌掌心,化作一道氣流,柔和的撫mo著楚歌之前被白熾燈光燙傷的肌膚,所經(jīng)之處,溫潤清涼,大大緩解皮膚灼傷的痛楚。更奇怪的是,在它流經(jīng)的地方,楚歌那耗費殆盡的真氣隨之涌出,迅速流向全身各處經(jīng)脈。
楚歌訝然,古老相傳,龍珠有恢復真氣、提升精元之神效,可是楚歌沒想到未經(jīng)催動,它也能自動發(fā)揮奇效。圣物有靈,看來龍珠并沒有抗拒她這個新主人。楚歌一動不動,任由真氣在她體內(nèi)流轉(zhuǎn)一周天,方才收功,三天來不眠不休的疲乏之意一掃而光,體內(nèi)真氣充盈豐沛,似比從前更加見漲了。
幸虧行功之時,身邊只有一個尹拓,不然龍珠這等奇異之象,給同道中人瞧去了,非生貪念不可。
心情好,牛皮糖也變成水仙花,她笑瞇瞇地看了尹拓一眼:“謝謝你。要不是有你相助,我可能還得不到它?!?p> 尹拓見她片刻之間如同換了個人,雙目之中,閃著熠熠華彩,而她臉、手之上的肌膚,更是晶瑩光潔,哪里還看得出一絲灼傷的痕跡。他雖是外行,也猜到是那顆珠子給楚歌帶來的變化,笑道:“舉手之勞,何用言謝,要是這么著,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可沒法報還了。”
楚歌眨眼笑道:“那可不是舉手之勞了?!眲偛乓厥终浦袀鹘o她的,明明是最為渾厚、最為天然的混元之氣,一個未經(jīng)修煉的人,居然體內(nèi)藏有混元之氣。楚歌對于這塊牛皮糖,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她一手抓著龍珠,和尹拓并肩走下了天壇。
尹拓笑道:“楚小姐,這里真是個好地方?!?p> “唔?”
“樹木蒼翠,空氣清新,S市可能找不到第二個比它更適宜修身養(yǎng)性之處了。”
楚歌頷首道:“沒錯,擁有1000多萬人口的城市也就是這里還有未被污染的天地靈氣。我去年發(fā)現(xiàn)這里以后就常常跑過來練氣。”
尹拓對她的本領十分好奇,趕緊問道:“楚小姐,你的本領,和常見的電視或武俠小說里描寫得都不一樣,太神奇了,這是先天異稟,還是后天修煉的呢。”
楚歌心情極好,道:“有先天的,也離不開后天。后天修煉,一般就是練的你們常說的那種武功,修練越勤,內(nèi)力越深,武功也就越高。不過很多人窮畢生之力,也只能在武學之境方面有所成就,所謂真元仙氣,如果不是天生靈異或遇仙緣的話,只是從無到有的這個過程,就會花去幾十年的光陰,等到開始有‘氣’了,壽命也差不多了,如果連呼吸的那口‘氣’都快要斷了,那么是不是練出‘氣’來,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修武的人,一般是很難得氣的。但是象我這樣的天生靈異者,練氣的同時,也必須勤修武學,否則丹田里空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一股氣,卻沒有與之相應的身手,等你的氣發(fā)出來,可能已經(jīng)先被人家一腳踩死了。哈哈?!?p> 尹拓聽得似懂非懂,笑道:“反正簡單的說,武功是人人可學的,但是你這樣的本領就一定要有天賦異稟對吧?”
“大致如此,不過這個異稟后天也不是完全弄不出來。若福澤深厚,遇同道前輩幫助你洗煉筋骨,又或者是吃了什么千載難逢的仙丹靈藥,又或者到了什么福緣仙境又得到修煉秘藉,脫去一身凡骨,那么也未嘗不可開始修煉。只是練氣之人自古便少,到二十一世紀,更是寥寥無幾,也許再過一兩百年,我們這一號稱靈異者的族群就會消失了吧?”
尹拓很感興趣地問:“你們修煉的最終點是什么,劍仙?散仙?飛仙?還是得道成仙?”
楚歌笑了起來,道:“也許……也許我們的老祖宗,真的會象你所說那樣去修仙,但是近幾百年來,由于時代科技水平一日千里,而我們的修煉卻是緩慢而悠長,老老實實去修仙,而不及時行樂的人估計是沒有了。反正我是從來沒想過這回事,人生得意需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這才是我的目的。”
這番話和她素日所表現(xiàn)出來的練達能干大相迥異,原來,任憑多么神通廣大的女子,也有她慵懶塵世的一面。尹拓非但不以為憂,反而引以為喜,原本就是在暗暗擔心著兩個人的生活環(huán)境和方式相差太大了,照這樣看起來,完全沒必要有這種顧慮。
走走說說,分外融洽。尹拓全身心都融入這和諧溫馨的氛圍之中,絲毫不曾意識到,從天壇走到他停放車子的這段路,比實際上的距離長了些……
楚歌猛地頓住腳步,懷疑地四周張望。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一晚月白風清,深藍色天幕下懸掛的萬顆星辰,清晰而閃爍。楚歌記得她站在天壇之上所看到的情形,天壇上的砂子在星光下微微泛白、如染深墨的樹林于微風颯然中緩緩搖擺,每一重景致都是那么的條縷清晰、風景如刻。但是她和尹拓并肩走下天壇的這么短短一段路,整個風物環(huán)境便完全不同了。周圍模模糊糊的一片,仿佛到處飄滿了月白的紗霧,便如同眼睛前面遮擋了一大塊毛片玻璃,把一切都虛化了。
尹拓停放的車子在不遠處,她也早就看到了,可是和尹拓說了這么多話,也還沒走到。那輛車子反而半隱半現(xiàn)看也看不清楚了。
一抬頭,天空更藍,一輪明月,幾顆大星,似近在咫尺。
“尹拓,”楚歌小聲說,“小心些,別離我太遠?!?p> 這是什么情況,她搞不清楚,而這種情形象是突如其來,事前毫無預兆,與其說是有敵人來襲,倒不如說是好象提前進入了夢中,甚至不動聲色地影響到了她的心境——哪怕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也立即提高警惕,可是,楚歌卻沒有提起相應的敵意。
閉上眼睛,將似夢非夢的幻覺從腦海中趕出去,提氣發(fā)力,楚歌猛然一掌打出。
尹拓在旁低低地叫了出來!
并不是驚訝,或者害怕,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緒,純粹是一種歡喜,充滿了驚艷的贊嘆。
迷迷濛濛的白霧之中,楚歌這一掌蓄力而發(fā),有金黃燦爛的光芒自手內(nèi)直瀉而出,光芒所到之處,銀白色的世界向兩邊冉冉打開,就象開啟了另一個空間的世界,現(xiàn)出一條蔚藍色大道,波光細鱗閃耀奪目,兩旁波濤林立如墻,內(nèi)有魚游蟹戲,金珊瑚,碧玉絲。
蔚藍大道筆直向前延伸,盡頭處,有繽紛明艷的萬丈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