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 相

　　　　季氏沒有讓若曦她們待多長時間，便趕著她們?nèi)ド险n了！只留下顧嬤嬤有以下沒有下的說起娘家的事。

　　顧嬤嬤冷眼附和著季氏，眼觀鼻，鼻觀心，每一個季氏問的問題都點(diǎn)到即止，決不肯多說一個字！

　　季氏有心探查她在季家的事，可奈何顧嬤嬤年老成精，怎么都不肯多透露，幾次下來也便恨恨的歇了心思！

　　顧嬤嬤觀季氏沒有在繼續(xù)問下去，便把季家讓她帶給蘭府的禮物都讓人拿了過來，親手交給季氏，這才告退回了若曦的院子。

　　她離開這么久，心里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要回去看看這心才能踏實(shí)。更何況，她還有從季家?guī)Я诵├戏蛉私o若曦帶的私密的東西要回去放好了！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

　　這些東西都是以后小姐的底子，等她到了家人的年齡，這些都是她的嫁妝，先去的夫人留下的那些嫁妝，雖說現(xiàn)在還都是老太太給把持著，可是這次回去她也是聽說了，老太太到底年紀(jì)大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還能撐多久，那些東西能不能回到若曦的手里誰知道了，就算能回到小姐手里，還能剩多少這也說不準(zhǔn)??！

　　見慣了大家族里這些彎彎道道的她不得不防這些。指望著季氏能為小姐準(zhǔn)備好嫁妝，她老婆子可不敢癡人說夢話，就她無事也要給自家小姐生出三分事，見不得小姐稍稍好過一些的人，也就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什么母慈子孝，呸！那都是演給人看的！

　　說的到時候就面子風(fēng)光，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自家的小姐。瞎了眼的白眼狼！害了夫人，還來刻薄自家小姐！

　　夫人當(dāng)初怎么就找了她的道把她當(dāng)做姐妹！看看她現(xiàn)在，鳩占鵲巢，威風(fēng)凜凜，可憐自家夫人一杯黃土，小姐孤苦伶仃還猶不自知。

　　她多少次恨不得告訴自家小姐真相，可又多少次又忍了下來，看著小姐汲汲的為了討好季氏而不顧一切，她只能急在心里，痛在心里，卻啞口無言！

　　顧嬤嬤出了季氏的院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后背大步走了出去！一上午的課，若曦總是跑神，連著被先生叫起來幾次。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課，匆匆和姐妹道了別就往自己院子里趕，她有太多話要和顧嬤嬤說。

　　“嬤嬤，嬤嬤！……”若曦進(jìn)了院子，便在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什么淑女的，撒腿就往里面沖去。

　　一進(jìn)屋就看見顧嬤嬤正在給自己擺飯，眼睛一酸，一把便抱住了她。顧嬤嬤來不及反應(yīng)，懷里便被沖進(jìn)了一個小人兒。

　　聽著細(xì)細(xì)的哭泣聲，忙柔聲哄道：“我的好小姐，老奴這不是回來嗎？你該高興??！怎么就哭起來了呢！……別哭……我們不哭??！……來……讓老奴給你擦擦眼淚，我們先吃飯，吃晚飯?jiān)僬f，好不好！……可不能把我們好小姐給餓到了！……秋荷……”顧嬤嬤輕撫著若曦的頭，生怕弄疼了她，含笑著勸道。

　　眼看著幾個月不見得小姐，似乎高了不少，雖然還是略顯得清瘦，神韻間卻是越來越像已逝的夫人，顧嬤嬤神情有些恍惚！

　　說話間便想喊秋荷趕緊擺了帕子給若曦擦擦臉，都成小花貓了，要讓外人看到可不得笑話！

　　秋荷是個有眼力的，不等顧嬤嬤喊，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帕子，一聽到顧嬤嬤的聲音連忙遞出手里的帕子。

　　顧嬤嬤接過帕子，沖著秋荷微微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細(xì)心地為若曦擦了把臉?！拔业暮眯〗悖憧刹荒茉俚艚鸲棺恿?，我們先吃飯，先吃飯！……”若曦羞澀的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很是不好意思!自己都這么大人了，還在嬤嬤面前掉眼淚，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剛沒想這一茬，現(xiàn)在想來，這也太難為情了！

　　顧嬤嬤察覺到若曦的不好意思，也沒往心里去，到底還是個孩子！面嫩！拉著若曦的手把她安坐在椅子上，開始布菜。

　　“嬤嬤，也一起吃？”若曦不愿意自己吃，好不容顧嬤嬤回來了，自己怎么能獨(dú)自用飯呢！“小姐，快吃，老奴給您布菜，……”察覺到若曦的意思，顧嬤嬤心里很是偎貼，她的小姐終于長大了，知道惦記她了！

　　可越是這樣，她反而不能讓小姐這么下去，面色一擺鄭重的道：“規(guī)矩不可廢，小姐不用管老奴，……恩，其實(shí)老奴剛已經(jīng)吃過了！”也只有在若曦的面前，顧嬤嬤才會一口一個老奴，其他人，即使是季氏，也不能讓她如此。

　　這件事蘭府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她顧嬤嬤并不是蘭府的下人，她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是良人了，早在夫人去世那年就已經(jīng)放了她的籍，這點(diǎn)老夫人也是曉得的，所以季氏才會忌憚與她。

　　這也是大季氏為了保護(hù)女兒身邊的人，所做的決定。顧嬤嬤的忠心沒有人比她清楚，所以把女兒交給她，她才不會怕，才能放心的走。

　　若曦知道顧嬤嬤說的話是為了她好，主仆身份不可廢，顧嬤嬤這是一身作則在給自己上課，告訴自己應(yīng)該怎么對下面的人。

　　可是在她的心里從來就沒把顧嬤嬤當(dāng)過下人，她是自己的親人，更何況，她并不是蘭家的下人??！若曦感受到顧嬤嬤的善意，她的疼愛。

　　忍著心里的感動，吸了吸鼻子，含著淚吃了起來。這頓飯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是她重生以來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雖然沒有什么海參魚翅，沒有什么珍饈美味，……

　　若曦本來以為吃晚飯她有時間可以喝顧嬤嬤好好說說話，誰知道，吃晚飯，顧嬤嬤也沒有和她說什么，只是讓她按照往常的生活規(guī)律，消消食，然后午睡。

　　午睡起來又親自送她去女紅師傅那里去上課，晚飯也是照樣。若曦好幾次想出口相尋，卻都被顧嬤嬤故意打斷，然后轉(zhuǎn)移了話題。

　　見顧嬤嬤似乎不愿意多說，若曦只得把疑惑藏在心底。

　　睡覺前，若曦終于找了個空擋道：“嬤嬤晚上和若曦一起睡好嗎？……”顧嬤嬤笑著望著若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知道今個一天也確實(shí)難為這孩子了，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卻不能和她多說一句話！

　　她知道若曦心里有好多話可能想和自己說，可為了若曦好，她一點(diǎn)機(jī)會也不能給她。

　　夜涼如水，雀鳥歸巢，月亮也躲進(jìn)了黑壓壓的云層，顧嬤嬤疼惜的給若曦梳洗著，今個晚上，她讓院子里的人都去休息了，就連秋荷都被她趕回去休息，她親自上陣不加借他人之手親自服侍。

　　兩個月的時間不長，但是卻讓她感覺到刻骨的思念，眼前這個孩子，是夫人親自托付于她的，這么些年下來，她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做是自己的孫子似的。

　　顧嬤嬤一邊服侍若曦，一邊把此次回去的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告訴她，尤其是自己帶回來的東西，也告訴她自己都收在箱子里，那些都是她走的時候老夫人帶給小姐的。

　　輕輕地木梳一下一下的從若曦的頭頂梳下，直到尾端。一下又一下?！拔覀兗倚〗愕念^發(fā)長的真好，又濃又密的！”

　　“呵呵！有嬤嬤在，感覺真好！真踏實(shí)?！比絷剌p笑了下放松的道。

　　“說什么傻話！……”自己不再就不踏實(shí)嗎？顧嬤嬤心里一痛！

　　“嬤嬤，我娘長什么樣？”若曦輕啟貝齒，面色平靜的道。她知道自己不說，以顧嬤嬤的性格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顧嬤嬤手一頓心里一怔，小姐怎么會知道?她怎么會？

　　“嬤嬤還不準(zhǔn)備告訴若曦嗎？若曦不小了！……”若曦沒有看顧嬤嬤，她知道自己這話嚇到她了！

　　“小姐……你……你……”顧嬤嬤手微顫，顫抖著道。

　　“偶然間……聽來的！我想這個答案嬤嬤應(yīng)該會知道，告訴我！”若曦停頓了下道，沒有說實(shí)話，她不想告訴嬤嬤太多事，有些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告訴顧嬤嬤也只會讓她更為自己擔(dān)憂而已！她年齡也大了！不適合在為自己太操心了！有些事就讓自己來承擔(dān)吧！

　　“小姐，小姐……”

　　“嬤嬤不打算告訴若曦嗎？”若曦轉(zhuǎn)過頭直視著顧嬤嬤道。

　　“這事還有誰知道？還有沒有人知道小姐知道了？”顧嬤嬤突然臉色一轉(zhuǎn)，一把拉著若曦的手嚴(yán)厲的道。

　　若曦被顧嬤嬤突然的動作抓的手很疼，皺了皺眉道：“沒有人，我藏得很好，沒有人看到！”

　　“呼……”顧嬤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弄疼了若曦趕緊松開自己的手！

　　“疼不疼？……老奴太激動了！……小姐最好在想想，這件事目前還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小姐的安?！鳖檵邒哂杂种?！

　　“嬤嬤的規(guī)律若曦明白，若曦做事，嬤嬤放心，我能保證！”若曦點(diǎn)點(diǎn)頭道，她怎么可能讓人知道，就算有知道的，那也是多少年后，自己也都死了，還有什么人會去追究？

　　“小姐和夫人小時候很像，不僅是臉型，就連眉毛，鼻子，就連頭發(fā)都是樣樣的，老奴只要看到小姐，就好像感覺夫人還在身邊似地！”顧嬤嬤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遠(yuǎn)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就連臉上的皺紋似乎因?yàn)樗槻勘砬榈姆潘啥耍p輕地?fù)崦絷氐拿?，眼，臉上充滿了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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