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女向柳燕說道:“這第一關(guān)我們也不難為你了,這首曲子便當我們送給你們的祝福,你喜不喜歡?”柳燕躬身道:“喜歡,多謝圣女。”當下靈女走到墻壁上挑了一支玉簫,稍微試了試音,即奏了起來。這首曲子溫潤細膩,如裊裊仙音,柔情似水,片刻能讓人心神蕩漾。只是這首曲子并不長,一曲竟畢,諸人一片沉靜,思緒萬千。逍遙城諸眾看似光鮮,每個人的背后卻都有一番常人不曾經(jīng)歷的過去。左子手忽而念道:“皓月見新房,美娘相如郎,同巹不相棄。如燕弱千雪,愿使十月香,郎卻憐心意。從路皆漫漫,弱水三千柔,但守君相敬?!贝搜砸怀觯瑖W然間,諸眾連聲叫好。柳燕一番朗誦,心血來潮,快步走到書室,開墨展紙。張少英急忙上前研墨,柳燕點墨起筆,四十五字一揮而就,婉轉(zhuǎn)端正,如行云流水。諸眾知道琴棋書畫天山四燕各擅一絕,柳燕尤以書法見長,這時見了無不贊嘆。逍遙城諸眾的書法皆不差,其筆墨的婉轉(zhuǎn)恰似女子的一腔柔情,字跡的端正又似女子的鏘鏘決心,實在是難得的女跡佳品。天山四燕常一起切磋較藝,每室中的東西都有四份,長桌也是四份。左子手一時興起,也在另一桌上起墨。她們常年批閱文書,字跡豪邁大氣,四分女子之優(yōu)柔,亦六分男子豪邁之氣,諸眾倒是見怪不怪了。右子老向逍遙說道:“你還愿不愿娶我們?我想成親了。”逍遙亦受感染,道:“好,后天我們就動身,我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你們?nèi)⑦M門?;实鄱贾挥幸粋€妻子,我卻有三個妻子,人生夫復(fù)何求?!膘`女突然笑道:“我也要重嫁?!卞羞b笑道:“娘子所言甚是?!彼麄冞@一叫,旁上的人更不必說了。亂成一片,有人道:“咱們半路休婚,回城成婚。”
有人道:“咱們一起成婚跟豬婆下崽似的,該各有各的路數(shù)?!?p> 有人道:“回去我也要租銅獅,坐花轎。”
有人道:“我當年嫁得好吃虧呀,以后我要一年嫁一次?!?p> 有人道:“銅獅好貴呀。”
有人道:“他奶、、、、、他來勒索咱們的話,我去燒他家屋子?!币槐娋娂姺Q是。
魯禹一旁道:“老子、、、、、老爺我回去便把銅獅的腿拆了,看你們怎麼騎?!?p> 有人冷冷道:“窗戶外面很高吧?”
有人高:“非常高。”
有人搶道:“我去開窗?!?p> 哈哈哈哈,諸眾突然盡皆大笑,甚是暢快。身外的這一切,張柳二人早已忘卻。柳燕向張少英講解了詞意,將字送給了張少英。兩人含情脈脈之間,小心翼翼的將宣紙壓在晾架上,四目相投,自是情意相許,深陷其中。這時胡淵走了過來,叫道:“諸位請靜一靜?!敝T人極有默契的靜了下來,胡淵向二人道:“你們隨我來畫室?!睍腋嬍蚁噙B,只見幾位壇主正盯著方柱上的一幅畫,竊竊私語。那幅畫遮了起來,看不到畫了些甚麼。眾人走到柱下,胡淵向張少英道:“我們來鬧你的洞房,也沒為難你們,現(xiàn)在為難一下你們,你以為如何?”張少英一揖道:“諸位大哥大姐抬愛,小弟萬分感激?!币慌缘膲髑蹇碌溃骸八袁F(xiàn)在我們要為難新娘子,你以為如何?”張少英道:“還請為難我吧。”一旁的壇主李君道:“為難你沒意思,還是得新娘子,你以為如何?”張少英甚是尷尬,不知如何作答。柳燕心想再難看的畫,她也不是沒見過。當下說道:“還請各位貴賓出題吧?!眳s見幾位壇主爭相恐后,相互撕扯。忽然間四人極有默契的松了手,幾人劃拳決定,最后他們都被胡淵點了穴。胡淵道:“這幅畫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流傳千古,不論是皇帝見了,還是孔夫子見了都要入目三分,新娘子只要對這幅畫點評一番即可?!卞羞b一旁湊合道:“新娘子必須念,否則今晚我們不走了?!庇啾娪谑沁B聲附和,許多人已開始偷笑。胡淵上前拉下了紅帷,逍遙城諸眾轟然大笑。張柳二人一瞧之下,不由心驚膽戰(zhàn),羞愧至極。原來墻上掛的是一幅男女圖,一對男女赤身而膩,畫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胡淵強忍笑意,道:“新娘子,這幅畫你以為如何?”張柳二人萬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畫,柳燕瞧了一眼之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鉆入張少英懷中,即使見過世面,此刻也羞得無地自容。楚云放在嫁妝內(nèi)的嫁妝畫她也沒開閱,這樣活脫脫的圖畫自然是一見便知,當真羞得無地自容。陳坦秋也沒有著人跟張少英說過,張少英沒想到幾年來一直不明白的這時一下明白了,柳燕的縱身入懷讓他有些難以自制。一旁的幾人輪流自桌上取出另一幅圖放在二人眼前,兩人每瞧一眼,都羞得面紅耳赤,左右閃躲。一共十二幅圖,兩人都瞧了一眼,但覺渾身戰(zhàn)栗,呼吸困難。逍遙城一眾在一旁大笑,突然眾人一揖,齊聲道:“良宵難得,新人且就寢吧。”說罷,諸人大笑中魚貫下樓,媒婆等一些人均給逍遙城帶了下去,只留下兩人戰(zhàn)栗不已,緊緊摟在一起。待眾人走了出去,但聽得外面人聲漸去。張少英瞧著懷中的佳人吐氣如蘭,膚色紅潤,哪里忍得住,一口吻了上去。柳燕嚶嚀一聲,推開張少英,嬌嗔道:“回房好麼?”這句話無疑是煽風點火,張少英摟著柳燕躍上三樓,哪知手腳發(fā)軟,一手抓了個空。張少英深吸一口氣,落下地來又躍了上去。找到東廂,張少英橫抱起柳燕便向炕上沖去。二人一番纏綿,柳燕這才推開張少英,細聲道:“少英,奶奶說讓我們行房前,一定要仔細瞧瞧,免得傷了身子?!睆埳儆⒋丝屉p眼幾欲冒火,問道:“瞧甚麼?”柳燕推了推張少英,柔聲道:“好郎君,你停下來好麼?”張少英只得停了下來。柳燕眼光向炕里的一本硬冊子,隨即又撇過臉去,嬌羞難以??簧先龅亩际墙疱V,花生,蓮子,這時都收到靠墻。他取過冊子一瞧,險些暈去,冊子上又是男女圖。張少英對禮數(shù)半知半解,哪里顧得羞恥,心中又極是好奇。當下閱看起來,這每幅圖都有詳細的注釋,柳燕側(cè)過身子也瞧了瞧,面頰潮紅一直未退。這一番翻閱當真是令張少英如若重生,兩人漸漸靜了下來。
瞧著身旁的嬌妻,粉面生嫣,嬌羞紅暈。張少英心頭一熱,喚了聲娘子,柳燕柔聲應(yīng)了。霎時一個柔情萬千,一個情意綿綿,如滾滾洪流傾瀉而出。這一晚新人初承雨露,始知人生歡樂,卻忘了隔墻有耳。次日,柳泗,柳纖來叫門。二人仍在沉睡,張少英先醒了,輕吻嬌妻,赫然發(fā)現(xiàn)柳燕脖子上竟然有血跡,柳燕悠悠醒來,但見張少英口鼻間血跡斑斑,驚叫起來。細細一瞧之下,不禁捂嘴嬌笑,原來是張少英流鼻血。張少英一摸之下,不由尷尬萬分。柳泗二女一直在叫喚,一旁的媒婆則甚是疲倦。見二女催的急,柳燕應(yīng)了。柳燕穿了褻衣,張少英自然樂意幫忙,一番魚水之情,兩人早已是撥云見日。柳燕穿好新衣,侍候張少英穿了衣,便去開了門。媒婆立個叉手,笑道:“新郎新娘大吉大利,早生貴子?!绷鄶狂叛灾x。張少英則甚是尷尬,急忙擦拭血跡,卻哪里擦得干凈。柳泗照顧柳燕洗刷,柳纖一瞧張少英笑那尷尬模樣兒笑得托盤險些落地。張少英一把搶過長巾蘸水擦拭,細聲道:“你莫說出去?!绷w眼珠咕嚕嚕一轉(zhuǎn),放下托盤,道個萬福道:“新姑爺萬福,開門大吉,賞些吉利吧。”張少英順眼瞧了瞧,便撿起了兩塊金錠塞在她懷中,叮囑道你不可說出去。柳纖連連點頭,搬來銅鏡,為張少英束發(fā)。媒婆取了落紅帕,細細查驗一番,端出門外再送了回來。這落紅本該拿給夫家全家人瞧,但張少英并無長輩,拿給瘦馬他們瞧他們也瞧不懂,陳坦秋不過是代為主婚,自然也不必瞧了,只需新郎認可,她便可功成身退了。
新婚夫婦綰發(fā)即畢,這一番打扮自然是郎才女貌。媒婆將落紅給張少英瞧了,地上的錢除了金錠便沒有別的了,張少英只得送了一塊,媒婆連聲道謝,歡天喜地的去了。柳燕將落紅帕收了,放在箱底。兩人吃了早點,便去張少英住的院子去見陳坦秋,以簡便之禮見了。陳坦秋賞了二人一對玉鐲子,二人躬身謝禮?;氐斤w燕閣,屋內(nèi)太亂,柳泗二女忙不過來,便叫了另三女的丫鬟來幫忙。白,孟,云三女一來便向張少英喚了姐夫,討了賞錢。天山四燕也幫著收拾屋中的金錠,這一箱一萬兩的金錠分了八份,其中的七千兩是要送出去的,還剩下三十塊,媒婆拿了十幾塊,剛又賞了些,只剩下幾塊。柳燕按份量用紅紙包了,命丫鬟一一送去。張少英沒由來的啰嗦,知道幾女感情深厚,也不見外,嘆道:“阿燕,一萬兩黃金?。∫蝗f兩黃金!黃金??!好多好多的錢啊!”四女皆笑,柳燕道:“就剩下幾塊了,一會瘦馬他們來,看你賞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