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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梭行

第十一章,福氏公子

清梭行 滄瀾西秋月 3000 2010-05-13 18:44:59

    大風(fēng)汩汩的襲著雨,斜斜的打向這支呼呼前進(jìn)的大船,一陣陣的大浪怒吼似的拍來,大帆直直沖著風(fēng)全速前進(jìn),一絲都不受影響。

  “主帥,這是林爽文部下江陵送來的投誠書。請您接收。”一個通身黃鎧甲纓絡(luò)穗子的士兵捧著一卷子黃綾折子呈了過來。

  船頭甲板上的主帥扶著腰間的跨刀威武的迎著大風(fēng)站著。大風(fēng)呼呼吹來,夾帶著雨點(diǎn),海浪敲擊船身濺起的水滴,男子紋絲不動,正襟注目著前面一片海域上的大船陣列。

  “主帥,”黃鎧甲的戰(zhàn)士又提醒了一下。

  男子接過士兵遞☆上的折子,看也不看的撇向大海,卷軸被浪卷著朝海岸那邊飄去。士兵低著頭虔誠的看著那個如神祗般的男子。男子迎著風(fēng)深吸了一口夾雜著雨水、海水的狂風(fēng),朝一邊的士兵問道:“你說接受江陵的投誠,我軍會幾日剿滅叛軍。”

  士兵小心的看了一眼目光炯然的男子到:“大概半月吧,如果與江陵里應(yīng)外合?!?p>  “如果不呢?”男子眼中帶著殺氣。

  “兩月或是三月吧?!笔勘囂降恼f。

  “不對,只要三天?!蹦凶由斐鋈齻€手指在士兵面前晃了晃。隨即走向船艙之中,甲板上只留著愣愣的士兵,“福將軍……”士兵還未說完,福康安已經(jīng)疾步走進(jìn)了船艙之中。這個士兵是了解??蛋驳男愿竦摹K拿罹褪翘烀?,而且每次都是料事如神,便登上高高的甲板朝其他幾船的兄弟放聲大喊,“兄弟們,大家好好打,福大帥說了,再過兩天就能大退亂軍?!甭曇舾吒叩脑谶@片海域上回蕩“馬上就要回朝了?!?p>  “歐~”一陣歡呼聲從清軍的戰(zhàn)船中傳出來,響徹兩邊的海域。

  卷軸飄飄悠悠的跨海而過,被一個尋海的士兵撿到,士兵十萬火急帶著這卷子王大營深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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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的颙琰有些怪異,用綿億的話來講就是“不勝常態(tài)?!庇行r候常常就著寅時的白紗宮燈會打瞌睡,而且白日里的習(xí)書也常常會心不在焉。最怪異的是還有了收藏寺人衣帽的喜好,如果是悉心收藏,好好保管的話也不足為奇,常常剛剛要來便又擦又磨的作出破損之樣。而且每日散學(xué)后的武課從來都見不著人影。

  擔(dān)心之余往往也是自顧自憐,臺灣告捷皇上一時忙于政事也無暇來管,一個逃學(xué)的颙琰導(dǎo)致了一群偷懶阿哥的紛紛效仿,而且還波及到了在上書房行走的師傅和外諳達(dá)的曠工,上書房徒然呈現(xiàn)了厭學(xué)之風(fēng)。

  未時剛過,颙琰已經(jīng)開始匆匆收拾上午讀過的《資治通鑒》《性理綱目》《大學(xué)衍義》《古文淵鑒》幾欲走人。旁邊伴讀的綿億著急了:“十五阿哥,您這是又要哪里去。”

  颙琰顧不上看一眼蹲在書幾炕角的綿億,邊下炕邊道:“今個有點(diǎn)要事,先走一步?!碧烨嗌腻\緞袍子織著真金暗花團(tuán)鶴地孔雀羽狀花大團(tuán)西番蓮,稱著一張非凡俊秀的臉更加的妖異。

  “那個,”綿億面露窘色的對著颙琰,“都好幾天沒去武課了,您看這能成嗎?”

  “嗯,這多次沒去不也沒事嘛?;拾敍]有空理會咱們,臺灣告捷正忙著呢。”颙琰漫不經(jīng)心的講道。鵝黃色的立領(lǐng)瞬間扭了過去。之后便只留下綿億綿綿不斷的擔(dān)心與害怕。

  颙琰徑直穿過前傾門,往自己的后殿走去,二月里的天氣微微帶一點(diǎn)小風(fēng),陽光明媚,不一會從內(nèi)殿出來換了一身小太監(jiān)的衣服隨手還帶了一只金絲雀的紙鳶,向著司服所的方向走去。

  雪沁(梁琪)正同羅綺幾個人料理皇上新賞永常在的幾件妝緞旗裝夾襖,雪沁將前襟后氅交托于幾個小丫頭,自己留下來和羅綺織制裙子鏡面和底邊均鑲黑色繡花欄干,以及袖口鑲白底全彩繡牡丹闊邊。幾個小丫頭包括羅綺,雪沁都好奇永常在到底是何等的絕色賢德,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竟得皇上如此垂愛,賞賜已經(jīng)堪比妃子了。這時外院有人叫喊:“雪沁姑姑,雪沁姑姑?!毖┣咝闹幸活?,是小太監(jiān),頓時心微微顫著,纖纖細(xì)手也有些顫栗,抓著的抽絲滾邊也不自覺地往下掉,心不在焉的往外看。

  “快去吧,”羅綺推了一下旁邊若有所思地雪沁,“順道去趟太醫(yī)院找小永子,問問藥方的成分?!毖┣叩椭^被羅綺推了出去。

  院中穿著太監(jiān)服的颙琰手中一手拿著一只紙鳶,一手抱著一團(tuán)破舊的衣服。見著雪沁一身月白色的走出來頓時眼底閃現(xiàn)一道奇異的光芒,急急的走到雪沁身邊,俊秀的臉龐上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暈,雙手遞上衣服略帶結(jié)巴的說:“姑姑,衣服又破了,麻煩你…”

  雪沁接過他手中那團(tuán)破的刻意的衣服:“好的。”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

  “那個什么。”颙琰有些著急了,“姑姑,為了答謝你一直以來幫我縫衣服,那個今個到沁春園放紙鳶怎么樣?”

  雪沁沒有作聲低著頭繼續(xù)走,颙琰一著急抓住了雪沁的胳膊,力氣太大一下子兩人雙目正對,雪沁見著那雙熟悉而不容拒絕的眼睛,愣愣的想了一下“好,放了衣服,這就去?!?p>  俊秀的臉上綻放出帥氣的笑容。

  “那個,可不可以順道去趟太醫(yī)院,我這邊有點(diǎn)事?!毖┣卟缓靡馑嫉刂v。

  “好的,沒問題,我陪姑姑去?!憋J琰滿臉樂意的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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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yī)院的室內(nèi)簡單的陳設(shè)著一墻的大藥柜子,陰沉木的大館子點(diǎn)著黃銅包鑲的邊子以及索子鉤子。

  鐵梨木板大桌上擱置著一堆堆的藥引子,紙包著的草藥,一排排的放置著。白墻壁上掛著綾布裱著的藥王孫思邈以及藥圣李時珍的掛像。一個青布褂子的小太監(jiān)坐在桌幾前擺弄著小稱,分開稱著幾爿子的草藥?!肮媚镆∷帲俊毙√O(jiān)問道。

  “要取方子,前兩天司服所羅綺送來的那件帶藥渣滓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藥?!毖┣邌柕?。

  “羅綺送來的?!毙√O(jiān)笑笑,“就是那個烏頭湯?!?p>  “是烏頭湯?”雪沁手指甲插著手掌問?!翱膳c那張方子上的配藥一樣?”

  “這個,”小太監(jiān)遲疑一下,“太醫(yī)說基本一樣,只是…那藥中多加了一味藥——牛膝,就變成了虎狼之藥。而且是克陰的虎狼之藥?!?p>  雪沁沒有大懂繼續(xù)問道:“如何克陰法?!?p>  “這個…其實也沒什么,如果正常體質(zhì)的女子服用也就是下腹疼痛也沒有大礙的。只是若是有過滑胎的女子服過,加之原有的痹病就會加重病情甚至……”

  “死亡,對嗎?”雪沁雙眉緊蹙,低聲問道。

  “是,會脫宮而亡。”小太監(jiān)黯然的說到。

  “我知道了。”雪沁道:“就此謝過了?!?p>  灰黃色的薄薄兩頁紙在雪沁的袖搭子中揣著顯得格外沉重,金絲雀紙鳶在天空上漂浮著,下面扯著線的颙琰格外的興奮。白皙的皮膚粘著晶瑩的汗水,身體帶著卷軸子在沁雪院的空曠的地上奔跑動著。

  “姑姑,你看紙鳶飛著高嗎?”颙琰的聲音高亢洪亮的傳來。

  “嗯,好高?!毖┣呋卮鸬?。

  “聽不到,姑姑說什么?!憋J琰在遠(yuǎn)處扯著風(fēng)箏喊。

  “好高?!毖┣叽舐暤鼗貞?yīng)著。

  “還是聽不到?!憋J琰扯著紙鳶往雪沁那邊跑,急速的飛奔紙鳶被扯著飛得更加的高了,紙鳶高高的飄在空中,颙琰只顧往雪沁這邊跑,一不小心紙鳶斷線而飛跑。

  “風(fēng)箏斷了,”雪沁看著眼前的小太監(jiān)說?!岸嗪靡恢伙L(fēng)箏,肯定花了不少時間吧。”

  “沒關(guān)系,我還可以再做,只要姑姑喜歡,十個,一百個都行?!憋J琰篤定的講,滿臉誠摯,讓人不能擺脫的認(rèn)真。

  “不用了,沒事的?!毖┣哒J(rèn)真地回答著。

  “還是姑姑有其它的事情,?”颙琰滿臉關(guān)懷的問道,“從剛才開始就見姑姑悶悶不樂,是因為藥方子的事?”

  “嗯,是,你識字嗎?滿文行嗎?”雪沁小心翼翼的問。

  “這個…”颙琰遲疑一下心中暗想宮中有品階的姑姑一般都是滿人,怎么會不認(rèn)識滿文,而自己現(xiàn)在是太監(jiān),太監(jiān)都是漢人,姑姑為何會這樣問,連聲回答“只是略懂一二,往日里陪著主子讀書時,識了幾個,簡單的都認(rèn)得?!?p>  “那你看看這個。”說著雪沁從袖子中拿出了那疊發(fā)黃的滿文紙張。

  颙琰接過發(fā)黃的紙頁,仔細(xì)地看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地說這是:“這上面的滿文,書寫得是幾份錦書?!?p>  “什么是錦書?”雪沁問道。

  “就是男女私相授受的情書?!憋J琰有些不好意思地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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